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相好
次日，周日上午9点，夏如果和贺来生在游乐园碰面了。
“如果妹妹，这里！”
“来生哥，你等很久了吗？”下了车的夏如果，远远就看到贺来生的深棕色越野车。
“没有，我也刚到。”今天的天气有些热，贺来生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看起来阳光又有朝气。
夏如果坐上车，询问道“来生哥，我们现在去哪儿？你有头绪吗？”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贺来生转动了车钥匙，踩下油门。
一段时间后，夏如果下了车，她环顾四周，直到看到了头顶的大招牌。
“这是精神病院？？”
“对。你跟我来。”说着，贺来生带着夏如果来到一间单人病房。
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上，头发乱得像鸟窝似的，手里还不停捣鼓着一团袜子。
“余敬天，贾盈盈原来的相好，也是林圣华的兄弟。当时关于林圣华的情报都是余敬天给她的。”贺来生用眼神示意夏如果，眼前的这个精神病人就是当年知道的最多的人。
“什么？”夏如果有些诧谔地看着贺来生：“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被贾盈盈雇的打手打的，头颅损伤。这余敬天也算是贾盈盈上位的一块跳板吧，具体的一会儿问问他。”
贺来生问护士小姐拿了两把靠背椅，递了一把给夏如果，示意她坐下。
“啊？他这状态能行吗？”夏如果有些怀疑。
“嗯，再等等。”贺来生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起了手机。
大约两小时后，护士小姐送来了病号午餐，同时，贺来生叫的外卖也到了。
他拿出四份不同的外卖，又问护士拿了一张小桌子，放到夏如果面前。
“如果妹妹，你看看要吃哪一份？”
夏如果看着这么多份的外卖，有中式面点、韩式拌饭、日式寿司和西式意大利面。
她挑选了意大利面，笑着问道：“来生哥，我们两个人，你怎么点了这么多？”
贺来生把剩下的三份挪到自己这边，并递给夏如果一瓶橙汁：“没有特殊原因，就是饿了。”
“哈哈，来生哥，你胃口真好！”
夏如果弯起灵动的眼眸，冲他开朗一笑。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余敬天正徒手抓着一只卤鸡腿当做麦克风，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唱着什么歌。
夏如果尴尬又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原来精神病人的日常是这样的，医生护士们真是辛苦。
突然，余敬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把鸡腿放回到餐盘里，还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抬起头看向贺来生和夏如果，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疲惫：“你们是谁？”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所恨的人，也是我们恨的人。”贺来生拿出一瓶矿泉水，把瓶盖拧开后递给了他。
“噢你们是来问贾盈盈的事吧？那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回那个疯子。”
看来，余敬天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
“人格分裂症吗？”
夏如果凑到贺来生耳边，悄声问道。
“嗯。”贺来生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贾盈盈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贺来生神情冷漠，不带一丝温度。
“因为我爱她，想一辈子拥有她，可她只想利用我得到林圣华。我不同意分手，要把一切都告诉林圣华，所以她就想把我打死，这样就不会有人揭发她了。我真是个蠢人，居然为了这种女人失去了所有。”
“什么意思？”
“为了贾盈盈，我离了婚，连儿子都不要了，还有车子、房子都过户到她的名下，她走了，也把我的全部身家带走了。”
“是这样吗？那你现在怎么还有钱住单人病房？”贺来生冷着脸接着询问，不让他有片刻喘息。
余敬天缓缓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指着两朵白云，轻声道：“卖了一套快被我遗忘的老房子，还有他们的死亡抚恤金。”
“他们？”
“我父母。在我出事以后双双发病去世了，他们生前大部分的养老金也都被我拿去给贾盈盈买奢侈品了，哈哈哈哈哈”
病房里，流动的空气在此刻停滞了。
片刻的沉默后，夏如果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发现自己得病的？”
“被人发现的，那时候是假死状态，所以打手以为我死了吧，被送到医院以后才发现还有微弱的生命体征。至于发现自己得病是在出院以后，知道爸妈因为我去世了，每天精神恍惚，有时候明明睡在房间里，第二天一睁眼居然在厨房或者卫生间里。”
“然后你就去看了医生？”夏如果又问。
“差不多吧，只不过我是先看了家里的监控，才发现自己有另一个疯子人格的，到医院确诊了而已。”
余敬天从床头柜上拿了一面镜子，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梳子，把头发向后梳了梳。
“不错，露出额头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影子。”他转过头，冲夏如果和贺来生呲着大牙笑了笑。
“今天先这样吧，如果还有问题再来找你。”贺来生拉着夏如果转头就要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以后的费用我会帮你交，在我彻底击垮她之前，好好活着。”
余敬天冲他们挥了挥手，笑得像个孩子：“好。”
说完后，贺来生和夏如果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没有看见身后的余敬天眼角划过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