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去世
一直到早自习结束，江季都没来，秦若把几个人都问一遍，都不知道他去哪，电话也打不通。
第一节上课，李鹏也问起江季，几人如实回答不知道，这就让人担心了，李鹏让他们先自习，回办公室找家长电话，打也是没人接。
江季回家给奶奶收拾住院需要用的东西，才发现手机没电，刚连接电源开机，显示来电“安安”
知道她的小名叫安安，他给她的备注都是安安，江季接起，声音嘶哑：“我…”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熟悉清冷的声音：“江季，你在哪？”
男生坐在床边舔舔干燥的嘴唇，喉咙滚动艰难的开口：“我奶奶病情恶化，昨天晚上在医院，手机没电了刚充上。”
那边沉默一瞬，“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给奶奶收拾东西然后去医院，你先帮我给老班请个假。”一夜没睡，他声音都是嘶哑。
“好，等我”那边说完这句话，电话挂断，江季愣在那里好久才起身。
秦若挂断电话后，迅速跟陈行他们说明情况，又去跟李鹏请假，给她自己也请了一天，请完假她飞奔出校门，打车直接去中医院，一路上从未如此心急过。
她知道江奶奶对江季来说多重要，她不想让他独自承担。
赶到医院时，她刚想往icu去，眼神一瞥，看见男生坐在楼下小路旁的长椅处，她停下脚步隔着不远看他，少年闭着双眼仰头，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脆弱无比。
“江季”秦若走过去温声喊他，少年睁开双眼因为阳光闭眼他抬手挡了下，直起身子看向面前的人，眼底薄薄的悲凉浮现出来。
少女眉头蹙起，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少年身体呆滞一瞬，抬手抱住女生的腰，身体不自觉颤抖。
秦若感觉到腰间的湿意，抬手拍拍他的背：“江季，我在，我还在。”
少年终究是哭出来了，身体颤抖，他说话的声音是沙哑的：“医生说奶奶就剩这几天了，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天天陪着她，没有及时发现她身体不好，我好怕，秦若，我好怕…”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眼眶微红，心里酸涩无比，只能陪着他，只能让他发泄出来，就这样秦若任由他抱着，发泄出来就好了。
江季哭了好久才松手，秦若伸手帮他擦眼泪，温声开口：“擦干净，我们上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好”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两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因为江奶奶还没醒只能透过玻璃看，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毫无生气，看的秦若眼睛一热猝不及防一行泪落下，她忙转身。
江季直接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伸手把在她脸上擦擦：“别哭。”，她看着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样子更是心疼，眼泪越擦越多。
“这是干嘛，轮流哭吗？别哭了，我的心很痛，你想让我痛上加痛吗？”
听到这句话，秦若吸吸鼻子自己随手抹两把，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陪着江季一直做到下午，晚上，江季让她回去，她倔强的摇摇头：“我不走，我请假了，我明天早上直接回学校。”
“那我给你旁边开间房？你去睡觉好不好？”江季摩挲着她的手。
“不要，我就在这里。”
“这里没办法睡觉”
秦若头歪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这样就可以睡。”
拿她没办法，只能妥协，他怕她晚上着凉，直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伸手挪挪她的脑袋能舒服一点。
她靠在男生身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男生头靠着墙闭目养神，手搂着她的肩一夜没动。秦若醒了小心翼翼抬起头，她一动，男生立马睁开眼：“醒了？”
“嗯，你要不要再眯一会”
江季拉着她站起来：“不用，你去洗手间简单洗洗，我带你去吃早餐。”
“好”秦若去洗手间简单洗洗脸，跟他出去一家早餐店，两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
“我回学校啦，我下了晚自习来找你啊”秦若不放心他。
江季立马拒绝：“不行，昨天晚上在医院一夜肯定没睡好，今天晚上不许来。”
“江季…”
“秦若，别让我担心”江季眉头皱起，秦若看着他的表情只得答应。
回到学校的秦若根本无心听课，好不容易把这一天过去，次日她去找李鹏请假的时候，陈行和陈君也在，两人跟她一样都是要请假去看江奶奶，李鹏了解情况后给他们批了假。
医院
今天一早，江书云醒了，她状态很好，让护士拔掉呼吸机，把江季叫到床前，她拉着江季的手跟他说话。
三人来到医院病房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秦若三人没进去站在门口听他们听他祖孙俩聊天。
江书云不似前两天的苍白，今天脸上略微有些血色，说话的声音仍是有气无力：“小季，奶奶可能等不到你上大学了，奶奶走了你别难过，要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我在天上看着你呢，可不能偷懒。”
江季握着她的手，眼眶通红，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不行，奶奶你一定可以看着我上大学的，我快要高考了，很快的，你一定能好起来。”
“傻孩子”江书云躺在床上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这一生对不起的只有你，没教好你爸爸，没让他学会负责，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一点也不苦，奶奶你是最好的奶奶，你没有对不起我。”江季泪水喷涌而出，边说边摇头。
“小季，书房奶奶给你留了东西，你要好好的长大，奶奶不在身边了要照顾好自己，奶奶一直相信，我的小季定是最好最好的人。”江书云说完这句话气若游丝，最终，她闭上眼睛，手慢慢垂落…
少年一瞬间眼神惊慌，无措，他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孩子，嘴里反复喊着：“奶奶，奶奶，你回来好不好，奶奶…”
秦若听见他的哭嚎，推门而入，三人立马跑过去，看见床上已经闭眼的人通通红了眼眶。
“奶奶，奶奶”江季痛苦的低吼，秦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情绪崩塌的声音持续传来，巨大的悲伤席卷着整个病房，她脸上也挂满了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趴着的人没了声音，秦若上前发现男生已经昏迷，三天只吃了一顿饭的江季情绪太过激动直接晕过去了。
医院的人来交代后事，陈行都一一记下来，葬礼的事情还要等江季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