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跌落
“你们不要再说了，祖宅是不可能卖的，我们不管你们什么规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
“就是”
“就是”
老人说完周围的人一片的附和声，他们手里拿着从家里找出来的各种长棍和镰刀，黑压压的一片把几个西装革领的男人包围在中间，男人们见对方越说越激动不由的冒冷汗。
“大家不要激动，我们愿意出赔偿，这个都可以商量的。”
“呸，给多少钱我们都不要，你要是再不走小心手里的东西不小心伤了你。”
老人名叫沈良是这沈家村退休的村长，他已然八十几岁的高龄，拄着拐杖微嵝着背，眼睛发白透出浑浊，声音却是很洪亮。
他在村里很有话语权，村民唯他马首是瞻。
派来谈话的男人是耀景集团的专员名叫高智凡，他不停的擦着脑门的汗。
前几天来谈的人被打进了医院里，今天又换了他们过来，高智凡不敢再把他们激怒，只能又客气几分的劝他们。
“老村长老村长，我们也是打工的，你们也不要为难我们了，到底想要什么，没事只要能满足，尽管提。”
高智凡已是最低姿态，对着沈良说，打动这位老古董不容易，可他也不能放弃。
“没什么可谈的，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良说完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人把手里的家伙又逼近了高智凡一群人。
高智凡被包围的圈子又小了几分，他咬咬牙，换了一副嘴脸威胁道：“你们现在不愿意好好说，别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
“给我打”
沈良招招手，周围的人一听号令就拿起长棍往高智他们身上招呼去，只剩下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打跑了那几个人后，村民们又围在一块商议。
“老村长，你说他们要是报警的话，我们不都得完蛋吗？”长着一张麻子脸的人开口问道。
沈良摸了摸胡子，费力的弯下腰坐在石凳上，“不会，他们还不想劳烦警察，再说把我们抓进去他们解决不了问题的，以后下手注意点，不要往脸上打。”
众人一致点头同意。
——
“樊总，今天派出去谈判的又被打进医院了。”
“陈然清这方想邀请您见面会谈。”
秘书静候在旁边把今天的事情一一报告给樊复，陈然清已经连着几天发出邀请了，目的可想而知。
樊复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内，一只手灵巧的转着钢笔，慢悠悠的转过来，手上钢笔来回转着，他抬起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等我消息”
“是”，秘书退出办公室。
樊复丢开钢笔给沈之洵打电话，他答应来帮忙的，毕竟沈之洵现在不能露面，由他做代理主持这个公司。
公司的注册地办公地都设立在海外，老板对外宣称一直在国外的华人，这样的身份很难查到沈之洵身上。
沈之洵很早就创办这个公司，早在陈然清要插手沈氏集团的时候，这并不是个空壳公司，实打实做着业务的公司。
甚至这两年的发展足可以跟现在的沈氏集团媲美，至于让樊复做代理总裁，沈之洵有他的打算。
沈之洵丢开沈氏集团，创建这个公司自然是要扳倒陈然清。
未雨绸缪，等的就是今天了。
他现在还需要藏住身份，不过不用太久他就不用藏了。
只是沈之洵的电话越来越难打通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打了两次电话还能听到鸟叫。
“什么事？”沈之洵声音冷淡的传来。
“陈然清邀约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见？”樊复不敢打哈哈，直奔主题，不知道这电话什么时候才能再打通。
电话里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一声一声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这是沈之洵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明天吧，在拖下去恐怕要藏不住了。”沈之洵轻笑了声，语气带着欢悦，也许就快收网了，他也等不及了。
“好”，
“不过你确定要动你们沈家的祠堂吗，村民的抵抗情绪很大，不太好收场，尤其背后操控的还是你。”
樊复不太理解沈之洵的做法，这块地不能动，尤其是沈氏集团。
沈之洵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水沾染了他的唇，水光发亮。
他的眼眸里却迸发出星火，似有燎原征兆。
“以前很重要，现在不重要了。”沈之洵平静的说。
樊复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没有过多纠结，这家伙有自己主见，谁也说不动他。
跳开这句话，樊复又接着说，“还有件事，你让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最近有人在a市见到他，不过还在确定真实性。”
樊复说完以后，等来的是沈之洵长久的沉默，久到樊复以为电话又断线的时候，沈之洵才开口说话。
“有消息第一时间报给我。”
他的语气不似刚才的清淡，语气强势不容置喙。
挂了电话，樊复又打给秘书让她明天接待陈然清。
蓝粒洗着手出厨房时正好听到沈之洵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心里一紧，有种小秘密被发现的担忧。
甩了甩手，她一天天的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路过客厅，对着正在品茶的沈之洵说：“我上去陪陪沈之琳。”
“嗯”
沈之洵不轻不重的应了声，低着头正在重新泡茶，刚才那杯茶没有泡出他想要的味道。
他泡茶的时候茶气飘逸，整个人似天外不食烟火的神仙，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任何人打扰。
不过这样美好表象也只存在这一刻，他内心阴暗和自私也正需要这些来遮掩住。
蓝粒上楼去看沈之琳，她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人家明明对她敌意那么大，她还上赶着去看她，谁让她答应沈之洵呢。
欠他们的！
沈之琳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手里还握着笔，脸颊带着一点点的粉色，她的鼻尖被铅笔画蹭黑一块，这样看起来还带着一点天真无邪。
蓝粒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沈之琳幽幽转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那样子似乎刚睡醒。
她看见蓝粒拿着外套走过来，她支起身体，忽然对着蓝粒邪魅一笑。
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笑的令人寒从脚起，密密麻麻的爬满全身的不适。
蓝粒只觉得大事不好，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沈之琳拿起手里的铅笔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扎去，铅笔戳进手臂里，铅笔已一种诡异的立在她的手臂上，并没有血流出来，沈之琳对此遗憾的叹口气。
又拿起头往窗户上撞去，她的速度又快又猛，也就眨眼的功夫，蓝粒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她已经撞上窗户。
玻璃被她撞的粉碎，却没有碎开，如同放大版的雪花般绽放在窗户上，花蕊的中间一点点的猩红给它添加了一份生命力。
沈之琳倒在窗台边，她的额头血流不止，温热的血似乎点燃了她的兴奋，她颤抖着笑着。
蓝粒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她慌乱的把自己的裙子掀起来给她止血，蓝粒不敢用力怕有玻璃渣会继续割伤她，只能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镇定一些。
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她的眼里没有痛感，只有兴奋加开心，蓝粒读不懂，弄成这样开心什么。
“你别笑了，我马上找人来。”蓝粒语气严肃，神经被紧紧的拉着。
蓝粒扶起沈之琳，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块棉花糖一样，靠在她身上没有一点支撑力。
蓝粒费劲的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圈住她的肩膀，准备起身的时候，沈之琳突然蓄满了力气，推开蓝粒的手，头往后的姿势，直直的往窗户倒下去。
蓝粒想抓住她的手，她们指尖想触的一瞬间，她就从破碎的玻璃上摔下楼去了。
她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满脸的污血也抵挡不住她此时的情绪冲击，这一刻她可能才真的解放吧。
像是一个梦幻的泡泡，慢慢的升在空中，然后破碎，留下一点水渍在空中滴落。
一切消散的是那么快，让人猝不及防。
蓝粒的瞳孔急缩，她嘴里却喊不出话来，她像是失声一样，她的耳朵轰鸣着，很吵她什么都听不清。
她伸出的手似有千斤重，扯着她的身体往前扑过去，摔倒在窗台边上。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眼见着她一点点的消失在瞳孔中，双手只抓到了满手的玻璃碎片。
嘭的一声，安静了，什么都听不到了，蓝粒的耳鸣声“嘀”的一声就安静下来。
赶进来的沈之洵只看到蓝粒垂在窗台上，她呆呆的回过头来，满眼的泪水，双手满是玻璃渣和血渍，她惊恐的摇头，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沈之琳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她说一句话也好啊，她恨谁？她想报复谁啊，还是她
算了都没有意义了，何况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