第13章 房间里的照片
“师父这是？”看着神情复杂的万山，战野不解地问道。
“师父是感叹后生可畏啊！”
“走，师父带你去吃中饭，你不在的这五年，我厨艺可是大增。”
万山迅速且熟练的转移了话题，和爱徒这么多年不见，他不想去提那么沉重的话题。
万山走在前面，又恢复了那种风轻云淡般的气息，战野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战野也只有在师父面前，才会收敛他的顽性。
师父的住所是一栋木质楼房，被桐油刷的锃亮。
它静静地矗立在绿荫环绕的山林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木墙上，光影交织，给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
推开木门，随着“嘎吱”一声，他们走进木房，屋内的布置简单而朴素。
看着整洁的客厅，以及摆放整齐的物品。
哪怕很好奇师父的住所，战野的目光也没有过多停留。
以前除了师叔，任何人可都不曾踏足师傅住所的。
哪怕当时师父教他练武，那也只是在室外，晚上他还得下山和武术班同学睡。
“杵着干什么？陪为师去菜园摘菜。”
菜园在木屋后面，细竹做成的篱笆围在边上。
菜园里这会只有萝卜白菜，香菜，还有新发出来的蒜苔。
都是些应季的蔬菜，战野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偏偏被师傅安排拔香菜。
万山扯了几根萝卜和白菜，在旁边看着战野。
“你别图快，糟蹋了我的菜，得把香菜的根给我扯出来。”
战野放下胡乱扯的几根香菜叶，只好蹲下顺着根拔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做事别太急，得稳着点，有时候慢就是快。”
万山提着一篮子的菜往木屋走去。
“我去做饭了，你来厨房帮我把香菜洗干净了。”
战野无奈地看着万山，轻声回应了一句，“哦”
说完，端着万山递过来的竹篮子走去外面的水池里。
看着战野的背影，中年咧开嘴笑了笑，“这小子的性子得多磨磨啊。”
万山端菜出来的时候，战野正站在窗口的位置。
有些出神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万山目光，落在了战野身上，有些疑惑这小子在想什么。
作为他的师傅，很少看他这样，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野小子，过来吃饭了！”
清炒萝卜丝，凉拌香菜，蒜苔炒牛肉，酸辣白菜已经满满当当地摆在了桌上。
“师父，你不是吃素吗？这牛肉？”
万山看出了战野的疑惑“你师父我待深山里，但我又不是出家，
“我也喜欢吃肉的，你师叔经常送肉来。”
“来，尝尝为师的手艺。”
战野端着碗接过万山夹过来的菜，突然一股温热从心底传来。
他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多久没有这样吃过一顿简单的饭了，好像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记吃饭也会有人给他夹菜。
师父做的都是家常菜，简单，可口，却又莫名的让人安心。
每一口饭战野都吃的很慢，放在口中不断的咀嚼。
神情肃穆，仿佛这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吃过饭，战野竟然主动提出了刷碗，将碗筷刷好出来，师父已经去午睡了。
战野从未有午睡的习惯，甚至于睡觉都没有规律。
他走出房间，随意地在木屋里转了一圈。
他被二楼木屋最里间的一间房，吸引着走了过去。
所有的房门都是敞开的，唯有这间房是关着的。
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里面除了一个神龛，和一张很大的木桌，其他什么都没有。
桌上摆满了各种穿着军装的照片，而每张照片前都摆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
旁边挂着各种勋章和一些残败的子弹或者其他武器。
战野看得出神，他一张一张的照片看过去。
照片中的军人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无畏和决心。
他们身着整齐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荣耀与骄傲。
最后他的视线被一张合照吸引了，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但这张照片却格外醒目。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战后的战场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
残缺的旗帜在风中微微摆动，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激烈战斗。
洒在满地的残骸和血迹上，映照出一片惨烈的景象。
战野好战，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便研究起这张照片来。
他细细观察了一会，那些残骸好像是某种巨型动物一样。
因为照片模糊，看不清他们每个人具体的样子，但却笑得格外灿烂。
他们看起来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尽管身上的军装残破不堪。
脸上还带着战火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释然。
战野认出了照片里的师父，年轻那会师父长得可真帅，充满了朝气。
但从他认识师父起，从未看到笑得如此轻松的师父。
感觉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背负了某种东西。
这些应该都是师父当兵那会的战友，对师父而言，他们应该都是很重要的人。
这些照片和牌位不仅仅是师父对战友的怀念，好像更像是师父的一种精神寄托。
虽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战野莫名觉得有某种情绪在点燃。
楼下房间里，万山翻了个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