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有穿越
“外婆，抱歉……没能还完你的恩情……”
何青平躺在草地中，身上那件白大褂早已沾满黑色液体和灰尘，手臂流出的血液染红身下的灰白。
他缓缓闭上双眼，感觉生命在自己身体中一点点流逝。
火光照射在脸上，四周环境开始变得虚化朦胧，又从朦胧中变得真实。
光从天际升起，慢慢拉长他的影子。
何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放假那天，给刚刚升职的李鹤庆祝。
顺便在他医院楼下拿蛋糕的功夫，就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
还不等他搞清楚一切状况，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四肢细长，全身漆黑而类似于人的怪物。扒人皮，喝人血。
而自己也是那些怪物的晚餐之一。
骨头碎裂声、皮肉分离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哀嚎……脑海中那些画面和声音就像一场电影，不断在他脑子里循环。
宁静中生出另一种吵闹。
泪水开始从他的眼睛落下。
何青不知道为何如此，可能是人对死亡与生俱来的恐惧吧。
“见你流泪，倒是头一次。”
“不过结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故事才刚刚开始，我的朋友。”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何青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野草摩擦裤脚的沙沙声。
？？？
何青听着那些话，发现声音并不是怪物奸细嗓音，疑惑睁开双眼。
本应该站在他身边的那些怪物不知所踪，天空也变得灰白。
他勉强用手支撑起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泪水被抬手快速擦去。
“冥界？”他警惕看着四周自言自语。
腥破败的房屋被一片虚幻的平地代替。
黑白色成为一切事物主色调。
天地间的距离变得很小很小，仿佛轻轻踮起脚尖就可以触摸到。
一轮白色太阳随一个生命的到来而升起在地平线中，散发出白色光芒微弱而温和。
不知何处来的微风，吹起他如墨般的细长发丝。
天空此刻也像湖面那样掀起点点涟漪。
“刚刚那个声音是幻听？”何青转一圈也没有看到个人影，便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好好了解这个地方。
“不是，我的朋友。”
“这里是一个独立空间，而且你又没死，怎么会出现在冥界呢。”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何青这次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我没有死？可是我清晰记得那几个怪物在用它的爪子划开我手臂，准备扒我皮肉出来炖汤。
难道是这个人救了我？
他边想着，边低头看向自己手臂。
果然，左手手臂那里的皮肉几乎是分离状态，鲜血还一直往地下滴落。
只是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似乎伤口正在愈合。
何青立马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那里只有一片灰白草地。
“你救了我？”何青提高音调，环视一圈开口道。
这一切都太古怪了。
现在自己对这个世界不了解，还是小心点。
“算是。”莫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何青的身边，见他低着头在思考什么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
何青心头一颤，立马回过神来。
两只脚迅速和身边突然出现的东西拉开一段距离，眼神警惕看向眼前人，双手抬起握拳。
“抱歉。”
莫斯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去自己头顶上那件黑色丝绸制帽子，身体稍微向何青方向前躬并点头致歉。
“这样吧，我允许你向我提出一个交易之外的问题。”
莫斯直起腰杆，右手将帽子带回头上，细长的发丝随他的动作落回腰间。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不过，他似乎没有恶意。
何青还停留在被突然出现个人的惊吓中，并没有看清楚莫斯长相以及他刚刚说的话。
“怎么，还没有想好？”
莫斯见他眼神空洞，害怕自己把人吓傻了，连忙试探。
“想好什么？”
何青回过神来，不明白眼前人说的是什么。
“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
莫斯见何青刚刚只是走神，松了口气。
问题？什么都可以？
目前当务之急是了解这个世界设定，但也不能直接问。
何青是没有思考多久，直接开口“那些怪物……”
“我们是什么关系？”
“哦，怎么突然改变问题呢。”莫斯挑眉嬉笑着询问何青，似乎对这个结局早有意料。
何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注视着他，心中恐惧感骤然加剧。
“为什么我们长得几乎一样？”
莫斯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左手拿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手杖，手杖上面用金丝装饰。
其上面还镶嵌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右手则是放在背后。
微风将他腰间那些发丝吹起，一白一黑瞳孔出现在何青视线中。
那件西装剪裁得体，将他身体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脸上嘴角扬起自然弧度，双眼微弯看向眼前人。
怎么会呢，除了那双眼睛，他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长相不是和我原本长相一样，那我可以理解为是我遇到这具身体原主人。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何青双眼瞪大盯着他，企图找出他不是他的破绽。
“我们只有交易关系。”
莫斯缓缓向何青方向走来，手杖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敲击着何青心脏。
让他忍不住往后退。
“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至少在交易完成之前。”
见何青这样，莫斯也不再往前走，就站在那里静静望向何青。
顺便出言安慰一下。
“交易？”
“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那将是很久以后。”
莫斯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是时间，没有给何青说下去机会。
“以下是交易内容。”
“你没有穿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沉睡五年。”
“如你所见，这五年世界发生某些巨变，但请你不要害怕。”
“神赐予你控制万物的能力，可要好好利用他。”
何青听着这些话，手心慢慢捏紧。
荒唐，太荒唐了。
他边回想刚刚醒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边极力否定莫斯的话。
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
五年，自己如果真的消失五年。外婆肯定会着急到四处寻找，一个80多岁老太太经得起这些吗？
更不用说自己之前看到那些怪物。
“你只能相信我。”
莫斯可没有一度解释那些话，去让何青相信自己，这是浪费时间且没必要的事情。
“对了，还有一句话。”
莫斯慢慢往前方走去，在何青身边，低声道。
“关于外婆和你弟弟这些年的故事，答案就在第二精神病院，沙盘室中。”
“你想干什么！”
何青在听到外婆的名字时，手指骨被他捏的咔咔作响，强压着心头怒火，质问道。
莫斯大步往前走，没有理会何青语气中的愤怒，语气淡淡。
“往后看，傀儡师。”
“属于你的戏份悄然来临。”
“我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遇。”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在同他一起消失在这广袤的空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