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战事藏谜团
“翊王,单是如此打斗多无趣,不如我们玩点有趣的?”话虽如此,手上那挥舞着弯刀砍向祝景翼脖子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祝景翼一边抵挡,一边在心中快速分析着当下的战况,双方此刻皆已疲惫不堪,士气也开始衰落,再打下去,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确实是得不偿失。
“哦?二王子想要玩什么?本王自是乐意奉陪。”祝景翼一边躲开弯刀,一边寻找时机用剑刺向对方。
“啧,翊王倒是收回剑啊,这点诚意都没有。”
祝景翼瞥了一眼对方那随时可能夺命的弯刀,嗤笑一声,“二王子这倒是很有诚意,一边说换个玩法,一边还没忘了砍本王几刀。”
剑和弯刀再次激烈碰撞,甚至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祝景翼和北慕诀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收回了武器。
北慕诀鸣金收兵,祝景翼也让人击鼓示意收兵撤退。
北慕琢带兵撤离,然而其心中的战意却如未熄的火苗,迟迟未能消退。那白将军着实有些能耐,他已许久未曾打得这般酣畅淋漓过。
很快,空旷的战场上便仅剩下祝景翼与北慕诀二人,双方间隔不远不近,可两人皆未向对方出手。
北慕诀见兄长不在身旁,也放开了手脚,利落地翻身下马,随意往地上一坐。祝景翼见北慕诀早无再战之意,索性直接坐在他的对面。
良久,北慕诀抬手指向远处那如血的夕阳,缓缓开口道:“夕阳,边关,倒真蕴含着几分诗意。”
祝景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夕阳斜照边塞外,孤城寒影暮云低。二王子觉得此诗如何?可契合你口中的诗意?”
祝景翼见北慕诀沉默不语,也并不着急,就这般静静坐着,若是忽略掉身后的血海尸山,倒还真有一丝岁月静好的韵味。
北慕诀长叹一口气,“我们北寒本也不愿与你们宣国交恶,只是北寒土地贫瘠,实在是不适合粮食生长,每逢寒冬,便会有众多百姓饿死。”
祝景翼讽刺地望了北慕诀一眼,“哦?那你们便肆意烧杀抢掠,难道我们大宣的百姓就活该成为你们的刀下亡魂?”
“嗯?何谈烧杀抢掠,我兄长不过是占了你们两个荒无人烟的县,更何况,不是你们率先挑起争端的?”自己兄长虽好战,却也绝非那种毫无缘由就开战之人,除非是对方主动挑衅。
“且不说今年,去年那场鹿南关之战,不就是你兄长突然率兵攻打鹿南关。后来二王子你更是直接斩杀了我们一员大将,甚至最后险些攻打到我定北大营来。”
“翊王莫要信口雌黄,去年明明是你们宣国先侵扰我北寒百姓,更是对我兄长加以辱骂。后来我杀了你们那什么将军,也是因为那是他挑起的战事,况且他还伤了我兄长。至于攻打大营,兄长当时身负重伤,我带兄长回去医治都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攻打你们。”
祝景翼闻此,愈发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北慕诀说着说着,也察觉其中似有蹊跷,为何双方都坚称是对方率先寻衅滋事。
祝景翼虽觉异常,但对北慕诀的防备仍未放下,谁晓得这是不是对方刻意编造的。
于是,他悄然握住腰侧的剑,继而试探着问道:“看来此事颇为复杂,只是二王子,本王几日前虽未伤及你兄长,却也斩杀了你们众多将士,您难道就不恼恨吗?”
北慕诀猛地举起弯刀,祝景翼正欲拔剑抵挡,却见北慕诀又放下了刀。
北慕诀重重地叹息一声,“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倒也正常。是小王技不如人,未能及时赶到。翊王那日愿留我兄长一命,小王倒是心存感激。”
祝景翼面上尽显无奈,心中却是一笑。那日他之所以留着北慕琢,便是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借此与北寒和谈。
毕竟如今北寒的大半权力皆握在北慕诀手中,而北慕诀与北寒其他君王不同,并非那般热衷于战争,更何况北慕诀有一致命的软肋,便是他那兄长。
他也曾考虑过将北慕琢直接俘虏,以此威胁北慕诀,只是如此做法未免太过缺乏诚意。万一将对方逼急,那便是得不偿失。更何况当下的大宣已不复往昔,也没有充足的兵力与北寒长期作战。
三日后,明月关。
祝景翼和副将潘禹率领四万大军,气势如虹,锐不可当,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将丢失的两县收复,又将北寒大军如秋风扫落叶般赶出了明月关。
北寒大军仿佛被三日前那场大战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未作丝毫抵抗便不战而退,如潮水般一直往后撤去。
潘禹望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不禁心急如焚,“殿下,北慕诀此举究竟是何意?会不会有诈?”
祝景翼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远方那黑压压的北寒大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潘禹,你带兵在此处守着,本王率一千骑兵前往卧陇关。”
卧陇关,北慕诀早已带着五百骑兵静候多时。见到祝景翼前来,还面带微笑地问候了两句,“翊王,您这来得可真是及时啊,怎的还带了这么多兵马,莫不是怕小王反悔不成?”
祝景翼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那人会如此简单?打?”
“那就开打呗。”北慕诀扬起手中的弯刀,随意地晃了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战意。
北慕诀能趁此机会与宣国的翊王酣畅淋漓地切磋一番,自是满心欢喜。
至于祝景翼,自然也渴望好好试探一番这北寒二王子究竟有几斤几两,虽说此番情景难以见识北慕诀的箭术,但能领略那弯刀的威力,倒也不错。
二人心有灵犀,几乎同时猛踢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朝着对方疾驰而去。转瞬间,刀与剑激烈碰撞,火星如璀璨星辰四溅开来。
双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互不相让,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