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登云仙梯
建州？
这么远？怪不得要买一辆马车。
从大昱的最西边到最东边，没有半年的时间确实是走不下来。
可是，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
不等柳天提问，西言接着说道：
“是想问为什么要去天剑门是吧？因为再过半年，天剑门三年一度的登云仙梯就要开启了。”
“十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下，只要是可以修行的人，都可以去参加。”
“你二人均是十六七的年纪，依照你二人的根骨，这半年只需要在路上一直修炼，便可达在半年内达到登云仙梯的入门资格。”
随后，西言从背包里“变”出两本线装书。
“你二人先练着这本《练气决》，路上的时候师兄会教你二人一点基础的功法，去应对登云仙梯。”
“以你二人根骨，只要过了第一关，第二关根骨测试绝对会得满分。”
“待到了天剑门，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因为天剑门每年都会对各个年龄段的弟子以驱魔行动的形式进行考核的。”
“师兄可不想你们考核不达标，最后死在考核中。”
“还有……”
无暇顾及西言究竟在说些什么，从他的手中接过书本，柳天的眼睛都要镶到上面了。
这是柳天第一次接触修仙界，虽只是一本基础的《练气决》。
捧着手里的书，柳天真可谓是诠释了什么叫爱不释手。
生怕给书本折了页，小心翼翼的藏在胸口。
正意犹未尽时，柳天像是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大师兄的言语之间有一种自己要走了的托孤感？
柳天赶忙问道：
“那大师兄呢？大师兄该怎么办？”
“我？”西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柳天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西言便回答道：
“我啊……”
“师兄我可能不能随你二人去参加登云仙梯去了。”
“没办法，师兄正好卡在这个档口，只能看着你们二人去参加登云仙梯。”
“不过也不要担心，师兄我依靠根骨，说不定也是可以破格可以入门的。”
话说一半，西言原本的尴尬转为一脸贱笑：
“就算是入不了门，申请做你二人其中一人的刀童也不是不可。”
“天剑门可没有说对刀童还有登云仙梯做试炼，对吧。”
望着一脸无所谓态度的西言，柳天这次却没有为了薅星灵点，如往常一般打岔接话。
“来自西言的悲伤+1点星灵点。”
与表面看起来的吊儿郎当不一样，大师兄此刻估计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可能在大师兄还很小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要像那些修炼者一般，做一个匡扶正义，仗剑天涯的大侠。
根骨的平庸磨平了大师兄的棱角，先天的劣势让大师兄不得不在山门内处处圆滑。
柳天明白，西言说这些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大师兄说笑了，天剑门的登云仙梯就算是再严格，也不可能不要一位根骨是天甲的天才的……”
但突然，柳天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明白，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过了十八岁的年纪，没有资格去参加登云仙梯，这是天剑门一直以来的铁律。
就算是根骨了得，就算是实力了得。
但过了年纪就是过了年纪。
你说你有天甲根骨，你说你修炼速度异于常人。
那你怎么解释你都十八了还是一个武者？
总不可能把洗髓丸的事给人家抖搂出来吧？
左右都没办法解释，最后就只能说自己无心修炼，荒废了绝世根骨。
而这种荒废天资的人，是任何宗门绝对不会收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最低级根骨的西言，却可以成为鬼狐门的正式弟子。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西言是西琉城的贵族，与鬼狐门素来交好。
但更多的，还是西言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打动了山门的长老，破格允许其成为记名弟子。
毕竟，就算是诸如西言这种最低等级的根骨，只要有心提升自己的实力，哪怕另辟蹊径，去学习所谓乡下把式，也比那些躺在根骨上，混吃等死一辈子的人要强。
可自己的一粒洗髓丸，却将师兄多年来的努力化为泡影。
为了不暴露洗髓丸的存在，让本来一个虽无上佳根骨却努力上进的大师兄，变成了一个根骨上佳却不知上进的废物。
自己究竟是帮了大师兄，还是害了他？
似是看明白了柳天为什么突然沉默，西言拍了拍柳天的肩膀。
抬眼望去，却依旧是西言那贱贱的笑容。
“不要多想了小天。”
“师兄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怨你呢？”
“没有小天，师兄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武者。”
“天剑门怎么了？天剑门多什么？师兄才不想去呢。”
“比别人少修炼了几年又怎么了。”
“再说了，当刀童有什么不好的，对吧？”
“你看那老熊……”
随即，西言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啊不对……反正当刀童享受的待遇也不比正式的弟子差多少。”
“为何非要去在意那个所谓‘记名弟子’的名头呢？”
“小天，你和鸢儿你俩好好努力就够了。”
“争取一下就能成长老的核心弟子，也好让师兄我去沾沾光。”
“哈哈，到时候小天就不能叫我大师兄了。”
说完，西言揉了揉柳天乱糟糟的头发，感慨中又带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所交织的复杂情感，微笑着面对面前这位才刚刚踏入修行境界的柳天。
“算了，说那么远干什么，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西言放下手，接着催促道：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买完东西好早点回客栈休息。”
“不然就要等到明天早市了。”
说着，西言拍了拍柳天的后背，将他向前推搡着。
“对了，鸢儿，记住，一定不要让小天碰一文钱，明白了吗？”
————
随着太阳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翠泉镇的集市也接近尾声。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街道上空留零星几位店家在清扫门前的垃圾。
一行人回到客栈，大包小包的行李堆了满满一张双人床。
在得知一行人要在翠泉镇购置一辆马车去大昱，客栈老板也是十分热情，主动要求帮忙照看马匹。
客栈并不算太大，或者说客栈里只有西言一行人在住店。
老板准备了一点西流国特色的农家菜，便和一行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吃起了晚饭。
虽然晚饭并不算丰盛，不过对于已经喝了几天鱼汤的柳天来说，这一桌饭菜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老板人有些自来熟，尤其是面对三个年龄看起来都不算大的人，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哥几位是要去大昱做什么生意去啊？家里大人就这么放心吗？”
应付老板“讯问”式聊天的是西言，对于这种无意识查“族谱”的行为，西言应对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老人家，我们几个人是要去大昱做一些生意的，我是这里面的东家，这两位是我的仆人。”
“临走的时候我们的货物被那山匪抢去了，也好在我随身携带的银票没被劫走，损失不算太大。”
老板打岔：“确实，这西流国的治安是不如那大昱，你也是倒霉，还没到大昱就给货物弄丢了。”
西言点头应和，接着说道：
“这不，没了行李，我们就准备在翠泉镇先购置一辆马车和补给，等到了骊州，哪里的商品比西流国便宜多了，等到了那里再补给一番”
一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到深夜，门外更夫敲响了代表子时的锣声，西言抱拳，向店老板行李道：
“老人家，恕我们几位不能陪你了，实在是第二天需要早起赶路，不得不要早些歇息了。”
老板呵呵一笑，同样行礼后表示是该早些休息了。
子时三刻，整条街最后的一盏灯熄灭，翠泉镇沉沉睡去，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清晨。
只是深夜的翠泉镇，是老鼠的天下。
老鼠悉悉索索跑过街道的声音，掩盖住了客栈房梁上身着夜行衣的几人。
“看好了吗？”说话的声音温润有力，似是一位约莫二十多的青年。
“看好了，就是大人想要的人。”虽然蒙着面无法看清脸庞。
可若是西言三人在此，一定可以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那晚上还在和西言一行人吃饭的客栈老板！
“大人，小的问过了，那几人就是不说实话，说什么自己去大昱是去要做什么劳什子茶叶生意。”
“不过小的还是从言谈间知道了他们真正想去的地方。”
“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