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现在的我,你害怕吗?
蓝粒僵硬的坐在沈之洵的身上,他说的好戏是什么?
她想不用着急,她马上就能知道了。
熟悉的香水味又重新把她包围,她被困在城池里的鱼无法游动,无孔不入的围绕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之洵不再用用这款香水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重新开始用这款香水。
他伪装的一点都不好,可是她愿意配合他的表演。
他根本不是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高中男神,那个她暗恋了三年的前桌。
蓝粒闭了眼睛,一切不过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罢了。
可是她没办法,她要偿还,沈之洵变成现在的模样有她的责任。
蓝粒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下去,她伸出双手摆正了沈之洵的领带,眼神专注的摆弄着手里的领带,“我说过,我会一直在。”
这句话像是跟沈之洵说的,又像是给自己的自我安慰。
她说的专注却没有感情,她也不该投入自己的感情。
沈之洵看着靠近的脸,薄薄的红唇轻启,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晦暗不明的情绪,只剩下清醒。
沈之洵握住在自己胸前的手狠狠的推开了她,蓝粒被推的往前座椅撞去,好在车座椅够柔软不至于把她裸露出来的后背给撞疼,还得庆幸今天这辆车的后座位没有那么宽敞让她不至于跌落下去。
不过她的姿势也谈不上好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让自己减少后坠的恐惧,自然的抓住了刚整理好的领带。
蓝粒只一下就松开了手,她可不想在沈之洵生气的时候又惹怒他。
蓝粒从他身上下来,不敢再看他的表情,不过也知道那脸色该有多差劲。
沈之洵单手解开了凌乱的领带,随手扯开丢在旁边,丢开不只有领带也有蓝粒的讨好。
“你的演技越来越差了,,娱乐圈这条路已经不适合你走了。”
沈之洵懒洋洋的说着,随意就决定了蓝粒的去路,演戏确实不是她擅长的,因为她的存在阻挡了很多人的路。
这本就是蓝粒希望的,离开娱乐圈,然后带着母亲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守着母亲过完这生。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沈之洵说完她的心里有一点难受,像是胸口被密密麻麻的扎了一圈的针一样,让她透不过气来,可能是还剩下那一半沈之洵没有开口吧。
蓝粒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沈之洵何时会放过她。
现在车子行驶不知名的路上,她的命运从此刻完全不属于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她对未来仍心存幻想。
沈之洵看着蓝粒转过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留下一一小块脸颊在沈之洵的眼里,白皙如玉的脸,紧抿着的红唇,看不见的双眼想必此刻也是悲凉的。
他默默的收拢手握成拳,凝聚着力量无处发泄。
很快了,等找到她的父亲,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路上,一小时后停在了郊区了会所门口。
这家会所蓝粒没有来过,从大门进来车子还往山里开了半个小时,想必这家会所的安保很严格。
盘山的公路,路边的树木生机盎然,可这样的景色却让她回想到那个山里的别墅,血腥的场面和绝望的眼神不断在脑海里回闪。
“蓝小姐,蓝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看蓝粒脸色苍白眼睛茫然,停车有一会了,她还是呆呆的坐在车里,沈之洵已经下车往会所里走去了。
没办法司机只能硬着头皮来提醒蓝粒,蓝粒在司机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她还来不及恶心想吐,司机又开口说话,“沈总已经在会所里了,你赶快跟上吧。”
司机也是好言相劝,蓝粒道了声谢谢,拿起车子上的矿泉水猛的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去难受的感觉。
她最近没有休息好,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她这样呆呆的竟然没有察觉到沈之洵已经下车离开。
来不及细想,她提起裙摆下车往里走去。
会所似乎不是刚建的,看外形的建筑是欧式古典风格,尖尖的屋顶能看出有一定的年头了。
那为什么沈之洵从来没有带她来过呢?
她一边存着疑惑一边继续往里走去,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她走的很快,不一会就看到沈之洵的背影出现在会所的门口。
会所门口蓝粒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排的人影,沈之洵双手插袋的站在中央和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交谈,沈之洵长身而立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蓝粒走近才发现两边黑压压的人影竟然是一群身穿紧身裙的长腿美女,她们穿着暴露让蓝粒不好意思多看她们一眼。
不过这些美女目光却统一的看着沈之洵,沈之洵懒洋洋的样子也没有兴趣和这个会所的老板握手,他漫不经心的点头。
等听到后面脚步声逼近,他才往里走去,直接略过了矮胖的会所老板。
会所老板也不生气,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一群美女也齐刷刷的跟上去,蓝粒挤不过她们只能跟在最后面。
蓝粒心里嘀咕着,以前沈之洵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顶多是应酬的客人自己会带情妇过来,这样场景确实刺激到她。
她暗叹一句,自己还不如别人呢,有什么可感叹的,沈之洵说不定是玩腻了以前那些把戏,换口味也不一定。
跟着人群蓝粒来到一间包厢门口,十几个美女没能进去,只能站在门口等候。
蓝粒想推开门的时候,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大波浪不客气的说:“新来的吗?这里的规矩你不懂是吗?凭你也想往前挤?”
大波浪美女的三连问怒气冲冲,蓝粒好歹在娱乐圈混过的,虽然混的不怎么样,可多少也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了,她说的这些话根本唬不住蓝粒。
蓝粒没有给她过多的眼神不带停留的直接推门进去,大波浪美女想多说什么,只从开着门缝里看到刚才那个帅气的年轻男人阴厉的眼神从门里透出。
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在看她,男人眼里的危险感不禁使她瑟瑟一下,长发波浪美女就不敢再往前走去,看着门慢慢的关上了。
蓝粒当然也看到了沈之洵锐利的眼神,她不是那个美女还能全身而退,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他身边走去。
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男少女多,乱糟糟的蓝粒还来不及仔细看,她满眼只有沈之洵,快速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之洵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看着蓝粒,见她乖巧的低着头不敢看桌上的人,脸颊上慢慢透出一抹红晕。
沈之洵嘴角勾起笑,今天这场局确实从来没有让她见识过,今天来的人也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不过他们在这里完全不用伪装,暴露着最丑恶的一面。
沈之洵捏起蓝粒快埋到桌子下的脸,抬起她的下巴,“今天我不想喝酒,等会可要多喝一点。”
沈之洵好整以暇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小脸,脸上的红晕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候慢慢转成苍白,她的眼神冷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蓝粒没有接话,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实她的酒量不怎么样,沈之洵带她出门也很少让她喝醉。
如果沈之洵今天不想喝酒的话,那今天喝醉的只能是她了。
她的眼睛也不敢瞟到旁边,生怕看到什么十八禁的内容,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淫乱的场景。
沈之洵和她坐在这里,不像是参与者他们似乎事不关己,旁边打的再火热,沈之洵依然一副清冷高不可攀的模样。
蓝粒窘迫的多,无助的手捏紧了衣服的裙摆,如果可以她真想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官,最好那些声音也不要飘进她的耳朵里。
沈之洵放开了她的下巴,他不在乎周围的是什么景色,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堕入凡间的人们。
蓝粒一直侧着身不敢转过来,她干脆转头看外面的景色,来转移注意力。
没有持续太久,蓝粒的“安静”就被打破了,一个高瘦的男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拿着酒杯走过来。
“沈总,你怎么不玩啊,是不是没有中意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沈之洵旁边的蓝粒,只看得到她纤细的身影,柔亮的秀发铺满了整个裸露的背,只露出那么一小块的肌肤也猜到那触感是如何丝滑。
男人色眯眯的打量完蓝粒,举杯到沈之洵面前,“沈总,我先敬你一杯,你这次翻身仗打的那真的是太漂亮了。把那老陈头搞的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要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死他得了。”
高瘦的男人喝了很多酒,说起话来带着一大股的酒味,说话也没有经过思考就直接说出口。
沈之洵听完眼神变得晦暗,他并没有接话,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倒满一杯的酒。
蓝粒在听到有人说话也慢慢转过身,她从男人的话里也猜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上男人色眯眯在她身上打量的眼神,她嫌恶的移开眼。
男人见到蓝粒的模样刚拉上的裤子又想解开了,酒精上头竟直接对着蓝粒调戏起来,“妹妹,刚来的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不合沈总的胃口,要不要跟我玩一玩。”
怎么说男人出了这个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这里完全跟流氓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蓝粒捏紧了拳头,她甚至想拿起酒瓶就朝他打过去,可她并不能因为他调戏几句话就把人打的脑袋开花。
男人见蓝粒如此高冷不屑的模样顿时心里来了气,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
心想着就打算上手,蓝粒见他的咸猪手朝她的面前伸过来吓的往沈之洵那么一缩,蓝粒当时心想敢碰到她,她一定要拿起桌子上的酒瓶。
男人的手才伸到蓝粒的眼前,就被她身后伸出的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手腕用力往下一折,咔的一声清脆响声让房间其他声音都停了下来。
高瘦男人的手被狠狠地扭成180度,在场的宾客都吓的捂住了嘴巴,高瘦男人疼的似乎都要晕死过去。
沈之洵轻轻就能提起被废掉的手,那只右手软绵如同烂泥一样,他嫌弃的往地上一推,高瘦的男人就倒地痛苦的嚎叫。
沈之洵对男人的痛苦似乎没有感觉,他的头靠在蓝粒的颈窝里,沉静平缓说:“下次再有人这样,就像我一样做知道吗?”
沈之洵声音像是被香水的沉香给浸染一样,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他很平静的看着在地上扭曲的男人,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幻想。
男人满脸汗水,如同被打捞丢在岸上的鱼一样,不停地扭曲挣扎。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男人的哀嚎,沈之洵泛着冷意说出的话也被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蓝粒只感觉后背覆着一个冰冷的魔鬼,他冷静冷血的看着别人痛苦,蓝粒甚至能感觉到他嘴角泛起的笑容,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带着的笑容是多么的美,在这样的场景下无人敢去欣赏。
后来发生了什么蓝粒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沈之洵要蓝粒端起那杯酒,让她洒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才牵着她的手离开这里。
一离开房间,新鲜的空气让她清醒不少,她又开始泛起恶心想吐的感觉。
被沈之洵牵着大步往前走,蓝粒连吐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说以前的沈之洵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不管怎么样他都能保持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现在的他完全释放自己,毫不掩饰的恶。
坏的明显,坏的没有保留。
沈之洵终于停下脚步,停在了一处喷泉旁边,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了夜里的静谧。
他松开蓝粒的手,双手插袋的看着喷水溅出的水花,他的眼里有水光跳动。
他的声音也如同水花般的温润,冰冷的话浸湿了唇,“现在的我,你害怕吗?”
蓝粒捂着胸口平息下难受的感觉,脑袋嗡嗡的作响,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她的思维变得迟缓,一点点的血腥暴力就能刺激她的大脑。
对于沈之洵说的话她想了很久,她才开口,“我似乎没有选择。”
从王淼的失踪,沈之琳的死亡,她或许才真正意义上见识到了他的可怕。
可能还不够透彻,这只是她知道一方面,还有很多地方她还不知道,她也没有必要知道。
她何尝不是他所要报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