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是可怜人
在这个城市也没剩下什么亲人了,战野在丢下宋依依她们之后直接飙车去了母亲的墓地。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有情感的,那只能是他已故的妈妈和许久未联系的师父。
小学三年级被父亲赶出来后,他便与母亲相依为命,直到15岁母亲去世丢下他,他便成了一头孤狼。
被丢在国外的这五年,炼狱般的生活让他从孤狼变成了战狼。
一开始他也想过回国,毕竟是半大的少年,举目无亲,语言不通,很想回国。
但什么都没有的他连生存都难,更别说回国。
再后来他有钱了,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选择回国。
反正回不回国都一回事,都是独自一人。
如今自己也厌倦了那种厮杀的日子,他选择了回国,回到这个让他有安全感的国家。
从墓地回来已经天黑了,打开门,黑暗中透着寒气。
也许是太久没住人的原因,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战野伸手去摁开关,但因为太久没有居住没交电费,家里早已停了电。
拿出手机,在手机上交了电费,没多久便来电了。
他打开了房子内所有的灯,尽管满室亮光,也阻挡不了满屋的孤寂与冰冷。
客厅的摆台上放着母亲的遗像,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很温柔甜美。
这是用母亲婚前的照片做的遗像,当时母亲去的突然,没有画遗像。
他便翻了母亲所有的遗像,战野觉得母亲后面过得太苦。
他希望母亲走后能够快乐一点,便选了这张笑得灿烂的照片做了遗像。
回忆着母亲的点滴,又看了看笑得明艳的遗像。
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充斥着战野的思绪。
他本以为这五年他已经没有了情感,只剩下杀戮和冷漠,但刚刚他感觉到了某种悸动。
战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到了逃离。
不行,他得马上离开,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没有情感就是最好的铠甲。
他的神情变得刚毅冷漠,转身走了出去。
他驱车来到了母亲给他买的房子。
当年战国海没变心前也确实舍得为母亲花钱。
母亲是全职太太,不知道怎么理财,便购置了好几套房子。
这套房子应该买了十几年了,但他从未来过一次。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尽管落满了灰尘,但却从未有过任何生活的痕迹。
这个陌生的环境让他很喜欢,没有牵绊,没有过去,独自一人挺好
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就先这样吧!
之前用命搏来的钱,也可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了。
“那就先读个高中玩玩!”战野自语道。
从国外回来后,战野其实并没有什么目标。
哪怕是在国外,也只不过是想活着,有口饭吃,然后挣钱活着。
除了打架能让他兴奋,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像想起什么,战野犹豫了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习惯性的站在阴影中,解开手机屏幕,找到一个久违的号码拨了过去。
“师傅,我是战野。”他对着电话认真说道。
那边沉默许久,才有发颤的声音开口:“这么多年你去哪了?野小子,你还好吗?”
战野说的并不详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挺好的!我明天想来看看您!”
“好,好”
电话已经挂断,万山久久没有平复。
万山,一名特种部队下来的退伍军人。
听说之前在国家某神秘军种里任队长,只不过后来在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时,全队死伤很多。
便从军队中退了出来,去了一个叫修灵山的偏僻深山里。
他在那里开了一个民宿和武术班来维持自己的生计。
他一生不娶妻不生子,他真的把战野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的。
黑夜像一头猛兽一样吞噬着天空,整个城市变得乖巧听话,少了喧嚣和浮躁。
躺在安静的病房内,楚珍瞪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眼里有对未来的迷茫,有死里逃生的侥幸,还有被宋依依解救的感动。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突然没了白天的勇气,她不怕李杰拍的各种视频,大不了鱼死网破。
对她而言,死不可怕,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怕就怕爷爷受到威胁。
楚珍躺在病床上,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李杰那让人恶心的脸,双拳微微攥紧……
在权贵的注视下,贫民即便再暴怒,都只能压抑低头,默默去消化所有的不公。
只有低头,才能从李杰的掌控下谋得一条生路,但这一次……
楚珍觉得白天还是太冲动了,如果她像以前一样,道个歉哄一下或许李杰又会原谅她了。
她恨李杰吗,当然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但跪得太久,她发现自己真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左右摇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自己都会妥协。
她没有依靠,没有朋友,没有能帮她的人。
而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她也会害怕会迷茫。
看旁边的病友已经睡着,楚珍拿出手机,给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李总,我是小珍,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逃出来,我错了,等伤养好,我再回去好好伺候你。”
楚珍对着电话认真而又虔诚地说道。
那边沉默许久,才有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不然你知道的!”
不愧是人中恶魔,尽管再暴怒,总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更不会知道他微笑背后的寒意。
说着电话被挂断了。
不能说自己懦弱,因为就算今天自己逃了。
她又能逃到哪里去,还是会被抓回去,变本加厉地虐待。
曾经她也报过警,当时对她来说,警察就是她的天,她唯一的依靠。
可最后是那片天塌了,警察帮着李杰把她给抓回去了。
楚珍知道,今天她又妥协了,从今往后也许永远也不会有抬头的机会了。
她辜负了宋依依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
楚珍哭了,哭的很卑微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