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离开时,她是坐贺家马车回去的。
马车内,束羽告诉贺婉月:
“少夫人,奴婢已按照您之前说的,买通了厨房的刘婶,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她丈夫生了重病,正等着银子救命,此番,少夫人算是对她丈夫有救命之恩,她答应每日送到老爷夫人房中的膳食,都会留一点下来,还有每日给老爷熬药的萱丫头和奴婢曾经关系不错,只给她十两两,她就愿意每日给奴婢留着药渣。”
“你做的很好,留下来的膳食和药渣每日送到合医堂交给杜大夫,让他暗中检查一下。”
贺婉月点头说。
合医堂是她的嫁妆,这杜大夫原名杜子实,两年前,他曾落魄到上街卖字,虽然字写的极好,可奈何嘴笨,不会讨客人欢心,生意惨淡,贺婉月路过时每次都会花银子特意去买他的字,一来二去,她就知道他家曾经是开医馆的,因为被人冤枉,导致他爹入狱,她娘自尽,而他穷困落魄至此。
相识后,贺婉月见他对药材有敏锐的嗅觉,这才让他去合医堂跟着老大夫学习,他果然于医术有天赋,不过两年,竟已学了老大夫大半辈子的医术,说是医术卓绝也不夸张,如今已是合医堂正经的坐诊大夫。
“好的,少夫人,奴婢会告诉她们。”束羽笑着点头。
她才回府,林宜珠就杀到了她院子里。
“嫂子,这些欠据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有给名翠阁结账吗?”
她满脸怒气,一副质问的语气。
贺婉月只淡定的由着束羽伺候她脱下外裙,换上一身家居舒适的玫色长裙,漫不经心道:
“我一件珠钗首饰都没有买,结什么账?”
“你……但以前你不是都给我结账。”
她一脸理所当然,可把贺婉月逗乐,她拿起放在床边的那个账本翻了翻递到她面前:
“你说以前的这些啊,我也给你记账了,你记得还我,总共是两千三百两。”
“你你真的太坏了,我哥怎么就娶了你这个视财如命的女子,你这样子,我哥、我娘都不会喜欢你,迟早会休了你。”
她哭着跑走。
贺婉月无辜的眨眨眼,看向一旁的束羽:“我有那么坏吗?”
“少夫人您才不坏,是他们贪得无厌,老想占您便宜,您做的对,就该这样。”
束羽高兴的捏拳道。
没过半刻钟,春晖堂来人请贺婉月过去一趟。
她看着自己换完的衣裳,有些苦恼的蹙蹙眉:“换早了。”
“夫人这时候找您,不会是林小姐已经到夫人那告您的状了吧?”束羽担忧的问。
“我有应对之法,你去把那账本拿着。”
贺婉月微微翘起的眼眸露出两分笑容。她告状才好,不告状她还怎么索要回原本属于她的银子。
换好衣裳,她就带着束羽来到春晖堂,仿佛是在发泄怒气。
张妈说夫人午睡还未起来,让她们在院门口等着。
贺婉月也并不生气,只道:
“既然娘还未醒来,说明并无大事,那我先回去,等晚上再来请安。”
“进来吧。”
屋里传来王氏的声音,张妈冷着脸掀开门帘,贺婉月进去后,束羽也要进去,就被张妈拦下,但她把那本账本递给了贺婉月。
“娘,你找我何事?”
贺婉月虽有恭敬但也是面子上的,王氏已经不值得她打心底尊敬。
“这些账本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管家的,入不敷出,这些亏损,你今日必须给我补齐。”
王氏气势汹汹。
“娘您有认真看账本吗?这些亏损都是二婶管家时,欠下的债务,与我何干,对了,这是我管家以来,府里公账上支不出银子,拿我嫁妆填补的空缺,娘看看都还给我吧,我想娘应该也不想传出林家花儿媳嫁妆来维持家用这种难听的谣言吧。”
贺婉月把手中账本放到桌上,笑意盈盈看着王氏。
后者眼神凌厉,盯着贺婉月一句话没说出,她看着眼前的账本仿佛想到什么,立马拿起开撕。
贺婉月也不阻止她,只平静看着她撕,等她撕的气喘吁吁时,她才慢悠悠开口:
“忘记说了,这账本我记了两份,娘要是不把这些银子还给我,我保不准江陵城会传出什么谣言,还有账本说不定就会出现在县老爷的案上。”
“你威胁我?”
王氏气的咬牙切齿,可想到这两种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立马转变表情,笑着拉着贺婉月手说:
“儿媳啊,你说你嫁进林府大半年,我是不是对你不薄,不拘着你也不管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这也确实怪不了你,你二婶那个蠢货连个账都管不好,全赖她,你和林城好好过日子,娘想了一下,这府里的中馈啊,还是由你来管。”
“娘,我身体不适,府里的中馈我管不了。”
贺婉月摇头拒绝,甚至建议道:
“娘不如让陈姨娘来管?”
王氏扯了扯唇,陈露一个奴婢,便是成了林城的姨娘也改变不了她卑贱的出身,如何会管家?
“她比不得你,不过一奴婢罢了。”
王氏瞧不起陈露,当初给林城纳她,也不过是为了让陈露制衡贺婉月,收回贺婉月管家之权也是敲打她,如今看来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儿媳,你知道马上要发府里下人的月钱了……”
王氏犹犹豫豫道。
“娘不会是想要同我借银子吗?”贺婉月装作听不懂她的话,瞪大眼睛问。
“不”
王氏还没说完,屏风后就传来一声异响。
贺婉月眼眸一转,立马明白有人藏在后面,她装作没听到,只继续道:
“娘前两日说的没错,子嗣对于林府乃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我以前就是太过于操心府里的事情,这才忽略自己身体,导致迟迟难以有孕,如今正好娘管家,我也有空调养自己的身体。”
听着这番话,王氏那叫一个悔啊,眼下,没为难了贺婉月,倒是为难了自己,可又不能打自己的脸,再逼贺婉月管中馈,她气的胸疼,又只能揉着额头憋闷道:
“我有些倦了,你先回去吧。”
等贺婉月一出去,躲在屏风后的林宜珠就怒气冲冲跑了出来:
“娘,你怎么不说她骗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