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长
长庚初升，黎明未启，西言便叫醒柳天和如鸢，准备赶路，接着前往大昱。
这么早就要起床赶路的原因是，如果脚程够快的话，沿河而行，几人便可在天黑之前，赶往西流国与大昱交界处的第一个镇子，翠泉镇，这也是出西流国前，最后一个镇子。
翠泉镇依水而建，开始只是几个村子的人家，为了逃难，来到此地。
因为此地毗邻边陲，又有一翠泉做补给，紧靠大昱与西域诸国的商贸之路，慢慢的便发展成一个小有规模的中转站。
依西言所说，几人从鬼狐门出逃出过于匆忙，所带的行李实在是太少，到翠泉镇时一定要多补给一些吃食，顺便再买一辆马车，这样也好更快的到达大昱。
不去租马车的原因是实在是，租车只能走到大昱的骊州，再向前租车的费用就水涨船高了。
况且西言再怎么说也是西琉城的贵族子弟，买一辆马车的钱还是有的。
所以，今天早晨，天还微亮，西言就将柳天二人叫起了。
不过反常的是，柳天今天被叫醒时，没有往常的起床气，反而是多了些精神。
而西言则是一脸的怒气，看着好像没有睡好似的。
没错，昨天夜里，柳天表白成功了。
柳天在听取了西言的建议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可能自己真的要一辈子辜负如鸢的感情了。
柳天来到篝火旁边，面对着篝火，席地而坐。
目光穿过火焰，是被火苗隐隐照耀着面庞的如鸢，火光在如鸢的脸上映射出斑驳的影子。
此时的如鸢，由于前两日与柳天产生的不愉快，只是默默的做着鱼汤，用做晚饭来缓解可能与柳天对视的尴尬。
柳天不知道此时告白，如鸢是否会接受。
但柳天知道，现在是最适合告白的时候。
“如鸢……”柳天终于开口，声音穿过火光，穿过十几年的牵绊，传向不知所措如鸢。
“嗯……天哥儿，怎么了吗？”如鸢抬头，有些尴尬的望向柳天。
“那个……”原本柳天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就在此时卡住了。
柳天，你怎么了柳天？
你不是应该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吗？
为何在此时要卡住？
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如鸢她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犹豫了半天，柳天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
“如鸢……我……我喜欢你。”
在听到柳天的表白时，正在熬煮鱼汤的如鸢愣住了，可能如鸢也没想到，柳天会在此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如鸢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的询问柳天：
“天哥儿，你说的‘喜欢’是鸢儿想的那个意思吗？”
在说出那四个字后，柳天终于不再拘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感已经传达出去，就算是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柳天迫切的需要如鸢的回应，因为这是一场豪赌。
在投掷骰子之前，柳天还可以用义妹的身份同如鸢相处。
但骰子掷出去之后，不论如鸢接不接受，都再也无法回归之前的关系了。
所以，此时不能再矜持了。
柳天紧紧的抓住如鸢的双臂，盯着如鸢的眼睛，认真的回应道：
“是的，鸢儿。”
“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情感。”
“可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它，为它寻找一个不那么合理的理由。”
“到最后甚至都将我自己欺骗。”
“可如今，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我不想成为那个心里全是功利的人。”
“我喜欢你，鸢儿。”
“不是朋友那样的喜欢。”
“而是那种我真的真的希望，和你成为情侣的喜欢。”
“鸢儿，你可以接受我的情感吗？”
在得到柳天再一次肯定的答复后，如鸢的眼眶中竟是充满了泪水。
如鸢反握住柳天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柳天的指尖划过面庞的。
多少年来的情感终于化成泪水与笑容，宣泄了出来
这一次，如鸢是为了自己而哭泣，是为了喜悦而哭泣。
从初识于西山，到二人逃命鬼狐门，再到如今的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如鸢一直在等着柳天说出那四个字。
“天哥儿，鸢儿不是没想过第一个开口告白与你。”
“一次又一次的听你对外人说这是我的妹妹，鸢儿的心就好痛。”
“鸢儿想要和天哥儿永远在一起，可是鸢儿又害怕……”
“天哥儿知道了鸢儿的心意后，天哥儿会离鸢儿远去。”
“于是鸢儿只能祈祷神明，求求神明大人可以恩赐鸢儿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
“是的天哥儿……”
“鸢儿也喜欢你。”如鸢眼含热泪，扑向面前的柳天。
那丝熟悉的微凉与香甜涌近柳天的唇齿，这一次，柳天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呆愣，而是主动拥抱住如鸢。
羞涩又热烈的拥吻，如春日的樱花，温暖了秋天的寒风，融化了冰冷的内心，那份炙热的情感，褪去世事浮华，诉说着无声的情愫。
一切的发展是那么顺理成章。
远处打坐的西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柳天他终于“成长”了，虽这一切有一些曲折，但终究结果是“好”的。
不过过了一会，西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切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了……
两颗心，在名为喜欢的誓言下交汇，夜晚仿佛被温暖的光晕所笼罩；这是勇气与情感的结晶，如同秋日的夜空里盛开绽放的满天星，这份情感，如同蜜糖般渗透进二人的身体，甜蜜又温暖，让两人沉溺其中，久久不愿醒来。
而用西言的话说就是：
“开始我还在欣慰你们两个人终于成长了，但到后面我意识到你们两个人成长过头了的时候，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天夜里，是柳天这么多年来，睡的最舒服的一夜，他直视了自己的内心，情感得到了回应，拥有了爱人……
所有前一天夜里睡的都很好，除了一个人……
第二天早晨，西言叫醒两人的声音很大。
尤其是柳天，西言是用脚把他踹醒的。
“醒醒！醒醒！别睡了，抓紧穿衣服赶路。”
望着不太愿意起床的二人，西言气不打一处来：
“靠，昨天晚上是真的不拿我当外人，当着我的面秀了一晚上恩爱，师兄还得像个丫鬟似的给你们守门。”
“你俩真是很棒啊，误会解除了，感情升温了就开始祸害师兄是吧？”
“好，等师兄哪天也找一个道侣，到时候就按着你俩的头看我怎么秀恩爱！”
如鸢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从脖子一直红到耳尖，随后如鸢赶紧穿衣起床，收拾行李去了。
柳天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被西言踹了也只是挠头，嘿嘿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