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折不扣的疯子
翌日，为了庆祝成功取得还魂蛊，凌故遥在魔宫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宴席。
整个魔宫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呈现出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魔宫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轻歌曼舞，升平之态尽显。魔界的各位将领们纷纷举杯，互相敬酒，言辞之间满是对魔君凌故遥的祝贺与尊崇。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欢庆的氛围中时，“咚咚”两声，凌故遥忽然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嘴角随即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邪笑。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地响起：“各位，为了庆祝能够取得还魂蛊，本君特意请来天帝陛下为我舞一曲。”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天帝？”
“让天帝跳舞？这怎么可能？”
“这……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凌故遥拍了拍手，只见中了情蛊的温旭被侍卫带了上来，缓缓地站在了大殿中央。
此时的温旭，早已被侍卫们提前换上了一身特制的舞衣。那舞衣由轻薄的纱质面料制成，上面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舞衣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他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丝带，更显腰身的纤细。他的双臂上挽着长长的飘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他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裙摆，如同云朵般轻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
温旭的脸上满是不情愿的神色，他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摆脱侍卫的束缚。他的双眼满是愤怒和屈辱，狠狠地瞪着凌故遥。
“凌故遥，你不要欺人太甚！凌故遥，我为了救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好意思如此羞辱我！”
大殿内传来温旭的咒骂声。
众人一言不发，只是惊异地盯着温旭。
凌故遥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忽然从那高高的宝座上飞身而下，如同一只迅猛的黑鹰，瞬间来到了温旭的面前。
他用那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与温旭凝视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数的火花在迸射。
在这对视的片刻，凌故遥的嘴角勾了勾，用魅惑的嗓音轻声说道：“天帝陛下，乖乖听话，为本君舞一曲，否则”他的声音中又带着一丝威胁。
温旭咬着牙，心中满是愤恨，但中了情蛊的他却无法抗拒凌故遥的命令。
片刻之后，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娇柔的神态。
情蛊又生效了。
他娇滴滴地说道：“魔君大人，我这就来为您舞一曲。”
看着温旭顺从的模样，凌故遥终于心满意足地飞回了宝座。
他慵懒地靠在宝座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侍女们开始奏乐。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大殿之中。
温旭的舞姿轻盈优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充满了艺术的美感。他时而旋转，时而跳跃，那长长的裙摆如同花朵般绽放，飘带在他的身后飞舞，宛如仙子降临。
随着舞蹈的进行，温旭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完全沉浸在了舞蹈之中。他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羞涩，又有妩媚，让人忍不住心动。
而凌故遥则静静地坐在宝座上，双眼紧紧地盯着温旭，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满足的光芒。
“真美啊”凌故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面，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
大殿中的将领们也都被温旭的舞姿所吸引，他们静静地看着，眼中流露出惊叹和赞赏。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音乐声和温旭的脚步声在回荡。
舞跳到一半，温旭原本流畅的动作忽然变得有些凝滞。
忽然，他的脚步不稳，仿佛失去了平衡的支撑。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千百万只虫子在脑子里疯狂地蠕动、啃噬。
还魂蛊的反噬在这一刻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生效了。小说中写过，用精血滋养还魂蛊，必定会付出一些代价。
只是未曾料到这代价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让人难以承受。
在这剧烈的反噬中，温旭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清醒。
“我靠，老子在干什么……老子的头怎么会这么疼……”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着，努力想要理清思绪。
系统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宿主，您先前被情蛊控制。同时，还魂蛊的反噬生效了。”
温旭一边紧紧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一边在心里急切地问系统：“还魂蛊……他不是只喂了我情蛊吗？”
系统回答道：“您吃了情蛊之后，被控制，神志不清，随后自己在混乱中吞下了还魂蛊。”
“好……好疼……”温旭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那尖锐的疼痛如影随形，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该死的还魂蛊……该死的凌故遥……”
每一丝疼痛的波纹都在他的脑海中激荡，让他备受煎熬。
凌故遥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慌了神。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温旭身上，双手紧紧地按在座椅上，手心不知不觉间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温旭如此痛苦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种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温旭再也忍受不住这无尽的痛苦，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至极的神色，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五官都仿佛因疼痛而扭曲了。
旁边的侍卫看到这情况，赶忙凑近，想要把他扶起来。
“滚开！”凌故遥大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从座椅上一跃而下，身形飞掠而至，一把将温旭抱了起来。
温旭在痛苦中死死地抓着凌故遥胸前的衣裳，仿佛这样就能从那无尽的痛苦中寻找到一丝慰藉，一丝解脱。
他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几乎要将那布料抓破。
凌故遥紧紧抱着温旭，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痛苦，心中满是疼惜和自责。
在那喧嚣的大殿之中，原本和谐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周围的宾客们如同被惊扰的鸟群一般，纷纷躁动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宴席结束，各位自行离开吧。”凌故遥那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面色冷峻，如同一座冰山般散发着丝丝寒意。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温旭，步伐坚定地离开了大殿。那背影，在众人的视线中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沉寂与疑惑。
凌故遥抱着温旭，来到了先前的寝宫内。
此刻的温旭，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朦胧，仿佛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游离。
他紧紧地依偎在凌故遥的怀里，口中喃喃着：“好……好疼。”那声音微弱而又充满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凌故遥看着怀中的温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赶忙调动体内的灵力，缓缓地向温旭输送过去，希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然而，事与愿违，温旭的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加剧。
“我的头真的好痛……”温旭的眼眶渐渐泛红，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他的双眸中透露出无助与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滑落下来。
凌故遥满眼的慌乱，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旭那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似乎这样就能够将他安抚。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温旭的痛苦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温旭的身体在凌故遥的怀中不断地蠕动着，仿佛在与那无尽的痛苦做着抗争。汗水如泉涌般不断渗出，很快便浸湿了温旭的衣裳，那单薄的衣物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凸显出他那瘦弱的身形。
温旭的手也没有闲着，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那力度仿佛要将自己的头敲裂一般。
每一次的敲击都伴随着他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凌故遥的心。
“我想死……让我去死！”温旭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决绝。
他那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因痛苦而扭曲，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凌故遥的心紧紧揪起，他听着温旭这撕心裂肺的话语，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
他更加用力地抓住温旭的手，试图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然而，温旭此时已完全被痛苦占据了理智，根本不顾凌故遥的阻拦，依旧疯狂地挣扎着。
无奈之下，凌故遥将温旭的指尖放进自己的口中，轻柔地吮吸着。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温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给予他一丝安慰。
但温旭却丝毫不领情，他像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竟环着凌故遥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一口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地陷入了凌故遥的肌肤。
可凌故遥的面色却丝毫波澜不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紧紧地抱着温旭。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像是在享受着被咬的这一口，仿佛这能让他与温旭之间有更紧密的联系。
他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任由温旭在他身上发泄着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旭的挣扎逐渐减弱，他的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
温旭环着凌故遥的手缓缓落下，那原本紧紧抓着的力度仿佛在一瞬间消散殆尽。他的头也随之轻轻地栽进了凌故遥的怀里，仿佛找到了一个最为安心的港湾。
他的眼眸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精致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恬静。呼吸平稳而均匀，仿佛刚才那痛苦的挣扎只是一场噩梦，此刻已经渐渐远去。
凌故遥呆呆地看着怀中的温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似乎被眼前这安静的画面所触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的手轻柔地托着温旭，动作缓慢而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温旭。
过了许久，凌故遥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地将温旭放在床上。
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易碎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他对温旭的珍视与爱护。他轻轻地为温旭盖上被子，整理好被角，让温旭能够睡得更加舒适。
然后，凌故遥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温旭。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在他的脑海里，思绪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他回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以及先前在仙门的那段日子。
凌故遥的眼神变得愈发温柔，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旭的脸庞。
那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他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温旭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仿佛在描绘着温旭的模样。
少顷过后，凌故遥缓缓站起身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温旭，然后转身走出了殿门。
门外的侍卫们笔直地站立着，神情恭敬。
凌故遥吩咐门外的侍卫道：“将天帝陛下的衣服整理好。”
侍卫们齐声应道：“是！”
站在殿门外，凌故遥静静地伫立着，他的眼神深邃而迷茫，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之中。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格外凝重。他的脑海中不断翻腾着各种思绪，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关于温旭、关于宁缘，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许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只见他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魔力在他周围涌动。
紧接着，他的身体渐渐被一团黑气所笼罩，那黑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翻滚扭动。在黑气的包裹下，凌故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顷刻间，他就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来到了盛放着宁缘尸体的地方。
这里一片寂静，冰冷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宁缘静静地躺在冰棺之中，依旧是静静闭着眼眸，那曾经美丽动人的面容此刻却没有丝毫的神色，苍白而又平静，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睡。
凌故遥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他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向冰棺。
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当他终于来到冰棺前，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棺那冰冷的表面，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宁缘残留的温度。
随后，他再次施展法术，魔力涌动着，缓缓掀起了冰棺的盖子。
随着盖子的升起，宁缘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凌故遥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宁缘那冰冷的发丝。那发丝是如此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发丝的冰冷远远不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冷。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心。
也对，他是魔界人，他怎么会有心呢。
凌故遥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他凝视着宁缘的脸，喃喃自语道：“阿缘，我愈发看不出自己的心了。”
“倘若，我当时给你没有下情蛊，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我是魔。我想要的，就设法来得到，不对吗？”凌故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思绪又再次飘回从前。
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宁缘了。他只知道，希望宁缘只喜欢自己。
那一丝占有欲从他心底蔓延开来，渐渐把他的心包裹住。
……
那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向贪玩的温旭兴致勃勃地拉着凌故遥，二人在仙界的山林间穿梭嬉戏，如同两只欢快的鸟儿。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不小心来到了那神秘的仙界禁地。
踏入禁地的那一刻，一股奇异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这里生长着许多蛊虫，形态各异，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个角落。凌故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暗自惊叹，虽说这里的蛊虫数量不少，但却远远不及千凛山的蛊虫那般繁多而壮观。
正在此时，凌故遥的目光忽然被一个形状奇异的蛊虫所吸引。
那蛊虫的模样与其他蛊虫截然不同，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蛊虫靠近，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
“师兄，这是什么”凌故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生怕惊动了这神秘的存在。
“快快快丢下来！那可是蛊虫啊！”温旭的声音瞬间响起，其中充满了惊恐。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会咬人的哎！”
听到温旭的话，凌故遥的心头猛地一颤，一丝犹豫在他心间闪过。但那强烈的好奇和莫名的渴望让他不甘心就这么放下手中的蛊虫。
在那一瞬间，凌故遥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他假装听话地将蛊虫扔了下去，同时眼角的余光却紧紧地盯着蛊虫落下的位置，在心里默默地记下。
而表面上，他则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好像真的被温旭的话吓到了。
回到仙门后，凌故遥的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只蛊虫。
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藏书阁，开始查阅各种书籍。他的心情紧张而又急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答案。
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他终于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中找到了关于那只蛊虫的记载。
原来，那竟然是情蛊！
当他看到情蛊的介绍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只要让自己心悦之人吞下情蛊，那人便会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甘愿为自己去死。”这几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凌故遥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迷离。他的心中开始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和念头。他想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宁缘。
第二日夜晚，天空如墨，皎洁的月色如水般倾洒下来，给整个天界披上了一层银辉。凌故遥的内心如同这夜色一般，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和隐隐的不安。
凌故遥特意避开了温旭，他知道温旭若是知晓他的计划，必定会竭力阻拦。
他精心准备好了一切，怀揣着那只情蛊，脚步坚定地朝着与宁缘约定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有愧疚，有挣扎，但更多的还是对心中所念的那份执着。
当他来到那处宁静的庭院时，宁缘已经如约等候在那里。
月光下的宁缘，美得如同仙子一般，她的眼眸中透着温柔与期待，这让凌故遥的心中又是一阵揪紧。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宁师姐，今晚月色真美。我刚去仙市讨了一壶桂花酿，不知师姐可否赏脸与我共饮”凌故遥走到庭院内的小圆桌旁，坐在石凳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
宁缘微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凌故遥颤抖着手，拿起酒壶，佯装镇定地为宁缘倒酒。
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而宁缘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倒完酒后，凌故遥偷偷地将那只情蛊拿了出来，趁着宁缘不注意，迅速地将情蛊放入了她的酒杯中。
那情蛊在酒中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做完这一切，凌故遥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来，宁师姐，我们干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凌故遥举起酒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宁缘没有丝毫怀疑，端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宁缘喝下那杯酒，凌故遥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自责，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宁缘喝完酒后，依然微笑着看着凌故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凌故遥忽然凑近了宁缘，他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抓住宁缘的手，然后将那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宁缘整个融化。
“宁师姐，我心悦你。”凌故遥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中饱含着深情与期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
而此时的宁缘，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她与先前的模样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听到凌故遥的表白，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师弟，我……我也喜欢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充满了坚定。
情到深处，凌故遥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缓缓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额头。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凌故遥感受着宁缘额头的温度，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然而，就在这美好的时刻，一声怒喝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们在干什么！”温旭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这庭院中炸响。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出现在了这庭院里。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愤怒。
凌故遥轻笑着，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抹幸福的笑容，全然没有察觉到温旭脸上的愤怒。
“师兄，我和师姐两情相悦。不知师兄可否会祝愿我们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向温旭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温旭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那诧异中似乎还夹杂着深深的痛苦。他紧紧地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凌故遥，你我二人，从此割席断交！”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凌故遥听到温旭的话，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旭，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
平日里对自己最好的师兄，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一同经历风雨的师兄，竟然要和自己断交。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地扎了一下。
这时，他也恍然明白了，温旭也喜欢宁缘。
他用情蛊求来的爱，终究是不光彩的。
宁缘为他挡弑神阵，也全都是因为情蛊。
宁缘唯一爱的，便是这天下苍生。
她怎么会爱上他呢。痴人说梦罢了。
可即便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这一丝爱，凌故遥也心满意足了。
凌故遥自嘲般的笑了笑，那笑容起初还带着些许苦涩，仿佛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无奈接受。但很快，那笑容开始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那笑声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空间，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释放出来。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地方回荡着，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意味。每一声笑都像是在嘲讽着自己的愚蠢，嘲讽着这世间的无常与残酷。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笑声发泄出来。
直至最后，眼泪也不知不觉地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那不是普通的泪水，那是饱含着痛苦、悔恨、绝望的泪水。它们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泪花。
他就那样跌坐在冰棺旁，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冰棺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却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冰冷。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冰棺上缓缓移动着，如同在抚摸着一个珍贵却又永远无法再拥有的宝物。随着手指的移动，他的指甲在冰棺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那些抓痕就像是他内心伤痛的外在表现。
他全然不顾手指传来的疼痛，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的手指继续在冰棺上抓挠着，血迹渐渐渗透出来，染红了冰棺的表面，那一抹抹鲜红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触目惊心。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呆呆地望着冰棺，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