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水淹大梁 百姓遭殃

    王贲的围而不攻，也确实引起了魏国某些人的警惕，向魏王假提出疑问，这年轻的魏王对自己前一段的抗秦非常满意，认为自己做足了准备，提出了“守城三年，饿退秦军”的口号，就逐渐产生了骄傲情绪，认为秦军也不过如此。

    大臣魏庵上奏说：“陛下，秦军对我们围而不打已经一月有余，臣担忧秦军会有奸计产生，不如将黄河以北的十万大军向南调至黄河岸边，以守护我大梁，一旦大梁有险，可以瞬间援助。”

    将军张耳也说：“当年，我大魏与赵楚联军攻秦，白起独闯魏营面见故王，提出了水淹大梁的策略，致使故王退出联军。现在时至春天，地皮已解，挖土倒也容易。为防秦军捣鬼，不如派出人马过秦营，调动我北方之军南下守护黄河，以备不测。”

    魏王的宠臣宁忠魏与张耳素来不和，不论张耳提出什么主张，宁忠魏总是想办法阻挠或破坏，使张耳的见解无法行得通，逐渐消退他在魏王心中的地位。其实真名叫宁中伟，自从进到魏王身边以来将名字改为宁忠魏，以表对大魏的一片忠心。尽管受到其他大臣的嗤笑，他毫不在乎，要的是魏王明白自己的忠心即可。

    见张耳提出调北方魏军守护黄河的主张，就说：“陛下，愚臣不这样认为。”

    “据说王翦驻兵蓟城，我十万大军是为了阻碍秦军南下，防止形成对我大魏南北合击的局势。现在我大梁城坚固无比，王贲攻城半月损兵折将，这才采用围而不打的策略。秦军进犯，我们外面依托大河作屏障，城内固守，可以想象到不出半年，秦军粮草难以供给，必将撤兵。此为不战而去人之兵。”

    魏王假坚信只要城池守得住，过一段时间秦军必退，所以他对魏庵和张耳的说法根本不相信，摆了摆手，说：“卿家，不必挂念，我们坐观其变。”

    时间到了春分，这时候黄河中的冰凌开始融化，因为自上游而来的冰凌充斥着整条河流，抬高了水位，形成春汛，这时正是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桃花开放的时节，故春汛又称桃花汛。王贲向黄河河工了解到这些，心中激动不已。指挥战士对鸿沟进行分段挖掘，说也巧，在挖沟工程进行不到一半的时候，天降小雨，连绵不绝，士兵苦不堪言，纷纷提出休息几天，等天晴了再挖的要求，王贲听后大怒，谁敢懈怠就以军法处置，他还亲自到现场监工。因为他阴雨连绵对将士来说是困难，可对于自己的水计来说，正是好事，千万不可错过。

    共用时十天鸿沟顺利挖到大梁城外，离开通黄河与大梁城外的护城河也就差那一锹之功，这时城内的人也都知道了秦军的意图。

    魏王假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从内心里惧怕不已，但是又给自己打气：“不要慌，不要怕，咱们的城墙这么厚实，即使有点水也会没事的。”他忽略了大梁城的海拔比黄河的河床还要低的现实。

    大梁城内的马道街是一条商业街道，是大梁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也是一条标准的步行街，由于来往行人多，骑马和坐轿的无法通行，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通行。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商业街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街上行人冷清，有那么几个行人也都是购买一点生活必需品，匆匆回家。

    街道上的张老汉带领儿子和儿媳开了一间裁缝铺，以生产销售衣服为生，本也是一个不错的生意，无奈战争使大家都节衣缩食起来，不敢花销，张老汉的生意也就日渐萎缩，慢慢的连度日都难以为继，幸亏战争之前，大家哄传要打仗了，才储存一点食物。随着过年，开春，张老汉储存的那点粮食也就逐渐见了底。一旦没有了粮食那日子该怎么过？老汉实在是担忧害怕，不知道战争能打多久，盼望着赶快结束。

    太阳还有一杆高的时候，张老汉召集家人说：“这战争打了两个多月了，秦军围城，外面的商贩过不来，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反正店铺那里人不多，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儿子明天也在家吧，少活动一点儿，尽量减少消耗，省一点是一点吧。也不知道这战争还能打多久？”

    儿子应诺着，也在感叹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接着一家人都唉声叹气的。

    大家早早就睡了。为了应对战争带来的危机，他们家尽量延长在床上的时间，减少在地上活动的时间，以减少食物的消耗。

    因为睡眠时间长，半夜醒来的次数也比较多。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惊喊：“水，哪来的水呀？”

    接着是人群的哄乱声，夹杂着小孩的哭声，搬挪东西的声音，偶尔从远处传来墙塌的声音。

    张老汉的年纪大，本来睡眠时间就少，在远处刚传来关于水的呼叫声中就醒了过来，他在床上用手往下一划拉，果然地面上已经有一拃深的水了，鞋子也不知道漂到了哪里，他赶紧喊醒老婆和儿子，老汉首先想到的就是面缸里还剩的那点面粉和地上的半袋粮食。

    点着灯以后，他不顾得找鞋子，下了床赶紧把地上的粮食袋子掂了起来，往衣柜上面放，又叫来儿子把面缸抬到一个凳子上，这才顾得上找存放的铜钱釿布，移到一个高一点的新地方，这可是全家人生存的保障啊！

    一切都收拾好，大家是再也没有了睡意，听着周围传来的杂乱声音，心里忐忑不安，老汉用手往地上一探，发现水位还在升高，心里更是后怕，这么多水从哪里来的，会不会一直多呢？要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天亮以后，街道上到处都是水，积水已经有尺把深了。偶尔有房屋和墙壁倒塌的声音，伴随人的一阵哭叫声。

    张老汉到外面大街上转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别人家都是怎么应对的。天空还下着细雨。

    老汉心想，这是不祥之兆啊，本来大梁这个地方春天是干旱少雨的，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小雨连着下了好几天了。

    街上也有人像张老汉一样出来探究竟的。有人趟着水说，王宫附近比较高，听说好多人都跑到御街去了。

    张老汉赶紧回家，老婆和儿媳是说啥都不出来，在床上守着家。张老汉和儿子以及孙子趟着水，顶着斗笠来到了御街，御街相对比较高，只有边上有点水，中间几乎站满了人，张老汉爷儿三个找了地方蹲了下来，在地上的感觉比水里要好多了。老汉心里还庆幸家离这里不太远，能够找了一个没水的地方，先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