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得偿所愿的鲍叔成
“公子考虑得细致。叔成理解公子的担忧,公子能将此事分析得如此明白,叔成便知道这几日的工作没有白费,公子乃仁爱之人,还是为东齐的黎民百姓着想的。”鲍叔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面对鲍叔成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么一大顶高帽套在头上,弄得姜再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承认自己是为了复仇私欲。
正当姜再起考虑着这事要怎样说清楚时,听到鲍叔成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下,郑夫人和太子的权势确是如日中天,但是根基不够扎实。公子,请看看现在的日头,正是什么时辰?”
姜再起不解地掀开车帘,抬头看了看正悬挂于头顶的日头,答道:“正是日午。”
“太子两母子此刻便正如这耀眼的日头,锋芒毕露,可日午后,日后会怎样?”
“会渐渐日落西边。”姜再起似乎明白鲍叔成要表达的意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呀,世间万物正是如此。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而郑夫人乃一介后宫妇人,根本不能出面插手朝堂之事。至于太子,才刚立不到两月,根基不稳,至于太子手上的兵权,据叔成了解,太子从军时只是到校尉之职,无调兵遣将之权。据叔成所看,他们母子俩的权势还不比这日头厉害呢。”鲍叔成咧嘴笑了笑。
见姜再起低头不语,似乎听进自己的话,鲍叔成立马乘胜追击道:“公子,可曾听闻国安公在大王准备立六公子为太子时,曾义正严辞地当面反对立六公子为储君,理由是嫡子尚在,怎可旁立庶子为储君,乱了礼法。”
在此之前,姜再起从未理会朝堂之事,对此事闻所未闻,故而摇了摇头。
不过鲍叔成的意图,姜再起尚能猜到几分:“鲍兄,是想借国安公之力,趁父王如今不在了,重申理应遵礼立嫡子,以此打击太子?”
“是的,以国安公在朝堂上的威信定能重申立嫡立长的礼制。而且,公子,莫要忘了,国安公手上可是握有真真切切的兵权的。公子又是大王名副其实的嫡子,肯定能得到国安公的认可的。若能得到国安公的助力,那我们拿回王位更是十拿九稳。”说到最后,鲍叔成已藏不住脸上的得意,似乎一切已经成功在望呢。
而反观姜再起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于这个方法,他并不乐观。
他担心的是,借助国安公的力量上位,就算真的登位了,日后也是会被他拿此事所牵制。
况且国安公能多年位居高位,屹立不倒,恐怕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会随意让自己摆布。再者,当初反对立姜诸为太子,拿立嫡立长说事,或许有其他深意,并非单纯地只为维护礼法礼制。
退一步说,就算国安公是真心维护礼法礼制,力保他上位,不过一旦重申立嫡,郑夫人和太子定不会坐以待毙,那时自己的性命便如履薄冰,命悬一线。
因此方方面面分析下来,如此在姜再起看来,借力国安公是下下等的法子。
“待回到盛京后,叔成请父亲出面,暗中安排公子和国安公见一面。只要公子当面能争取到国安公的支持,那便是极好了。啊,叔成怎么将此事忘了?”
突然,鲍叔成惊喜地低喊了一声,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指向前面的马车。
姜再起看到这欣喜若狂的表情,忍不住皱着眉,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我怎么能忘了这事?夫人的兄长便是国安公的女婿,有了这层亲上加亲的关系,那,那,那必定是马到成功的。”鲍叔成拍手称快。
“哈哈,东齐百姓有救了,东齐有救了。”鲍叔成喜笑颜开,彷佛比他自己当上大王还高兴,可又怕他人听见,特意压低声量。
而姜再起见这高兴得忘形却不能让他人知晓的滑稽情景,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叹气后,心底却是冒起一股暖流。
生而为人,除了复仇,总得做点好事吧,也算不枉走这人世间一遭。
看着手舞足蹈的鲍叔成,姜再起感叹: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大公无私,为国为民之人。抛开身份来说,鲍叔成是比自己更适合当君王,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仁义仁爱,胸怀天下之人。
不过方才鲍叔成提到可以借助风府这层关系与国安公亲近,在姜再起看来却是万万不可。具体的缘由,姜再起说不清,但从新娘李代桃僵,路上遇袭种种事情来看,风府于他而言,是敌是友,暂时还说不清。
……
……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盛京城的北城门已近在眼前。
只见城门前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很多人在那排着队,等着进城呢。
近几日盛京城除了父王薨逝后,还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向冷冷清清的北城门,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排队进城呢?
坐在马车里的姜再起,听到车外吱吱喳喳的人声,好奇地撩起车帘,便看到了如此反常一幕。带着这些不解,趁云端前去与守城士兵交涉时,姜再起便下车来一探究竟。
他的那位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父王如此得人心吗?
莫非这些人皆是为他奔丧而来的?
“兄台,冒昧问一下,今日这北城门怎么这么热闹?这么多人同时进城是为了什么事?”姜再起拦下从马车身旁经过的一位路人,准备向他打听一些情况。
谁料那位满脸胡须的路人,什么都不说,只是狠狠地瞪了姜再起一眼,便跟着他的同伴们走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到了这么讨人嫌的地步了吗?
姜再起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的这张脸还是看得下去的吧。莫非是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了,吓着他了?不至于吧。
一通胡扯的自我开解后,姜再起想:男子嫌弃我,那找个妇人问问吧。
于是姜再起左看看,右瞧瞧,看了几圈下来,硬是没找到一位妇人来问问情况。这时,他心里纳了闷:怎么只见男的,没见女的?
正当姜再起纳闷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