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浑水摸鱼
于是，伏在地上的郑夫人，肩头耸动得厉害，似乎被姜淮的话吓到了。
下一刻，郑夫人眼眸一垂，抬起来时已是泪流满面，戚戚惨惨凄凄地，再一次抱住姜淮的大腿，求饶道：“大王，臣妾真是冤枉的！元儿不是臣妾害死的。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大王，你是知道的，臣妾平常胆小怕事，哪会有胆杀害元儿。望大王明鉴呀。大王不能单凭一个贱婢的话就定臣妾的罪，臣妾要求与那贱婢面对面对质。这些年，我有幸得大王宠爱，单是这样已经让一些人看红了眼，如今诸儿也蒙圣恩，成为了太子，这才惹的他们借元儿未明之事来无中生有，加害臣妾母子。”
“此人定是想用加害元儿的手法，造谣生事，惹大王怒发天威，将臣妾定罪，达到那人的歹毒目的。大王，你想，加害臣妾便等同加害公子诸，那是想残害大王子嗣。大王莫要再次着了那人的道，让大王痛失另一位公子，让大王的亲生骨肉也被害于此人之手。大王，你想，如果诸儿也被治罪了，最后的赢家是谁？”
郑夫人的此番话语一下子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不枉郑夫人与姜淮相处多年，郑夫人是了解姜淮的。特别是最后的那两句话，她料定向来多疑的姜淮必定会心生疑窦，重新思量此事，不会马上处置她。
的确如郑夫人所料，听了郑夫人的那番话，盛怒之下的姜淮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对着梨花带雨的郑夫人，目光阴鸷地反问道：“是谁？”
“大王，当然是公子起。他是大王的嫡公子，宫里早就传开了这太子之位本来应该属于五公子的。”郑夫人深知只有将更多人拉下水，将水搅浑，自己和诸儿才有脱罪逃生的机会。
“真有这样的传言？”姜淮挑眉问道。
“真有。自从诸儿立为太子以来，臣妾都听过三五次了。”说话的同时，郑夫人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原本抱着姜淮的大腿，渐渐变成跪着，抱着腰。
“他？一个疯子？能有这么大能耐，在宫中散播这样的谣言？”
“大王，公子起定是没这么大能耐，但他的胞姐姜夫人，可以帮他办到。”
“这事怎么把萱儿也扯进来了？你起来说话。”姜淮伸手去拉郑夫人起身，“寡人听闻，他们姐弟素来不亲呀。萱儿怎么会帮那疯子？”
眼见姜淮被自己忽悠成功，郑夫人连忙应道：“大王，你是有所不知，五公子的疯症早就痊愈了。这几年都是偷偷地跑出宫去的，前段时间，诸儿还在南郊行宫碰见五公子，当时诸儿得知，兄长五公子出现在南郊行宫时也大吃一惊，与姜夫人还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一些事呢。”
“南郊行宫？”姜淮面无表情地轻声喃喃道。
“大王，前几日在五公子的喜宴上，你也是亲眼瞧见过五公子的。五公子神色内敛，举止神态自若，全然没有疯癫之症。大王，回想一下，当日五公子口齿伶俐，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应对得体，哪一处像那疯癫之人？”
郑夫人见姜淮神色凝重，便乘胜追击道：“这五公子自小天资出众，三岁便能识字过千，五岁便遍读百家，八岁便能上朝堂与一众官员据理雄辩，大杀四方。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定然不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拱手让人，因此才和姜夫人联手，设计臣妾。臣妾也是受害者”
话音一落，郑夫人便忍不住抽泣起来，低吟呜咽，处处透露着委屈受冤。
久久未发一言的姜淮这时拉起郑夫人的小手，温柔地问道：“爱妃，你跟寡人说说，诸儿到那南郊行宫是干嘛去了？”
此话一出，郑夫人的悲鸣声顿时停住了，委屈地答道：“大王，臣妾说的是五公子。”
“寡人知道。寡人问得是诸儿？”姜淮挑着眉，邪魅一笑。
郑夫人一阵错愕，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不是不清楚，整个盛京城都在传诸儿和姜夫人的那些事。
这些事，郑夫人心里清楚，爱面子的姜淮是不可能接受的。
当年若不是姜淮爱面子，担心一向引以为傲，常常在列国公侯间夸赞的五公子，一夜变成疯子的这等丑事传到各国公侯间，自己便会毫无颜面，东齐国也毫无颜面。于是羞怒之下，那时的姜淮便狠心将伤痕累累，满身污秽，疯癫狂叫的五公子扔到那宫中废弃小园，还派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如此做派，便是想将五公子困在那废弃小院中活活病死，饿死。
郑夫人是懂得姜淮对子女的偏心和狠心的，眼下怪只怪自己一时嘴快，为了攀扯五公子，等于在姜淮面前间接承认诸儿与那姜夫人的传言。
不过伴君多年的郑夫人也不是吃素的，镇定自若地答道：“那日，本宫见中秋刚过，寒风渐起，便命太子替本宫给姜夫人送些冬服到南郊行宫去，谁料这么巧碰上了五公子。”
“送冬装？宣儿自己便是开布庄裁衣的，她需要别人给她送冬服？”
这下郑夫人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吓得郑夫人连忙回道：“那冬服是分月轩的手艺，臣妾瞧见做工精巧，便想着给姜夫人也送些去。”
“爱妃，可知宣儿所开布庄与那分月轩是死对头？你那样的举动莫不是在恶心宣儿。”
“不是的，大王。”郑夫人又是一阵慌乱，“臣妾深居宫中，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送姜夫人冬服，纯粹是对姜夫人的一番好意。”
“大王，臣妾乃一介妇人，只懂得伺候好君王，打理好后宫，其余一概不懂呀。”言罢，郑夫人抬起那一汪秋水般的美目看向姜淮，伸出双手，环抱着姜淮，狗皮膏药般贴在姜淮的身上。
此时，浑厚的钟声响遍整个王宫。钟声响了十三下，子时到了。
伴随着钟声，妩媚迷人的郑夫人在姜淮的怀中又开始不安分了，嗲嗲地说道：“大王，臣妾是清清白白的。大王若不信，便亲自来检查一番。”
说罢，郑夫人便自顾自地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
面对如此绝色，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一向好色的姜淮哪里抵挡这绝色佳人的诱惑，双手也不安分起来：“那寡人要好好检查一番，看爱妃是否清清白白……”
四唇交接，犹如那点火的火引，一下子便将两人带入那熊熊欲火。
可这欲火没烧两下，姜淮便觉得胸口阵阵绞痛，疼痛难忍，开始喘着粗气。
姜淮心中一慌，心想，今夜是怎么了？怎么又痛起来了？这病不是治好了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复发了？这还比以往更是痛上十倍百倍。不会是这妇人对寡人动了什么手脚？不能呀。方才打骂她时已痛过一回。从她进殿后，根本没有碰触到寡人。莫非是那酒？她提前收买了那小内监？
姜淮大吃一惊，看来自从她身边的婢女消失后，她也有所准备了。子时已过，那边应该得手了。吴监，怎么还不回来复命？就算死，寡人也要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