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灭亡
他们见证了灭亡，自己的灭亡与世界的灭亡二者其一。
……
黎鸢与欧趴见证了一场通天彻地照亮了十数光年的神魔之战，天地间仿若亮起了十几个太阳，明明是漆黑深邃的夜空，却被点亮如同白昼。
“白夜……”黎鸢望向苍白一片的世界，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白夜之战的影子，她没有看到白夜之战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在萌学园的书籍中找到了微末的记述，那场战斗被记载于夸克族神圣战纪中，只有寥寥几行。
新星历两千四百六十八年十二月中，夸克族与古神决战与血族浮空岛，奈亚公主以身献祭，燃五星之力，索雷伊圣剑破光而来弑神于永夜之间，然古神身死咒怨颇深，以神魂化诅咒点亮白夜，冰川永恒，诸地齐观，故史称白夜之战。
文字不足以概括当时苍白的天地与众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灾厄而无能为力的绝望，她只是从诺蓓儿的描述与白夜岛留存下的痕迹中拼凑出一些白夜发生时的模样，但都是残缺的碎片。
今日黎鸢见证了另一场“白夜之战”。
暗黑之主洛煌悬在半空中只能看到一个蚂蚁大小的黑点，但是转瞬她的身后舒展开一双猩红的羽翼，盛放的火光几乎遮蔽了太阳。
无论是夸克族还是血族等其他的种族，他们在暗黑之主绝对的力量面前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这几乎已经形成了碾压一般的局面，直到转机的诞生……
倒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转机，只是别无他法后的唯一选择。
萌骑士幻之星艾瑞克集合了成百上千人的力量以自身为载体释放了超规模的流陨旋涡，意为黑洞，将洛煌的力量吞噬其中这才强行终止了暗黑族的扩张。
欧趴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无数人向着黑洞的边缘逃离，但是黑洞扩张的速度太快，连光都逃不出去的地方又何况是人，几分钟后，连地球也在黑洞恐怖的吸力之下崩溃瓦解直至连最后一点残骸都被抹去。
黎鸢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满目愕然。
“姐，你觉得这个洛煌和希拉洛斯哪一个更强一些？”
欧趴的声音从黎鸢的身侧传来，黎鸢闭上嘴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
她没有见过全盛时期的希拉洛斯，她哪里会知道……
“我们不知道希拉洛斯应当是什么模样，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的我们远远没有生活在此的我们强大。”欧趴如是说。
黎鸢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
“但是我们总是会赢的，一定会赢的。”黎鸢忽然抬起头话锋一转抬起手拍了拍欧趴的肩膀笑着说，现今的他们距离上一个未来已经改变了许多，面对复苏的希拉洛斯不再是毫无准备，他们在不断地成长，只是现在还察觉不到而已。
他们都不知道，那位象征着自由的神明在不为人察觉的时间缝隙中默默站在了他们的一方。
……
谜亚星面对的情况相较于欧趴所见到的大场面更为平静一些，没有任何魔法的绚烂，甚至没有明显的两方对峙，有的只有痛苦的哀嚎与漫天飞舞象征着生命逝去的光尘。
一缕浮光顺着空旷的走廊飘向未知的地方，从谜亚星的身边经过，绕着圈似乎说着再见。
谜亚星眼中生出一抹惊惧，他能够感觉到这是夸克族人死后身躯消散化作的光尘，但是从始至终这里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异乎寻常的爆炸声或者是撞击声，那为什么会有人死去呢？这里流传着什么疾病吗？
谜亚星只能想到这一种答案，萌学园中蔓延着一种致死率极高的疾病，所以气氛才会如此的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与绝望。
“这是第二十七个选择死去的转化者。”知者的声音依旧冰冷，在自己的脑海中为“生死抉择”的数据对比添上了一笔。
“第二十七位选择死去……”谜亚星心下一沉，选择，在普遍意义上讲，这是遵从内心所做的决定，那么选择死亡的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
死亡，是自愿的。
“为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谜亚星双目微红朝着神态自若的知者喊道，知者抬眸看向某处宝石眼闪烁着荧光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根本都没有在听谜亚星说话。
隔着好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不多时又一缕淡淡的荧光散在空中，这次是碧绿色的。
“第二十八个选择死去的转化者。”知者重复着系统播报一般毫无感情的话语。
“知者，回答我！”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知者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身出来，有了片刻的空闲能够回答谜亚星提出的问题。
“方才忘了同你说，此间134号世界在一年半之前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难以遏制的病毒，祸及六族，无人幸免。”知者短暂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种病毒传播性极强，但并不致命，其独特之处在于能够将任意种族转化为暗黑族，并且被转化之人性格中的黑暗面扩大成为暗黑族的一部分。”
“身在与暗黑族抗争多年的夸克族，却被病毒侵蚀变作暗黑族终归是难以接受的，有些人选择了顺从，有些人则是选择了另一条决绝的路。”
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话语像是一把钝刀刺入谜亚星的血肉，心中劳痛。
“而今你所处的萌学园，实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繁育场，其中封锁着的夸克族人都是被病毒侵染的，被转化只是迟早的事，而今算到这时候已经是第六批，共计二百二十一人。”
决绝的人选择了一条不可回头的死路。
谜亚星看着从眼前飘过的淡淡光尘，忽然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设想他如若是处在被困在萌学园中的那些夸克族人的身上应当是如何的绝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夸克族变为暗黑族，从里到外，从头到尾，只剩了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从前的信仰都成了笑话。
他大约也会成为选择死亡的转化者之一……
……
月下：各个平行宇宙已经将他们不同的死路试了个遍，排除一切错误答案之后，剩下的便是一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