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娘子,我头晕
听到夫君二字,谢时砚眼睛一亮,后故作虚弱的坐回床榻边,还矫揉做作般的咳了几声。
虞穗瞬间注意到,连忙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谢时砚摇了摇头,试探性的拉过她手,见其不拒绝,嘴角上扬。
虞穗才没空搭理他这些小心思,任由其暂时牵着。
周围一片嘈杂声,那村长看着她们叹了口气。
王娘子仍犟着个脖子,嘴里不饶人:
“我儿不过进去拿东西,他并不知你们住在里面。”
虞穗冷笑道:“我二人入睡前,王娘子你才领着你这儿子过来过。”
王娘子虽气短,但仍坚持自己的说法:“你记错了,过来的是我大儿子,他今天一早就上山砍柴去了。”
谢时砚冷冰冰的目光投向地上瘫坐上的那男子,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虞穗索性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得明白些:
“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你儿的目的,你们方才过来送吃食时,见我夫君重伤昏迷,瞧我出手阔绰,只我一弱女子,你儿半夜闯入,想谋财害命,却不料我夫君醒了,若你再这般嘴硬下去,我们官府见!”
王娘子听到官府二字,明显怂了不少,连忙拉过一旁村长的衣袖:
“村长啊,这外来人,明显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张口就乱说。”
人群中有人帮腔道:“村长,可不能让这人报官,不然我们村子的名声就毁了啊,孩子们还如何嫁娶啊!”
虞穗早有所料,戳了戳一旁的谢时砚,靠近他低声道:
“你的人还有多久能寻来,我们一路上也留了不少痕迹。”
谢时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欲盖弥彰般的咳了几声,小声说道:
“这儿恐怕离城区有些远,若快的话,也得明日。”
虞穗看了看纠结的村长,墙头草的村民,虎视眈眈的王家母子,叹了口气,决定当下不再多加计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王娘子发簪处拽下金步摇,厉声道:
“一枚金珠子换我二人借住一晚,一盆水,几张拍子,一顿未动的残羹剩饭,你也不亏,别再得寸进尺!”
谢时砚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子,握着匕首站到虞穗身旁,冷冷的扫过每一人。
村长看向王家母子,警告似的说道:
“事已至此,人家不多加计较,你二人也给我闭嘴。”
这时,一道背着木筐的壮汉身影,旁边跟着个娇小的娘子。
王娘子瞧见后,连忙跑上前,哭哭啼啼的说道:
“我儿啊,你要为你弟弟做主啊!”
王虎也龇牙咧嘴的撑起身子,恶狠狠的目光看向虞穗二人。
那壮汉冷眼看着这一幕,将一旁的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搂紧了些,轻轻拍在她背上,不动声色的扯开王娘子攀附他的手:
“娘,您忘了,你已将我和琴儿逐出家门。”
村长闻言皱紧眉头,怒吼道:
“怎么回事,荀儿他们为何被逐出家门。”
人群中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哭着上前,抱着那挺着大肚子的女子:
“我可怜的女儿啊!”后张牙舞爪的扑向王娘子,嘴里还喊着:“王萍,你不做人,我好好的闺女嫁过来,被你作践成这副模样,我跟你拼了。”
王娘子连连后退,躲到村长身后。
虞穗饶有兴味的把玩着谢时砚修长的手指,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谢时砚一时僵在原地,耳朵通红。
王荀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紧紧搂着怀孕的妻子,将人扶去外室坐着。
后孤身一个人出来,“砰”的一声,跪下来了:
“我知母亲自幼不喜我,因我不像小弟一样讨人喜欢,嘴甜,可是琴儿是无辜的,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子,我从码头搬东西挣得钱,回来交给您,琴儿绣东西的钱,如今得有十几两了,全在你身上,可她却吃着硬邦邦的馒头,没有几颗米的稀饭。”
身形壮硕的汉子,说着说着,眼角却忍不住沁出泪水:
“后来,她半夜饿得很,不过吃了点你们剩的饭,您却差点活活将怀着身孕的她打死,若不是阿梅护在她母亲身前,琴儿怕是活不到我赶回来。”
那王娘子听后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个不孝子,老娘看你是被那贱蹄子迷昏了眼,”说着,抓起屋内的扫帚就要打。
那王荀却是在原地一动不动,生生受下这一扫帚。
村长连忙上前阻拦,一把将王娘子拽开,怒吼道:
“够了,丢不丢人啊!”
王娘子倔着脑袋,撇向一旁。
王荀“哐哐”磕头:“母亲,您既已将我们逐出家门,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虞穗越听眉头皱越紧。
村长将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够了,王萍到此为止,从今往后离荀儿他们夫妻远些,否则别怪我将你逐出村子。”
王娘子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村长夫人揪着耳朵带了出去。
其余人也跟着离开。
王荀踉跄着起身,看向王娘子远去的背影,充满了怨恨。
虞穗怀疑,若不是古代孝字为大,这人能直接杀了那王娘子。
谢时砚瞧她一直盯着那身材健硕的汉子,柔柔弱弱的将自己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娘子,我头晕。”
虞穗被这声“娘子”吓了一大跳,满脸惊悚的看着谢时砚,后将人扒拉她的手轻轻扯开,追了上去。
只见那怀着孕的妇人,满眼深情的看着王荀,旁边站了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
虞穗匆匆上前,朝那妇人说道:
”这位夫人,不知你家可有空余的房间能容许我们暂休些时日,待我家人找来,必有重谢。”
说着说着,虞穗把刚拿回来的金步摇递了过去。
那妇人望着王荀,见其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可以是可以,就是家中简陋,恐怠慢了二位。”
虞穗将金步摇塞进她怀中:“那便多谢了,”后匆匆跑回去。
虞穗抱起床榻上坐着的谢时砚,就要往外走。
那王虎堵在门口,冷冷看着她二人:“怎么,打了我一顿,就想走?”
她将谢时砚放于一旁的木凳上,轻蔑的看了眼:“那你待如何?”
王虎步步紧逼,冷笑出声:
“你若肯匍匐在我身下 ,讨小爷欢心,我…”
“啊”的一声,王虎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膝盖,半跪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指着不远处的谢时砚:
“你……你搞偷袭。”
谢时砚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
虞穗撸起衣袖,浅笑着上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人拽了起来,“啪”的一声一巴掌上去了,王虎的右脸瞬间肿红。
她用了点巧劲,抓住人脖子到空中,狠狠摔下,听着凄厉的惨叫声,她回过头 抱着谢时砚,大步流星的离去,跟上王荀,柳燕。
穿过树林,约有半刻钟,她远远望见茂密的树下立着低矮的茅草屋。
夜深人静,树林传来蝉鸣声,虞穗加快了步伐。
被抱着的谢时砚却悠然自得,毫不害臊,还有功夫调戏:
“怎么,娘子,你还怕了不成。”
她恶狠狠瞪了他眼,随柳燕快步走进茅草屋,仿佛后面有什么恶兽在追赶一般。
房间内燃着昏暗的烛火,堆着柴火,只一张破破烂烂的单人床,见状柳燕有些窘迫,拿着破布到处擦拭。
“家中条件有限,委屈二位了。”
她毫不犹豫把谢时砚扔到了摇摇欲坠的木床上,拍了拍手上灰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盯着床上之人。
黑夜中只亮着微弱的光芒,二人身上只一条被褥,因床小,近乎是人和人贴在一起。
虞穗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强行酝酿睡意。
他感受着身体之间的温热,久久未能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温软的身子贴进他的胸膛,一处绵软附在他小腹。
他推开了,她又贴上,反反复复,直至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