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冒绿光
她认出这是昨晚路上跟着她那个鬼。
戴眼镜的鬼身后冒着一团污浊的绿气。
他浑身浮肿，面无血色，脑袋像个充气气球，嘴唇向外翻卷，舌头耷拉老长，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于珊珊用双手支撑床垫，不断往后挪。
直到无路可退，她索性闭上眼睛大声吼道：
“我们无冤无仇，别伤害我。”
没有任何声音，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喘气声。
于珊珊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又迅速闭上。
那个冒着绿光的鬼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咱俩不认识吧？”于珊珊声音抖得厉害，余光看到那个冒绿光的鬼摇了摇头。
“孟雪云，救她。”
他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
“我不是超人，怎么都来找我？”于珊珊小声抱怨。
“嗯？”
冒绿光的鬼突然向她逼近。
他浮肿的脸上，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脏水。
那异常凸起的眼珠像个无底深渊一样怒目凝视着于珊珊。
于珊珊只好妥协，“救！救！”她一边口头答应着，一边在想对策。
那鬼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脸上挂着厉色，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救！她！”
“孟雪云，我去哪救孟雪云？”于珊珊低着头呼吸急促地问。
……
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复，于珊珊不解地抬起头。
眼前的那个鬼却早已消失不见。
她平复一阵情绪，手不小心触碰到潮湿的被子，凑近一闻，一股难言的恶臭。
这一切提醒她，刚才不是做梦。
书里这种时候，她都会找付明阳。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给付明阳发了条消息：
“睡了吗？”
最近频繁的接触，尤其是经过昨晚的那顿酒，三人共处一室后。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
她发起消息也就免去了客套。
付明阳正苦于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突然手机一亮，他抓起一看，是于珊珊发来一条消息。
心跳砰砰加速。
这种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恐惧或愤怒，而是兴奋导致。
他打开对话框，飞快输入：“还没。”
于珊珊点击对话页面的“按住说话”，在被窝里柔声说：
“昨晚那个跟着我们的鬼，刚才突然出现，逼我去救一个叫孟雪云的人。”
刚才受到极大惊吓，她担心如果此时说话声音太大，会被躲起来的鬼听到。
她可不想再见到那玩意。
但在付明阳看来，深夜里，一个女孩对她柔声低语，诉说着自己的恐惧，多少有点暧昧的意思。
他在对话框输入：“别怕，我来查这个人。”
却迟迟没有点击发送，随后又删掉这行字。
改成：“明天我去查”，点击发送出去。
于珊珊感到他们之间现在似乎有了某种默契。
不等她开口，他便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太感谢啦！付警官～”
付明阳看到这句话，不由得眉头一皱，神情略有一丝不快。
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总之心里就是有点不爽，便不再回复。
于珊珊等了半天也没再收到对方的回复，就打算睡了。
书里的付明阳就不爱回消息。
再说，求人办事，得有点低姿态不是嘛。
她心态摆的很正。
第二天付明阳一到单位就着手调查孟雪云。
同事老马看他忙忙叨叨的，凑过来问：“整什么呢，小付？”
“老马，问你个事，印象里有没有孟雪云的案子？”
“孟雪云？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老马认真思忖了片刻，一拍大腿。
“前些天，有个来报案家暴，要闹离婚的女的。”
老马绕到付明阳面前，说：“那天晚上你在楼上写材料，她们在楼下吵吵，你还下楼来着。”
付明阳想起那天晚上他值班，于珊珊给他发微信道歉。
他下楼时确实看到两男一女在楼下吵架。
怎么又想起于珊珊了。
他赶紧回过神，向老马打听孟雪云的情况。
老马好奇付明阳怎么会对这人的事感兴趣，问道：“孟雪云咋啦？咋突然查她？”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付明阳搪塞地答。
老马戏谑地打量了一下付明阳，“虽说这孟雪云是有几分姿色，但是看上去可不太好摆弄，况且人家已经结婚了。”
“去去去，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正事！”付明阳轰走老马。
一直忙活到晚上下班，刚一到时间付明阳一刻不停留地撤出单位，开车往垠禄公寓方向奔去。
黑色路虎卫士停靠在垠禄公寓小区门口。
付明阳用手机给于珊珊发了条微信，“在家吗？”
于珊珊此刻正在家里躺着刷手机，秒看到微信，“在家呀！”
“下楼。”
于珊珊换好衣服，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黑色路虎车。
她心想，这人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得严谨，传递消息总是一点不留痕啊。
付明阳朝于珊珊摆手，“上车！”
于珊珊乖乖在副驾驶坐好，等着付明阳交代信息。
“吃饭了吗？”
“啊？还没。”
“那边吃边说。”
他边说边发动汽车，不等于珊珊反应，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于珊珊心想，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的吗？在这和我演霸道总裁呢啊？
谁叫自己有求于他呢，忍了吧。
汽车开到河边的一家西餐厅前。
这里从内到外的装修都非常西式好看，特别适合打卡拍照。
果不其然，一进店就看到很多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孩。
她低头看看自己出门时随便套的美式宽松大t恤、牛仔短裤和脚上的猪猪拖鞋，顿感有点局促。
这个死付明阳吃口饭特意来这种地方，又不提前通知我准备一下。
于珊珊脸上的怨气有点重。
正想着呢，服务生指引她们就座。
付明阳迅速点了几道菜，于珊珊不拿正眼看他。
她知道按剧本，一会儿会被他放鸽子。
“孟雪云的情况我了解到一些。”付明阳说。
她有点心不在焉，看桌上的花朵摆件。
心里想着，原书里付明阳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最后毕竟因她而死，心里多少有点同情。
她转过头，开始认真听付明阳说起孟雪云的情况。
服务生很快就将菜一一端上了桌，这里的菜品首先在样式上就非常抓人，难怪那些女孩子们都喜欢来这打卡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嘴里送，把所有菜挨个尝了个遍。
“哇，太好吃了吧！”于珊珊一边不停往嘴里炫，一边兴奋地对付明阳说。
付明阳始终盯着她，脸上装作有点嫌弃似的表情，对她说：“慢点吃。”
话刚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斗殴？在哪？知道了，马上到。”
果然，被放鸽子了。
她吃得正爽，客套性地问他：“要走吗？”
付明阳站起身，“有点急事要处理，你慢慢吃。”
“你都没怎么吃，再吃两口吧！”于珊珊侧过脑袋仰头说。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电话联系”付明阳说完就径直往外走。
于珊珊看着桌上这一大堆美食，摇了摇头，“浪费呀！”
她用手折了一只迷迭香烤春鸡的鸡腿，正准备往嘴里送，电话就响了。
“啊？我在外边吃饭呢，nana家！过来吧！”于珊珊嚼着鸡腿呜呜地说。
大约二十分钟后齐昊就坐在她对面了，两人风卷残云，吃的很享受。
于珊珊去买单时，前台服务生说这桌已经买过了。
“虽然有点闷，但胜在大方有钱，长得也帅。”她小声嘀咕。
付明阳这边处理完斗殴，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忙碌时忘记了饥饿，闲下来才想到晚上还没怎么吃东西。
于是弄了盒泡面凑合吃几口。
吃上泡面，付明阳又想起那天值班吃泡面时于珊珊给她道歉的事。
他无奈摇摇头，怎么又想起她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这26年来，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人和事，所以才会这么好奇。
就像少年沉迷打游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