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小诸葛
杭海向上面提交了并案申请，很快通过批准，成立了“11·9”联合专案组。
他们办公室便呼啦呼啦过来许多一队的人，抱着几箱资料电脑，和泡面咖啡，很有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架势。
新老同事相互介绍聊天，好像两个班的学生到一处联欢，交换零食，热热闹闹的。
办公室大门敞开着，有清脆又响亮地敲了两下，整间屋里登时安静下去，被强行掐了麦似的，大伙齐齐扭过头去看。
只见一个飒爽干练的短发女人出现在门口，严肃的视线往人们脸上一扫，撂下简短的话：“小元，投影，五分钟后开会。”说罢转身而出。
一队同事们相顾一圈，收敛了笑意，情绪也逐渐转为工作中的状态。
杭海正挪一张桌子，小姜过来帮忙，又冲他挤挤眼睛问：“海哥，那就是……传说中的……”
他板着一张脸，莫得感情地念经：“一队队长诸葛廷，市局警队第一花，人送外号‘小诸葛’。”
“真姓诸葛？那个诸葛？”
小元搞定了投影，闻声凑过来说：“是啊，听说她老家一个村都是姓诸葛的，真是诸葛亮的后人呢。”
小姜：“听说她在警校时是大神级的学霸，一毕业就立功破了大案，咱们可是望尘莫及啊，这次也由她领队，诶，海哥，你跟她一届的吧？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说说吧，那个小诸葛，她——”
“腐败巨人观。”
诸葛廷风一样地刮进来，手里拿着热乎的尸检报告，风采逼人，“秋季的形成时间大致是三到七天。”
这么风风火火的一出场，她的队员们就瞬间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消防员出警似的，抄起笔和本子，唰唰往前面聚拢过去。
这动静弄的二队很有些紧张，他们悄悄看了眼角落里的自家队长，乱糟糟的头发，没睡醒的眼睛，随便刮刮的胡子，气势一下就落了下风，还懒懒散散地扯了个哈欠。
“唉。”队员们同时打心里一叹。
而杭海兀自哈着欠，扬一扬下巴，让大家都过去，他自己则靠在墙边的柜子旁，抱起手臂，静静瞧着，有种“老夫稍微歇一歇”的泰然。
小元上一秒还跟男朋友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已接过那份尸检报告，熟练地投到大屏幕上。
没有半句废话，诸葛廷继续说道：“如果尸体泡在水中，那么出现这种现象的时间又会缩短，一般在48小时左右，同时检测胃容物的消化情况，经研判初步断定，一号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本月5日夜里到6日凌晨之间。”
巨人观是一号，秦飚则是二号。
投影切换到下一张，左边是腐烂的尸体照片，右边是一个年轻男子。
“徐一虎，23岁。”诸葛廷伸手一指，“本市人，10月26日深夜□□被抓，治安拘留十天，留下了指纹和血样，与一号死者匹配上了。
“他是11月5号离开的拘留所，当晚到次日凌晨之间就死了，死因是溺水，尽管尸体泡水超过48小时且已经腐败，但还是从体内检测出少量酒精残留，说明他死前曾经饮酒，我们必须弄清楚他在哪里喝的酒，和谁喝的酒，现在要用天网追查他当天的行动轨迹，就从拘留所门口开始，小元，小黄，这事儿交给你们。
“另外，死者随身携带一部老人手机，很奇怪，年轻人怎么会用老人机？但是我们并没在其身上找到智能手机，或许是沉到江里，或许是被人拿走。”
她的声音清脆明快，一个字就如一个完整的冰凉的水滴，听在耳里让人清醒，让人集中，而不由自主地听从。
“这部手机进水严重，数据已经损毁，技术部门正在尝试修复，只有sim卡还能查到一些信息，也就是尾号7788的这个号码，一个无机主的老号，十年前，路边小店、报刊亭随处都能买到的那种手机卡，所以开卡至少十年以上。
“营业厅最多只能查到近6个月的通话记录，与之联系的手机号很相近，属于一个号段，很可能是同一时间购买开通的手机卡，可十年前的徐一虎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所以这号应该不会是他买的，只是他在用罢了。
“而7788曾与二号死者有过多次联系，两人先后死亡，其中必有关联，这也是咱们并案调查的原因，杭队，你们那儿什么发现？”
她犀利的视线穿过大伙的脑袋边，笔直射到后面，像个锥子一样扎到杭海的脑门上。
几乎所有人都以超常的直觉感觉出这俩人不对劲，好像从一见面就掐着什么劲儿，但此时不是八卦的时候，面对两个队长，谁也不敢问呐。
“嗯？”杭海似乎是靠在后面打了个盹，刚从睡梦中被叫醒，迅速地“祸水东引”，食指朝旁一戳：“小姜说，小姜说。”
锥子视线果断从他脸上离开，又转去钉住小姜。
“呃，那个，二号死者秦飚是……刑满释放人员……”
他赶忙打开本子，陈述目前的调查进度，大楼的监控记录，和秦飚通话记录的调查。
“天台上的拖痕和脚印，经过鉴定比对，都排除了属于二号死者的可能，由于新城广场楼顶监控没有开启，暂时无法获知他是怎样到的天台，目前还在调查。”
诸葛廷思索片刻，扬声道：“现在布置任务，一队，负责调查一号死者的社会关系和本月5号他离开拘留所后完整的行动轨迹。二队，继续你们之前的调查，对二号死者周围的人，女儿，亲戚，邻居，展开盘查，后天咱们再碰个会，这期间，如有情况，随时联络。”
全体警员站得笔挺：“是！”
唯有杭海不声不响地搔了搔脑袋，插着口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