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禅意赠佛珠
蓝天与月青山交相辉映,白云宛如绵绵轻纱般飘落在山顶。
于山脚下抬头,便可望见层层叠叠的石阶,几间寺庙矗立在山半腰上。
祝景翼和林逸之慢慢悠悠的走着,山脚处开满着各式野花。
蓦地,一阵凄烈的惨叫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即刻加快步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翻过一个小山丘,他们目睹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女童全身是血倒伏在地,手还紧紧护着头部,而一对夫妇正用脚踹踢着她的身体。
祝景翼何曾见过这般场景,立刻出声喝止,“住手!你们是在做什么!”
夫妇二人哪管他,只抬头瞄了他一眼,便继续拳打脚踢,口中还骂着,“赔钱货,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林逸之迅疾上前,抓住夫妇的手,直接将他们扔出去。
夫妇俩摔得疼了,稍显惧怕,畏缩着后退一步,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趾高气扬道,“这是我女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你们何事!”
祝景翼上前气愤地又踹了他们一脚,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夫妇俩疼得直冒汗。
偏偏那妇人见祝景翼的穿着后,就不依不饶,“哎哟,我骨头被你踹断了,赔钱,必须要赔钱。”
祝景翼简直要被这泼皮行径气笑了。
地上的小姑娘或许是意识到这人是来帮她的,随即便往祝景翼身旁爬去,本欲抓住他的衣角,祈求他帮帮自己。
奈何祝景翼的脸色委实难看,她怕自己也被踹上一脚,再者,他们的衣裳都好干净……
林逸之瞧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将她一把抱进怀中,轻抚她的头,“没事的,我会帮你的,莫怕。”
她当场便欲从他怀中挣脱,自己这般肮脏之人怎么配拥有这样温暖的怀抱呢。
林逸之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脏的,别怕,有我呢。”
祝景翼凝视着这小姑娘的反应,也不知这夫妇俩究竟对这孩子虐待到了何种程度……
祝景翼实则也没什么办法,即便今日他可以把这孩子护在身后,但往后又当如何?他能护得一时却护不了一世啊。
林逸之适时开口道,“我们将她带回去吧,你应该也不缺一口小孩的饭食吧。”
祝景翼蹲下,与女童视线平齐,轻声问道,“你愿意随我们走吗?”
她瑟缩一下,随即眼巴巴询问,“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跟你们走吗?可是……”她又瞥了眼父母,撞上父母那恨不得杀死她的眼神,又颤抖一下。
“你无需惧怕他们,我想要的人还没有带不走的。”
他们原本只为赚取儿子娶妻的彩礼钱,现今见此人穿着皆不菲,既然有人愿带这个赔钱货走,那倒可趁此讹上一笔。
“你们要带这个赔钱货走也可以,三两银子,给我三两银子,她就是你们的了。”
三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花大半辈子了,一斗米也就50文钱,这人当真好意思开口。
“好。”墨羽丢给那对夫妇三两碎银子,犹不忘踹上两脚。
“凌云,你先将她带回客栈,看看附近有无成衣铺,给她购置几身衣裳。”
而那惨兮兮的小姑娘却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笑。
……
抵达山前,方察觉这座寺庙不是一般的远,台阶亦是陡峭而密集。
“逸之,你先在山脚下歇息片刻,我独自上去看看。”这么多台阶,逸之得多累啊。
“我轻功尚可。”林逸之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这点台阶,他又何曾没爬过。
“逸之~,用轻功也很累啊。”笑话,谢尘风可是有言在先,不许林逸之动用内力。
“好吧好吧,我就在附近转转,你快些上去吧。”
“来一人,随我上去,墨羽你与其他四人守好。”
祝景翼本打算施展轻功径直上去,可转念一想这般未免太不虔诚,遂决定一步一步走上山去。
到了庙前,有一小僧见到来人,“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慧心大师早已等候多时。”
小僧领着祝景翼来到禅房,只见一位白须老僧盘坐于蒲团之上。
那老僧缓缓开口:“贫僧知晓施主此番前来所求何事。情字如枷,困锁半生。”
祝景翼焦急问道:“大师?这是何意?”
老僧叹息一声,“一切皆有定数,施主 ,舍弃情欲,方能解脱。”
祝景翼不明白为何这老僧要让他舍弃情欲。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阿弥陀佛,此串佛珠可为你心中之人挡一劫。”
祝景翼还想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逸之会有何劫。
奈何慧心大师又言,“施主还是尽快回去吧,时辰不早了,那人怕是要等急了。”
祝景翼听到此话,焦急地就要离开,临行前又向慧心大师行了一礼,“多谢。”
山脚下,林逸之着实已是等得心浮气躁,他的手上,还捏着几支野花。
待见到祝景翼的身影,“殿下求了些什么?怎的这么久?”
“不过是多说了会话,这串佛珠你且戴好。”
“是为我求的?”林逸之颇感讶异,原以为祝景翼此趟是专门为自己和家人而求。罢了,毕竟他俩现今应当也可算作朋友了,为朋友求,倒也并无不妥。
林逸之小心翼翼地接过佛珠,将其挂在手腕上。那佛珠与林逸之甚是相配,仿佛这本就是属于他的物件一般。
客栈中,小姑娘已然换上了新衣裳。粉衣上绣着精美的花朵,与她那粉嫩面庞相互映衬。她的双髻用粉色丝带系起,两缕发丝垂于脸颊,随风轻舞。
此刻,倒是看不出方才那副惨兮兮的模样。
这小姑娘本来容貌便不差,这么一装扮,倒也可谓是“粉面娇容映朝霞,十岁玉女美如画。”
……
马车内,小姑娘依偎在林逸之怀中,林逸之看着她略显肉嘟嘟的脸庞,忍不住轻轻捏了下。
祝景翼看着这岁月静好的场面,有些吃味,硬是打破这和睦,“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先是望了一眼林逸之,随即才答道,“关佑峰。”
“幼儿的幼?风雨的风?”
她摇了摇头,“不,是保佑的佑,山峰的峰,我哥哥名叫关峰。”
祝景翼当场一噎,怎会有父母这样取名。
林逸之脸色更是阴沉,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关爱,他实在是未曾料到她会再次提起自己的伤痛。
虽然今日这场是演的,然而这却亦是她曾亲历之事,甚至比起过去,今日这却只能称得上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