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开始嘲弄嗤笑自己：多大年纪了居然这样，有些恶劣地贪求一个小孩子的喜欢。p> 手机这端齐琇撒娇般问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嘛。”p> “不知道呢，下周三有考试。”p> “也别太拼命了。”祝春知看着齐疆的脸越来越瘦了，眼圈也重。p> “嗯。”齐疆温柔应道，可明显会是阳奉阴违。p> 祝春知想再劝着说什么，却沉笑着摇了摇头。p> 这或许，本就是齐疆该走的坚实而正确的道路。p> 再次骑车来齐疆这儿是冬至过了的两天后了，12月23号，齐疆的生日。p> 祝春知提着蛋糕，规规矩矩地等在屋前。p> 齐疆远远地见了月光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站外面多冷啊。”p> “齐琇在学校呢，回不来。”p> “什么？”齐疆利落地开门将祝春知拉进屋内。p> “所以今年的生日就凑合过吧。”祝春知浅浅笑笑。p> 眼前人比屏幕前还要更瘦些，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p> 齐疆刚俯下身将拖鞋摆在祝春知跟前，再站起来时竟觉得一阵眩晕。p> “唉？”祝春知忽然从包内掏出纸巾来，捂在齐疆鼻子附近，“怎么流鼻血了？”p> 怕沾到祝春知的衣服上，齐疆紧忙后撤着，手接替对方的手按在鼻子上，“没事没事。”p> 常有的事。毕竟从早5点学习到晚12点，铁人也扛不住。p> 齐疆没仔细管这些，只看着祝春知问：“你今晚在这儿吗？”p> “回去。”祝春知温柔道，“怎么，难道留在这里？”p> “今晚太冷了，风也很大，骑车冷。”p> 没等祝春知回些什么，齐疆又抢先道：“并且我还在流鼻血唉。”p> 没说出口的是：我好想你。p> 能在如此疲惫的日子里看见你，于我来说是多么伟大的时间。
听到齐疆用少有的撒娇语气说她在流鼻血，祝春知忽然抬眸细看了她一眼，过了许久，点点头。p> 齐疆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向里走去，问：“牙刷是给你拿新的吗？”p> 祝春知笑，“不然呢？”p> “你上次来的时候用的那支还在，还有漱口杯，喝水的杯子，拖鞋什么的都还在。”p> 祝春知愣住了。p> 齐疆刚才所说的话在她脑海里来回盘旋了好几转，才终于落到她的心上。p> 原来在这间狭窄简陋的屋子里存着祝春知的一个归处。p> 不会再像之前回到祝明贞那儿时那样，牙刷杯子被随手扔掉。p> 有一个人，心盼她归盼她到。p> 她终于有了停泊的彼岸。p> 一道话语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祝春知耳边，是之前谌歲说：“你知道那小孩是怎么跟赵总说的吗？”p> “说她会永远忠诚，向你祝春知。”p> “怎么了？”p> 见祝春知长久站立在那里，齐疆扔下手中沾了血的纸巾，洗了手后试探性地微触了触她的手。p> 两人手背相碰的瞬间，祝春知回过神来，左手抚上右臂，费力笑了笑，说：“没事，吃蛋糕吧。”p> 关了灯后室内一片黯淡，唯有些月的光晕散微进屋内。p> 听着祝春知手机内播放的生日快乐歌，齐疆忽然道：“好像少了点什么。”p> “什么？”p> “说不清楚，等我一下啊。”齐疆打着手机手电筒，从书桌前离身，自书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向祝春知走来。p> 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大，手机被反置着，手电筒的光亮在上。p> 齐疆又按下了一旁蓝牙连接的音响，撕去矿泉水瓶身的包装，一连串动作被她做得流利悦目。p> 她将光秃秃的瓶身搁在手电筒透出的光上面，屋内的墙壁上霎时水光摇曳。p> 如星亦如爱人柔和的眼眸。
随机播放里一首温柔的旋律缓缓倾泻而出：却祈望有位同病相怜体己人，在跌坠时分能接住我灵魂。p> 齐疆在闭上眼睛许愿前，祝春知忽然问：“可以借给我一个愿望吗？”p> 齐疆笑：“可以三个都给你。”p> 祝春知双手合十，“一个就够了。”p> “现在许愿吗？”p> “嗯，现在。”p> 于是齐疆也合上眼。p> 半分钟后，祝春知睁开眼注视着齐疆，用那双含情脉脉的漂亮眼睛。p> 她将一只胳膊伸直了，脸整个趴在上面，将放在包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向齐疆推过去，“生日快乐。”p> 齐疆觉得，面前人的神情比一切礼物都要珍贵，水波晃动眼前人的眼眸也温柔地颤动着，眸光里盈满了自己。p> 空气都寂静。p> “许了什么愿望？”p> “希望你永远在我身旁。”p> 这是齐疆说出的第一句真正意义上出格的话。p> 祝春知眼眶湿润，轻笑道：“问了你就说，愿望不就不灵了吗？”p> 齐疆沉默，脸闹个通红。p> 祝春知伸出去的手掌影子被光投到小屋的天花板上，指尖搁在桌沿上坠着。p> “会灵的。”因为我另一个愿望也是。p> 头顶的影子中，齐疆的手指也慢慢伸着靠近了祝春知的手。p> 两人手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祝春知只是静静看着。p> 指尖相触时，齐疆站起身子，越着书桌，贴近了祝春知的脸，好像是要吻上来的样子。p> 待到齐疆的唇真的离她只有分毫时，祝春知的心终于才安定下来。p> “我终于满足终于降落。”p> 她别过头去，眼角的泪滑落下来。p> 齐疆像那首充满希望又绚烂博大的乐曲，可她还那么小，明明还是学生。p> 自己便这样失去了所有自尊心般去惹得一个少年人的爱，未免太过于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