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蹭吃蹭喝
“戚冉！”
同学胡小菲追上我。
“我送你去医院吧！”她说。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帮我打架的人，是她。
我猜，她是因为程皓的便当才帮我的。
我一问，果然是。
她的座位就在我右前方，程皓第一次送三明治给我的时候，她就在座位上。
中午的时候，她突然写了一张便条给我。
她说她有点饿，问我有吃的吗？
我就立马将桌上的三明治给了她。
事后，我猜，她肯定知道这三明治是程皓给我的，也看到我并没有吃掉它的欲望，所以才会给我写便条要吃的。
此前，我们两个毫无交集。
“你看起来伤的很重。”
她的声音甜甜的，与她高大的身材形成了不小的反差感。
“没事！”
我冲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然后，在她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程皓叫了两个兄弟，陪同另外两个女生将郭玲给送到了医院。
我才不在乎郭玲的下场如何。
最好毁容。
就算是她报警，我也只是防卫，而且我手上还有她曾经霸陵我的证据。
顾卿留给我的笔记本里用双面胶黏了一个小优盘，里面拍有郭玲和范琪霸凌我的视频。
他还留了一张便条。
“视频，我没看，但应该对你有用，不过希望你用不上。”
当时，我看的时候，没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懂了。
就算郭玲报警，有了这个视频，警察都拿我没有办法。
自卫不犯法，殴打重伤我的郭玲等人才是犯法份子。
回到家后的我自然免不了养母的一顿口头教育。
当我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全陈述了一遍，特别强调揍人的快感时，养母的脸上爬上了一丝恐惧害怕，都忘了询问郭玲的伤情。
次日，我还没醒，郭玲的父母就跑来我家里闹事。
当我费劲地二楼一瘸一拐地下来时，就看到又聋又哑的两人拉着我养母又是吼又是哭。
养母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将我给推到他们跟前，自己则躲到洗手间里。
生怕让她赔钱。
我不会手语，而且他们从喉咙里发出的激动喊声真的很刺耳。
我懒得与他们浪费时间，就用养母的老人机打了110。
警察赶到后，我就上演了毕生最精彩的一场哭戏。
边哭，边脱衣服，将身上的伤口展示给他们看。
半个小时后，两名警察叔叔拿着u盘离开我家时，很是不客气地将郭玲的父母给拖着拽出了我家。
我早就猜到像郭玲那样的人，绝对会让她父母来闹一场。
而，最有效的解决办法，自然就是要警察叔叔出面了结。
下次，他们再敢来闹，我就再报警。
给我惹烦了，先将他们揍一顿后，再报警。
一而再再而三后，警方对他们的处罚就不再是口头警告那么简单了。
对付无赖，那就要用更无赖的办法。
其实，这一系列发生的事，很早之前就在我脑海里预演了一遍。
可，之前，就是因为每次遭到欺负后，我都选择了忍受，没有反抗，所以脑海里预想到的情景就没实现出来。
这一次，终于
出了一口恶气。
这个世界好奇怪。
当我狰狞地向那些坏人露出爪牙时，他们就都变乖了。
反倒，我这个受害者像是成了施暴者，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幸而，此次反霸陵也让我成功收获了友情。
与胡小菲成了好朋友。
不过，郭娟却再也不找我说话了。
看来，那天，我把她吓得不轻。
又熬了一个星期后，我才和好朋友胡小菲坐上了去临县的大巴车。
自从解决了郭玲这个麻烦后，养母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
平时周末，我不是去她打工的服装厂里帮忙，就是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
偶尔出去玩儿忘了时间，没有在她回来之前将饭菜煮好，就要挨批挨打。
这一次，我提出要和同学去临县逛一逛时，她只是嘀咕抱怨了一晚上，次日就将坐车吃饭的钱放在了吃饭桌上。
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她会给钱。
胡小菲答应借钱给我，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又都是勤劳的人，家里不算富裕，但也比我好过多了，每个星期的零花钱比我两个月的还要多。
而且，她时不时就会到临县去玩儿。
临县比我们县富裕多了，好玩儿的好吃的也都多多了。
有胡小菲这个对临县熟门熟路的人在身边，我初次出‘远门’的紧张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们按照郭娟那朋友所说的大概位置，终于在落日前找到了那家‘王氏’烧烤店。
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那铁架上被烈焰烤熟透的各类肉菜的诱人香味，我和同伴对视一眼，然后不由地吞了好几下口水。
“好香啊！”
胡小菲受不住美食的引诱，脚下生风似地凑到了铁架旁。
“小哥哥，我们是高中生，身上的钱不多，在你这儿吃一顿可不可以打折啊？”
声音特别甜美，茶味很浓。
那被唤作‘小哥哥’的大男孩一边给左手上拿着一把肉串撒上孜然辣椒面，一边用眼神将胡小菲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很是冷漠无情地摇了摇头，“我们这儿不打折。”
意思就是：你们爱吃就吃，吃不起就滚蛋。
我摸了摸口袋里养母给我的路费和饭钱，少得可怜，只能够买一桶泡面应付。
我走上前，将胡小菲给扯到一旁，小声说，“我们钱不够。”
胡小菲跟着苦恼了一下。
“哼！我就要吃。”
接着，她就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屋里。
我在店门外等她。
有几桌的大人时不时朝我看过来，尽管他们那都是无意间的一个动作，他们的表情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嫌恶的情绪。
但，我却还是被羞得有些无地自容，只能低头看我脚上那双大了两个码的板鞋。
这是我最新的鞋子，养母上个月刚给我买的，故意买大两个码，说是可以多穿两年。
一点都不合脚。
但，我当时却很欢喜。
今天还特意穿上它来到临县，找寻顾卿。
没一会儿后，胡小菲就欢天喜地地拉着我进了店，还在我的目瞪口呆里点了将近一百多元的烧烤肉串，最后还要了两瓶百事可乐。
不等我发问，她就兴奋地说了实情，“我刚刚找店老板商量了，他今晚请我们吃一百元以内的烧烤，我们这两天就帮他端盘子打扫卫生。”
“啊？”
我惊大了嘴巴，还能这样换食？
胡小菲却觉得此举最正常不过，而且还屡试不爽。
她说，在她上初一的那年暑假，她爸妈带她去杭州游玩，原计划是一个星期，结果待了两个月，前一个月吃喝玩乐，后一个月就一边打零工一边感受当地人的生活习性。
光是听着，我就觉得新奇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