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奇的少女
生气归生气，风海碧还是很担心到了下半夜，这姜再起又一次发狂，伤害到自己。
而且姜再起全身的衣衫都湿透了，在这种初冬天气，不换掉的话会生一场大病的。
正在风海碧弯下腰，想着叫醒姜再起起来换下湿透的衣服时，她忽然停住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担心他？他生病了，治不好，一命呜呼，那不是正合我意。何况，他是东齐人，是我的仇人。天底下，哪有对仇人施予援手的？
走，回去睡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风海碧毫不犹豫站直身子，立即转身，捡起地上的棉被，重新披在身上。
可刚走几步，她便停住了，定定地站在那。过了片刻后，风海碧咬了咬唇，走向姜再起的包袱，闭着眼睛，伸进包袱的手随便一摸，看了一眼后，便转身走向罗汉床。
“哎，你醒醒，醒醒……我再叫一次，你再不醒的话就不能怪我无情无义啦。我就不管你，回去睡觉啦。醒醒，醒醒……我是不是前世欠你的？”风海碧拿着烛台不停地轻戳姜再起的手臂，嘴里不停地嘀咕。
在风海碧的声声呼唤和轻戳下，熟睡中的姜再起总算睁开眼，迷糊地问道：“怎么啦？你怎么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嘛？”
听到这样的反问，风海碧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谁半夜三更在这吵吵闹闹的，吓人，还在这装无辜。
随后，风海碧凶巴巴地对他说：“你衣衫全部湿了，赶紧起来换下，新的衣衫，我帮你拿过来了，放在这了。”
说罢，风海碧将手中的衣物扔到罗汉床上后，就立马退到屏风后。
听到风海碧的话，姜再起一下子清醒了，低头看着自己湿透了的里衣，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就换。刚才没吓着你吧？”姜再起背过身去，轻声询问退到屏风后的风海碧。
“你小看谁呢？我早说过不可能吓到我。”风海碧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声音故作淡定地回道。
可她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显露了她的害怕。
闻言，姜再起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哈秋！”一声喷嚏声起。
褪去冰冷湿透衣物的姜再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听到响声的风海碧立即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得意地说道：“你看，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叫醒你，你定会生一场……”
“啊！”
话尚未说完，风海碧便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
只见，她连忙将头埋进棉被，满脸通红地喊道：“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动作这么慢。”
姜再起看了看身上刚换的里裤，又看了看手中原本应该是里衣的里裤，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拿了两条里裤给我，我没法换呀。”
“是这样呀，但这也不能怪我，这些事平常都是素纱准备好的。我躲在被子里，你自己去找一下吧。”
听到姜再起走动的声音，此时蒙头躲在被子里的风海碧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年纪轻轻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痕？”
方才风海碧看见了姜再起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形状，深浅不一的伤痕。
听了此话，正在穿衣的姜再起，手中的动作立马顿了顿，想了一会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躲在被窝里的风海碧似乎等不及姜再起的答案，自问自答道：“是不是你不得宠？宫里的人欺负你，将你打成这样？我听说宫里的那些内监宫女们可厉害了，动不动就打人，打一下就得皮开肉绽的。看你满身伤痕，你在宫里没少受欺负吧。”
“嗯，算是吧。”这身上的伤痕造成的原因，即便是在梦中仙女面前，姜再起也不想提起。
“你方才是梦魇了吗？”得到肯定答复的风海碧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高兴起来了，又追问了一句。
嘴上说着东齐人是仇人的她，眼下对姜再起却是好奇的很。
“嗯。”不想提及旧事的姜再起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是老毛病了。等天一亮，我就安排仆人收拾书房。”
“老毛病？”风海碧似乎并不想这样轻而易举就被人打发走，“那是经常会是这样吗？”
“是的，几乎每晚熟睡后便会梦魇。”正在换衣服的姜再起不经意地说道。
听了这话，风海碧的小脸一皱，从棉被里探出头来，表示怀疑道：“可在路上那几晚，并没有见你这样？”
“那几日，我怕吓着你们，强忍着不让自己入睡，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没有梦魇。”
“那你有找医者看过这症状吗？说不定，这梦魇能治好的呢。”好奇少女又抛出一个问题。
已经换好衣服的姜再起闻言摇摇头：“治不好。神医墨迹，你听说过吗？”
“墨神医，略有所闻。我曾听闻，他的医术当世第一，就算只有半口气，也能让人起死回生。”
“是呀，就是如此厉害的墨神医便说过这是心病，无药可治。”姜再起生无可恋地答道。
一时间，风海碧心有同感，也压抑难过了起来。
“这是心病啊。那你这心病是怎么来的？”人的好奇没有止境，风海碧继续刨根问底地又问道。
“怎么来的？”
换好衣服的姜再起此时神情复杂地坐回到罗汉床边上。
沉默片刻后，他才低着头幽幽地开口说道：“是我一个曾经又敬又爱的人送给我的。”
这回答让风海碧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解地反问道：“这又敬又爱之人为何要伤害你？”
闻言，姜再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屏风后的风海碧谨慎地试探着问道：“七年前，你是否曾随令尊到一处肮脏不堪的地方，解救过一位浑身污秽，重伤昏迷的小男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