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广东一游2

    下了火车，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第一次踏上了广东的土地，周大川没有了一路的疲惫，心中有点小激动和兴奋。周大川他们一行五人随着人群走出了东莞东火车站，大川他们没有人来接站，刚走出出站口就围过来好几个拉客的人，操着广味普通话对张叔和林叔吆喝道“老板，去哪里呀，上车就走”，两个大人并没有搭理，带着大川他们三个小孩径直往前走去

    大川他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深圳宝安区石岩镇，在张叔的带领下他们在火车站外面坐上了长10路大巴。坐在大巴车上，大川几乎忘了一路的疲惫，专心注视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到处都是高耸的塔吊，一个接一个的工厂厂区，还有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群周大川心中赞叹：这就是广东，全中国最有活力的地方！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地方了

    周大川眼前是一栋六层还未完工的毛坯房，楼外还堆放了很多建筑材料，大川他们到的时候看见了门口有个他认识的人，是同村的李婶，在门口和另外几个女人在洗菜，李婶看见了大川他们一行人，放下手中的蔬菜迎了过来给张叔、林叔打招呼，也对大川笑着说道“大川，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火车累不累啊，你爸他们一会儿就下班回来了，我先带你去他房间你把行李放下，先休息会儿”，

    李婶带大川上了二楼，到一个门、窗都还没有的房间门口，对大川说“这就是你爸住的地方，你在你爸床上休息会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谢过了李婶，待她离开后，大川才仔细打量起来老周住的这个房间，房间很小，目测可能也就十一二平方，房间没有门，只挂了一个帘子，光秃秃的水泥墙面，凹凸不平的砂石地面应该被老周精心收拾过的，并没多少泥沙，床是用砖头砌的、上面放了块木板，几根竹管绑了个架子、支撑起蚊帐，床上有个枕头和一床薄被子，蚊帐内还有个微风扇，电源是用一个很长的拖线板从楼下牵上来的；床边有个桌子，桌上有个台灯，上面还放了些日用品，门口处有个木架子，可能是老周自己用木头钉的，上面放着毛巾和洗漱用品，还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床底下有个帆布包，应该是老周的衣物；屋外阳台上吊了根竹竿，上面挂着晾晒的衣服

    还没见到老周，周大川对父亲在广东的打工生活已经有了个直观感受。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连脚都伸不直，接着又是两个小时大巴，现在能舒展地躺在老周的床上，大川真是觉得舒服又惬意，不过他却没多大困意，眼看天都快黑了，老周他们应该也快下班回来了吧

    大概七点左右，大川听到楼下一阵嘈杂声，心想应该是老周他们回来了，赶紧下床往楼下跑去大川看见了老周，他正推着自行车和几个工友一起通过门口那段坑洼不平的泥路，老周好像比过年在老家的时候廋了许多，穿一件蓝色长袖体恤、一条黑色裤子，全身上下都沾满了灰和泥土，老周也看见了大川，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川赶紧走过去喊了声“爸，你回来了”，旁边两个工友对老周道“老周，这就是你儿子啊，都长这么高了”，老周爽朗的笑着对大川道“大川，这是你王叔、李叔，你叫人”，大川乖巧的喊道“王叔好、李叔好”

    王叔在一旁道“你爸已经念叨你好几天了，说你要过来，晚上让他带你去吃好的”

    老周在一楼水龙头洗了把脸，带大川一起上了楼，老周告诉大川，他们现在一起干活的有二十多个人，基本都是老家一个乡镇的，光同村的就有七八个，二叔家的堂哥也在和他们一起干活，今天老周和堂哥没在一个工地，稍后堂哥他们应该也会回来了，他们这个队伍领头的是同村的刘叔，也就是下午接大川的李婶的老公，李婶和她几个女性亲戚负责给他们这二十来号人做饭，有时候忙的时候她们也要去工地帮忙。老周还告诉大川，大伯家的两个堂哥在布吉、四叔家的堂哥就在附近、姑姑家的大表哥和七叔家的堂哥在东莞虎门镇，除了大堂哥其他人基本都在工厂里上班，明天给他们打电话，让大家周末都过来一起聚聚。老周问了大川这次期末考试成绩，知道大川又考了班上第一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没多一会儿，楼下李婶就就老周两父子下去吃饭了，楼下两间稍大点的屋子摆了四桌，每桌三个菜：青椒炒肉、香菇炖鸡、还有个炒空心菜，都是用盆装的，分量很足，一起吃饭的加上大川、张峰、张晓还有其他两个小孩，总共差不多三十号人，很是热闹，有一桌大人在喝酒；大川看见了二叔家的堂哥周强，老周父子和周强坐一桌吃饭，虽然是炒的大锅菜，但李婶的厨艺还真不赖，也可能是坐了两天火车都没吃上新鲜的饭菜，到广东的第一餐饭大川吃得非常香

    吃过晚饭，老周带大川到旁边他们自己搭建的浴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没过多久大川堂哥周强过来了，他们三人聊天，老周告诉周强，趁大川过来了，打算这周末请在东莞和深圳的亲戚都过来聚聚，让周强帮忙通知下堂兄弟们

    老周说带大川去街上转转，大川头发有点长了该剪下了，还要给大川买点生活日用品，堂哥周强也一起

    来到街上，吹着还带有一股热气的晚风，看见满街的霓虹、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听着沿街商铺传来的流行音乐声，周大川第一次感受到了城市繁华，不由得心生羡慕和向往。

    老周带大川剪了头发，在街边商店买了些日用品，路过一片卖衣服的夜市摊位前，堂哥周强要给大川买两身衣服，让他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就不要穿了，大川也没有推辞，堂哥给大川选了一件衬衫加西裤，还有一件体恤和休闲裤，刚剪了头发又换上新衣服，堂哥和老周都夸大川帅气、精神

    回去的路上，周大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刚到这边心中就产生的疑问“爸，那个阿姨呢，怎么没看见她”，老周愣了片刻，苦笑道“过年后，从我们老家过来不久，她说过年她没回家，要回去一趟，然后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她回来，也没和我联系估计是去了趟我们老家，嫌我们那条件不好吧”，大川没再继续追问什么，他知道，大人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也没法参合。

    回到住处，老周叮嘱大川，第二天他很早就要出发去工地上工，让大川睡醒后可以去和张峰他们玩，也可以自己去附近随便逛逛，但不要走太远，别迷路了，老周还给了大川20块钱，让他自己可以买零食和饮料

    和老周一起躺在床上听着老周的呼吸声，看着窗外的月光，大川心中升起由衷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大川心想，只要能和至亲之人团聚，付出怎样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