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地踏步
赛博朋克汽车内异常的安静，唐捐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在他要穿越的不久前，电车大行其道，哪怕是超级跑车也力求车里安静，但是他不喜欢这样。
不是说电车不好，只是汽车少了轰鸣声，就好像人生如同死水一般，什么事都翻不起浪花。
常四倚靠在车座椅上，不知道在回想什么。
“你跟我们队长怎么认识的？唐捐想找点话题。
他发现常四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少的人，这让他相当高兴。
第一次见常四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务正业，没什么素质，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认识的很清楚。
在团队面临危机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小队，虽然有点鲁莽，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他的视角里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在面对卫英纵时也保留了最崇高的敬意。
出身在观念腐朽的名门望族，但是对新鲜事物有足够敏锐的感知，和这样的人说话非常轻松。
常四淡淡的回答道：“梦境特殊管理部门每五年会有一次集训，对在职在岗的梦使进行同意训练，提升平均素质，我们是在二十年前的那次认识的。”
“说起来今年的训练应该很快就开始了，你应该会参加。”常四嘲讽了他一句，“如果你还能顺利入队的话。”
唐捐努努嘴，常四要比他以为的刻薄一点。
常四继续说：“训练之后我们就算认识了，后来又被分到一个小队里，交情很深，后来家族对我有另外的安排，就把我调走了？”
“说调就能调走？不是说梦境特殊管理部门不是腐朽的组织吗？”
常四冷笑道：“部门的宗旨当然是这样的，但是没人会不给一位八品强者面子，梦使的世界里，说到底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唐捐默然。
汽车很快开到了郊区。
纯梦墟界边境。
“就快到了。”常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唐捐，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不会滥用手里的梦灵，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你会被部门怎么对待，九品梦灵带来的声势实在是太过浩大了。”
他狠下心来：“你跑吧，我会编造一个谎言，你趁我不备重创我，被我反杀，已经死在墟界里了。”
唐捐把车停下。
常四的面容突然变得那么和蔼可亲，唐捐心里哈哈大笑。
自己的人格魅力果然是很给力，像常四这样看上去顽固又死板的人也能被他攻略，也许自己不应该走格斗家梦使或者控场梦使这样的路线，果然还是应该走高斯奥特曼那样的慈爱路线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感化梦魇的梦灵。
唐捐催动梦灵“南宫问雅”，只要手触碰到梦魇它就会温顺的像小狗一样，以后他就是当代高斯了，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战争！
或许诺贝尔和平奖应该提前发给他。唐捐严肃的想着。
可是跑了他又能去哪呢？这个世界并没有诺贝尔，也没人拿着小金人跟他说你就是全场最佳。
难不成去到另一个城市假装这几天的事情全都没发生过，就这样抛弃迄今为止仅有的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
楚星澜小队的队员们对他不差，卫英纵临死前都在担心他多想，现在就连这个常四都准备饶他一命啦。
唐捐空洞地想着这一切，车子即将驶出墟界，他也快和这些人告别啦。
下一刻。
异变突生！
墟界里突然雷声大作，原本的郊区平地上陡然间拔起一座座高楼，高楼出现的速度要远远大于汽车行驶的速度。
“这什么情况！”唐捐大声问道，耳膜被震得生疼。
常四脸色铁青道：“墟界的范围扩大了！有新的高品级梦魇诞生了！”
唐捐傻眼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这样的事时常发生，在他刚刚准备和旧生活告别时，现实生活给他开了一个狠狠的玩笑。
本来以为自己时来转运，从医院开到这里没有遇到任何的梦使小队和梦魇，没想到最后拉了一坨大的！
雷声渐渐平息，唐捐强行稳住心态，踩死油门，面目狰狞。
只是再开一段距离罢了。
车轮不断地转动，和地面的摩擦让它车轮的温度急剧升高，最开始是火花，最后车轮竟是彻底燃起，像是四团大火球。
但是两侧的景色好像完全没动一样。
“这车怎么不动呢？”唐捐焦急的问道。
常四喟然一叹：“幸运还是没能一直眷顾我们，下车吧，这车已经报废了。”
二人下车。
常四解释道：“每一座纯梦墟界里都有一只最强的梦魇，可以叫他核心梦魇，也可以叫他核心梦魇。”
“这只梦魇可以统领墟界内所有的梦魇，若有其他的梦魇上升到和他一个品级，墟界就会扩大，要想祓除墟界，就只能将原始梦魇杀死，这是唯一的方式。”
“刚才的来路上，我们都没碰到什么梦魇，想不到墟界变动，倒是送到咱们脚下一只。”
唐捐愤怒之余一愣，四下看看：“没看到什么怪物啊。”
“世上梦魇千千万，但是说到底是源自于人们最害怕的东西，而人类害怕的事物虽然大不相同，但是有一些是相同的。”
“比如失败，比如失信，再比如意外，这些分别会滋生出失败梦魇，失信梦魇，意外梦魇，我们脚下的这一只，就是原地踏步梦魇。”
“原地踏步？”
常四喟然一叹：“这世上英杰无数，但不管是多么非凡，人生多么精彩的人物，都会怕这几个字——原地踏步。”
“一个人不再有进步，这是最恐怖的一件事，意味着人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常四语重心长的的说道：“想不到被我们碰到了。”
“原地踏步梦魇，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性，或者说没有主动攻击的技能，更像是一个陷阱，陷阱里的人会被困在原地，若是没有特殊手段，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
“原地踏步，原地踏步。”唐捐愤怒道：“你原地踏步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非要把我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