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星星之火
众人在落脚的屋舍中醒来，守在门外的土地公闻声，疾步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样？”
唐琳摸着自己的耳朵，她看着土地公一张一合的嘴巴，才确定自己真的听不见了。
想来是因为她昨天硬扛郭百喜的声波攻击，伤到了鼓膜。
唐琳不慌不忙，从储物袋里拿出回春散，喝了下去。
回春散是逢生真人研制出来的恢复灵药，配比得当甚至可以重接断指，何况一个小小的鼓膜破损。
只是后续，她要以静养为主，减少耳朵的使用，这样才能恢复的更快。
“还好。”
“我没事”
“我也没事。”
不知谁问了一句：“郭百喜……跑了？”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郭百喜跑了是事实。
常任烦躁的挠了挠头：“所以说他一个凡人怎么会变成妖？简直闻所未闻。”
王许沉思道：“人的确有成为妖的方法，只是转化过程极为苛刻。”
想起郭百喜最后的模样，唐琳忍不住出声问道：“凡人成妖，外形也会变化吗？昨天我看到了郭百喜妖化的样子，简直换了一个人。而且他的半张脸上长满了伏魔金文……”
土地公倒吸一口冷气。
妖孽出世，世道要乱……
王许若有所思道：“妖化重新塑型的倒是少见。至于伏魔金文，恐怕是他转化的时候吸收了咱们的攻击，仙力与妖力本身势同水火，很难被同化，所以才会变成金文显现在脸上。”
“所以说那二十条人命，包括他自己的母亲，都是死于他手？”
常远回想起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二十多条人命，都是郭百喜用来转化的献祭。问题是他一个从小生活在村里的半大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绝密的术法？”
王许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齐齐看向土地公。
土地公叹了口气，解答道：“孩子，你们有所不知，这几年妖族在人界逗留的生灵越来越多，有修为深厚可以化形的大妖为了图有趣经常和凡人做生意，别说卖转换之术了，就是换脸换心都是常有的事，世道要乱了……”
常任不解的问：“各家仙门弟子年年都在除妖历练，难道没有好转吗？”
土地公落寞的坐在一边：“整个东岳大陆广袤无垠，人口众多。真正出类拔萃的仙门就那么几家，即便是日日除月月除，也很难改变现状，说白了就是蚍蜉撼树。”
听到这，轩辕赤玛眉头紧蹙，怪不得这两年师父和世安师叔总是外出，想来他们也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
从前门派安排去哪里除妖，他们就去哪里除妖，大家都很少思考。
可如今听到土地公的话，众人第一次清晰的明白了今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轩辕赤玛定了定心神，他说出自己的心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我们修习的那一刻起就是在逆天改命，蚍蜉撼树。如今天下正是多事之秋，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即便明知力量微弱，身为衡山派弟子我等也绝不会退缩。”
“对。而且我们不是一个人，衡山有那么多师兄弟，代代承袭总有一天能肃清妖邪、还天下太平。”
王许看着轩辕赤玛，眼中星光点点：“人固有一死，若是能为天下、为百姓、为想要守护之人而死，也算与有荣焉。”
常任被兄弟们点燃，坚定道：“土地公，就像赤玛他们说的，此事虽艰难，但我辈愿做星星之火，总有一日可成燎原之势……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
土地公看着这群年轻的朝气蓬勃的生命，也受到了触动。
若是这样一群侠肝义胆，心怀天下的人……说不定真能扭转乾坤。
土地公嘴角渐渐上扬。
常远在一旁弱弱的说道：“俺也一样。”
唐琳心想，你们说的都是我的台词。
……
之后，唐琳一行人又在郭家屯逗留了几天，直到确定清除了隐患，他们才放心的离开。
虽然郭百喜跑了，但唐琳等人已经将他的详情和画像传回了衡山悬赏，今后凡是仙门弟子皆可追捕。
正如王许所说，他们不是一个人。
临走前，唐琳回望依旧荒凉的郭家屯。
只是这次，村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经过商议，下一个除妖地选在了废战场。
作为四大历练地之一的废战场，顾名思义就是凡间战争的遗留地。
迄今为止最大的废战场有三个，分别是华城、一静沼泽和无归崖。
而他们要去的就是曾经被屠城百万的华城。
从郭家屯往东，一路御剑飞行。
直到看见两河交汇之处，众人才慢慢减速。
华城到了。
四十多年前的人族战争，华城被屠的鸡犬不留，这座城早就空了。
唐琳看着眼前的华城，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曾经盛极一时。
这里城墙高耸，却满目疮痍，人迹罕至。
无论是何种族，战争一起，生命就变成了消耗品……
战争会无限放大人性的恶，这股恶如同烈焰会越烧越旺最后将自己点燃。
所以说，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唐琳惋惜的看着这座空城与轩辕赤玛等人走了进去。
常任快跑在前面，开心道：“哥，快走，北斋他们肯定也在这。”
唐琳好奇的看着雀跃的常任。
轩辕赤玛解释道：“虽然门派今年没组织历练，但仙门每年都会派弟子来这里驻守，看样子是常任常远的熟人。”
往城里走，人反倒多了起来，有各仙门的人，也有零零散散的小摊贩。
这些人见了唐琳几人，都面带微笑的微微颔首，意外的融洽。
王许看着唐琳的小惊讶，嘴角上扬：“唐师妹没来过华城吗？这边可以称得上四大历练地里的养老地。”
唐琳摇了摇头：“我之前去的是幽都路和蓝海。”
王许看了眼轩辕赤玛，结果他也摇了摇头：“除了这儿，我都去过。”
王许忍俊不禁：“你们净打高端局了，偶尔来这边试试。这边主要是净化亡灵，驱除怨气。虽然任务单一、体量大，但安全系数高。”
唐琳闻言，微微一笑。
王许笑着说：“刚参加历练的那几年，我们大家都盼望能抽到废战场，不至于累的跟狗一样。”
轩辕赤玛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