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天才赵羽
令七长老与六长老惊愕的，非前任大长老莫属，而是他身后的老者，以及那位眉若剑锋、目如星辰的年轻人。
“赵羽，尔等缘何在此？”七长老面色铁青地质问。
这二人，正是乾坤二峰之坤峰峰主，以及昔日武宗的第一天才赵羽。
“即便你们离宗，也不该与叛徒狼狈为奸吧？”六长老在旁咬牙切齿地低喝。
“叛徒？你指何人为叛徒？”闻言，前任大长老面容骤变，狰狞咆哮：“宗主之位，本应归我。”
“是赵飞扬趁我在宗内，师尊又恰逢境界突破失败，溘然而逝，才夺走了宗主之位。”
“我欲取回属于我之物，难道也有错？”他怒吼。
七长老沉声回应：“此非弑主之由，此事早已盖棺定论，老宗主继位，系太上宗主钦定，遗愿昭昭，为全宗共认之事。”
“你凭何以为，年长便理所当然坐拥宗主之位？”
“我说是，那就是我的。”前任大长老冷哼，执拗道。
七长老无心与此争论，他望向赵羽，冷冷发问：“你意为何？离宗之后，难道还要与武宗为敌？”
“小七，莫吓唬后生，如今武宗之状，你难道不明了？”赵羽未答，前任大长老满脸冷笑，不屑道：“即便视你们为敌，又能奈我何？”
“你指望赵武兴那小子来杀我们？”
“你以为，他可胜任？”话至此，前任大长老气息微露，七长老与六长老面色骤变，惊呼：“九品皇者？”
“料不到吧？”前任大长老看向二人，得意道：“当初逃至此地，我那破碎的灵海非但未废，更在此觅得古战场奇果，修为突飞猛进。”
“不客气地说，失去几位老祖，即便我现在身处武宗，尔等又能如何？”
七长老与六长老闻言，面色极为难看，却又无可辩驳。以武宗现下的战力，的确无法对抗九品皇者。
倾全宗之力，或许可战胜，但要让其留下，实无此能耐。
除非，林天能再召武帝灵识。然而，此事于七长老和六长老而言，太过不切实际。
“今日在此乱世古城遇尔等，也算有缘。小六、小七，我们也是故交，我也不绕弯子。听说近来你们得到了完整的武帝传承，我别无所求，只需将武帝心经传我。”
此时，前任大长老又开口，不以为然道：“正好，我可在此西漠另建武宗，届时，赵羽便是西漠武宗开山大弟子。”
“那时，我要看看，是你那武宗强，还是我这武宗胜。”
言至此处，前任大长老脸上满是期待。然而，七长老和六长老怎会答应如此条件，二人毫不犹豫地拒绝，并坚定表态：“即便死，我们也不会泄露完整武帝心经。”
闻言，前任大长老面色阴沉，眸中凶光闪烁，缓缓道：“尔等要三思，此乃混乱古城……”
“我此刻不仅是此地居民，更是副城主，信不信我此刻杀尔等，无人敢为你等出头？！”
“首席长老，稍后请你那位妖皇友人带武宗弟子先行离开，我们来抵挡他。”六长老无视前任大长老，对林天低声嘱咐，随即转身，与七长老一同释放异象。
巨大的武帝虚影瞬间显现于城中，周遭灵气翻腾，引起城内注意。
“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前任大长老也没想到，二人竟真不怕死，还敢动手，脸色极其难看。
同样是武帝虚影，但他的异象比六长老和七长老的更为清晰，隐约可见武帝轮廓。
“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他冷哼，伸手朝林天等人笼罩而去，虚影亦同，携皇者威压，动作一致。
“走！”七长老对林天大声疾呼，挥拳向天际巨掌轰去。六长老长啸，与异象融为一体，化作数十丈高的巨人，神情凝重，双手高举，欲托住那自天际压下的武帝大手。
“武宗这二人虽强，但实力仅在五品皇者左右，全力出击也非九品皇者之敌。”有宗门强者被外面动静吸引，走出，目睹此景，不禁摇头。
天魔宗之辈目睹此景，不禁冷笑一声：“哼，未曾料到吾辈尚未出手，他们便已溃不成军，实乃无趣至极。”
“确然，先前我尚在期盼，在古战场之中，该如何对付武宗那些稚弱之辈……可惜，无此机缘矣。”
天魔宗弟子中，有人面色惋惜地言道，未能亲手斩杀武宗弟子，让他颇感失落。
“哎，有武帝之灵庇佑，不好好藏于宗门之内潜心修炼，积蓄力量，偏要争夺外物，真是的，这下可好……”
一旁路人摇头无语，觉得武宗近来有些自视甚高，心中丝毫未觉自身之局限，以他们如今的实力，出宗之后又能战胜何人？
连一位九品皇者都不曾有，说句不中听的，若非先前武帝之灵威慑，如今神州任何一流势力皆可轻易将其灭绝。
正当众人皆以为武宗此行凶多吉少之际，只见一名身着白衣、毫无存在感的少年，忽然走到武宗两大长老面前，此举令众人皆惊。
“此子莫非想不开，欲自寻死路？”
众人满脸惊愕地望向林天。
皇者间的交锋，尤其高境界之皇者全力出手，所引发的余波足以轻易震毙低境界王者。
他区区武宗弟子，前来此地想必也是为了古战场。
修为顶多不过异象境。
以此修为涉入其中，岂非自寻死路？
天魔宗众人认出林天，见此情景皆瞠目结舌，满脸震惊，不约而同地说道：“此子莫非失心疯了？以为身怀武帝传承便天下无敌？”
“你来作甚？”
六长老俯视林天，心急如焚，慌乱之下力度一松，瞬间被空中巨掌压得几乎下跪。
七长老之拳轰击巨掌，却也无济于事。
巨掌缓缓压下，六长老身下空间被一股恐怖气息封锁，任何人都难以逃脱其中。
就连六长老与七长老，此刻欲动亦是艰难。
造化武宗前任大长老面带冷笑观望着这一幕。
原本他可轻而易举，三两招间便将眼前二人斩杀。
但他并未如此做，他要的就是此刻的效果。
将对方慢慢碾死，让他们充分体验死亡降临前的恐惧。
“支撑不住了……”
众人看着六长老紧咬牙关，青筋如青蟒般暴起，双目已然充血，不禁摇头叹息，照此情势，不过五息之间，他便会倒下。
届时，巨掌落下，无人可挡。
武宗弟子自不会袖手旁观，纷纷施展异象，各展神通，对前任大长老出手，试图干扰其攻击。
然而，面对这些攻势，前任大长老仅抬起一手，便轻松抵挡下来。
这让武宗弟子见状不禁有些绝望。
正当所有人都认定林天、六长老、七长老三人必死无疑，即将被前任大长老的巨掌慢慢碾成肉泥之时，林天终于从乾坤袋中翻出角落里的武帝金令。
此令一现，他人并无察觉，但任何修炼过武帝心经之人，此刻皆瞬间感受到一股来自帝者的无上威压。
无论是前任大长老，还是旁观的坤峰峰主，此刻皆在金令震慑下无法动弹。
“这是何物？”
前任大长老满脸震惊地望着林天手中的金令，忍不住惊呼，不明其为何物。
“武帝金令？你是林天？！”
坤峰峰主似有所悟，面色剧变，忍不住惊呼，终于想起那位让武宗鸡犬不宁的少年。
与乾峰峰主一般，那天的武宗大会，他也未参加。
因此，对于林天，坤峰峰主仅闻其名，未识其人。
若非这武帝金令，他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位看似找死的少年，便是声名赫赫的林天。
“林天？”
闻坤峰峰主之言，四周原本不明所以的观众纷纷瞪大双眼，好奇地打量不远处的林天。
众人皆想见识见识，这位搅得神州东域天翻地覆，甚至间接导致两大宗派除名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人便是林天？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啊……”城中，一宗派女弟子打量着林天，俏脸上满是疑惑，并未觉得林天有何厉害之处。
有人闻言，忍不住反驳：“何不厉害？你未见他一出手，那武宗前任大长老便惶恐不已，动弹不得？”
有人闻言撇嘴道：“此乃他手中金令之功，与他无关。”
“罢了，争论无用，先看戏吧。”
此时，有人打断他们的争执，满脸玩味地说道：“我听说，此子林天是个狠人，曾在东域仗着自身传承，借助帝阵，将前去寻宝的东域宗派强者尽数杀害，不知面对这武宗前任大长老，他又将如何应对。”
嘻哈，何以处置，岂非放之任之？难道他尚敢在这混乱古域之中，肆意屠杀不成？”
闻言，有人撇唇，不以为意地轻声道。
此混乱古域，严禁杀伐，各派势力在此擅自出手，皆会遭受惩处。
轻则逐出古城，重则命丧当场。
那武宗前任大长老胆敢在此对付林天等人，直至如今混乱古域仍无人干预，只因他是此城之副城主。
正因如此，众人皆以为，即便林天再凶悍，也不敢在此地动手斩杀那大长老。
否则，一旦动手，便是自寻死路。
“跪下！”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林天也有所行动，但闻他冷喝一声，武宗前任大长老顿觉背后如泰山压顶。
他支撑不住，“砰”地一声，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玄岩地面上，硬是砸出了两道深坑。
坤峰峰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咬牙切齿跪在那里，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抬头。
赵羽紧握拳头，面色涨红，低垂着头，眼神瞥向林天，眼中布满血丝，心如狂澜。
在赵羽眼中，身为武宗第一天才，武帝若选接班人继承其意志，理应是他才对。
因此，赵羽本就对林天颇为不满。
此刻，又被林天一声喝令，屈膝跪地。
这让赵羽感到近乎疯狂，心中升腾起杀伐的冲动。
这一跪，让赵羽觉得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林天似察觉赵羽眼中的愤怒，目光一转，“如何，我命你跪下，你心有不服？”
赵羽不语，紧握双拳，瞪视林天，眼中的轻蔑和杀意毫无遮掩。
他，赵羽，堂堂神州天骄榜排名第十一的天才，又怎会屈服于林天这般默默无闻，仅凭好运之人。
见此情景，林天摇头，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呵，倒挺傲气的嘛……”
“身为宗门重点栽培的弟子，于宗门危难之际不顾，已算可恕，如今竟站在宗门叛徒那一边……”
“你说，你是否在自寻死路？”
林天猛然一声怒喝，面色冷若冰霜。
“我就是在寻死，你又能奈我何？莫非你敢在此处杀我？”
赵羽冷哼，不屑道。
“不敢？哈哈哈……”
听闻赵羽之言，林天忍不住大笑，笑得极尽讽刺，猛然转身，从一武宗弟子腰间抽出灵剑，朝赵羽走去。
看着步伐疾快、冷笑连连的林天，赵羽先是一阵慌乱，随即立刻镇定下来。
威慑谁呢？
这里是混乱古域，是武宗前任大长老的地盘。
他不信，林天敢在此杀他。
“虚张声势！”
赵羽忍不住嘀咕一句。
周围观者见林天举剑又停下，不由露出笑容，对身旁之人道：“瞧，我说这家伙不敢动手吧？如何？”
那人话音刚落，还未转头，便发现身旁之人神色异样，张大嘴巴，满眼惊愕，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之事。
此人疑惑地转过脸，回头看去。
只见刚才举剑的林天不知何时已放下手，而旁边的赵羽，此刻已没了头颅。
从他的角度望去，清晰可见鲜血淋漓的脖颈正在喷血。
“这，这……”
这名观者瞬间被此景吓得面色惨白，指着无头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这家伙，竟真的杀人了……”
天魔宗之人也是满脸震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未曾想林天竟真敢在此下手。
这可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尝试之事！
这林天，他怎敢如此！！！
此刻，所有人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整座混乱古域，仿佛被施展了魔咒，瞬间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害怕。
事出突然，混乱古域中潜藏的执法队也未能及时反应。
那武宗前任大长老此刻也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景象，怎么也没想到林天竟有如此胆量。
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敢在此杀人？”
武宗前任大长老面色极为难看，感到此事似乎已超出他的掌控。
林天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多言，手中长剑一甩，剑光闪烁，只见一道血影从武宗前任大长老眼前划过。
林天以行动证明了他的胆量与决心。
那坤峰峰主至死也没料到，林天竟会突然对他下手，瞪大双眼，双目逐渐失去光彩，不甘地倒下。
“你——”
武宗前任大长老亦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天，未曾想这林天看似年轻，下手竟如此狠辣。
此人说杀便杀，丝毫不顾后果。
众人见此情景，已有些麻木，相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同样的想法。
“此人是个疯子！”
武宗第六长老与第七长老皆未曾料到，林天竟有如此决绝之姿，忧虑之余，心头更多了几分畅快。
“老贼，轮到你了！”
斩杀坤峰峰主之后，林天未作停留，转而直奔武宗前任大长老。
嗒！
嗒！
林天步伐虽缓，每一步却似踩在前任大长老心口，令其心胆俱颤。
“此乃混沌古城，吾警告尔等，勿要轻举妄动！！！”
前任大长老面色严厉，内藏惊惧，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慌张。这林天，分明是个狂徒。
此时，他又受制于武帝金令，无法动弹，心中怎能不恐慌？
可惜，他人惧怕混沌古城，对其敬畏三分，不代表林天亦是如此。
他漠然如常，步步紧逼，剑指前任大长老，鲜红的血顺着剑尖缓缓滴落，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恰好直射前任大长老双眼。
“止步，立刻停下，速速住手——”
前任大长老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喝道，即便身为九品皇者，横行神州，此刻面临生死，亦是心神大乱。
昔日得意之色已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恐，奋力挣扎，企图挣脱武帝金令的束缚，却无能为力。
唰——
林天提剑，寒光闪烁，直刺众人眼眸。
众人皆屏息以待。
此前任大长老已是混沌古城副城主，林天若在此杀害于他，即便是混沌古城，也难以置身事外。
毕竟，此举已触及古城威严。
若不予惩治，往后何以立威？
“休得放肆！”
混沌古城执法队终忍不住，纷纷杀出，将林天等人团团包围。
此队人马，最低境界亦是王者。
领头的红衣中年，乃五品皇者，修为不亚于第六长老，气息汹涌，此刻面色阴沉至极。
“速速拿下此人！！！”
前任大长老见到援军，激动不已，连忙高声呼喊。
林天握剑，冷冷注视众人。
“还不放下？”
红衣中年冷喝一声。
林天并未理会，目光无丝毫情感，长剑悬浮于前任大长老头顶，似随时可能落下。
红衣中年见状，脸色愈发难看。
“难道你未听见我的话？”
红衣中年咬牙质问。
“听见了，有何用？”
林天开口，语气淡漠：“你以为你是何人？一句放下，我就得照做？”
“你——”
闻言，红衣中年怒火中烧，他敢保证，此人是他来混沌古城至今见过最为嚣张之人，无出其右。
“先破规矩，再于我混沌古城杀人，如今又要斩杀副城主，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着离开了！”
深吸口气，红衣中年冷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剑，随我去邢台一行。”
“否则，不单是你，你这些同伴，也将因你而受牵连，丧命于此！”
红衣中年指向武宗弟子，杀气腾腾。
此时，众人陡觉周遭空气瞬间变得诡异的寒冷。
“你在威胁我？”
林天微眯双眼。
“不错，正是威胁，你又能如何？”
红衣中年毫不避讳，脸上轻蔑之情毫无掩饰。
“我无能为力……”
林天摇头一笑，手中剑猛然挥下。
噗——
前任大长老尚未反应，人头已落地。
林天扬剑，朝红衣中年笑道：“然而，你的威胁并无用处……”
“你——”
红衣中年震惊地看着一切，手指林天，满脸不可思议，未料到这家伙竟敢当众杀人！
周围观者面面相觑。
“啧啧，果然是搅得整个东域天翻地覆的恶人啊……说杀就杀，连眼都不眨一下。”
有人忍不住惊叹。
也有人不满林天，出言讽刺：“恶又如何，只顾一己私欲，没点头脑，也不想想，在此杀人会有何后果。”
“刚才这几人，因出身武宗，被他那武帝金令压制，但混沌古城其他人可不会畏惧，他如此任性妄为，只会把武宗众人一同拖入深渊。”
闻言，众人默然。
毕竟，事实确是如此。
事态发展至此，又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混沌古城即使一心向佛，今日也必须祭出人头，以维护威望。
否则，万年来积累的声誉，恐将在今日毁于一旦。
“走！”
趁着众人尚未回过神，第七长老抓住林天，转身便向城外疾驰，第六长老则瞬息间对红衣中年轻描淡写地出手。
砰——
第六长老出其不意，一击重创红衣中年，随后反手震退两名王者，在包围圈中杀出一条出路。
武宗弟子瞬间紧跟其后，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