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半夜三更
“你说你那么大一个人了，总跟一个小孩子斗什么气？”一旁的周金说。
他是惹不起郁瑾然，不然早就出手了。
现在只能眼看着自己儿子被迫长长记性。
可偏偏周坨坨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已经被拎在半空中了，手脚无能，便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张嘴，“你个死女人贱女人，等我长大了，肯定要把你打死！”
这孩子不太会说话，但是会讲笑话。
把郁瑾然逗得哈哈大笑。
“好，算你志向远大，可以再说一次吗？”郁瑾然拎着坨坨的手，稍微左右摇摆，就让这个悬在空中的小孩儿荡起了秋千。
只不过四肢凌空，唯一和别处有接触的地方是他的衣领。
周坨坨原本就不多的安全感已然随着他的摇摆荡然无存。
“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空口无凭的威胁还挺起劲儿的。
见郁瑾然无动于衷，周坨坨一边摇摆一边继续喊，“你看到我爹手里的木板子了吗？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让你和那些板子一样！”
“和那些板子一样？变得规规整整？”郁瑾然猫一样地眯起一只眼睛，看老鼠一样看他。
“你知道怕了吗？死女人贱女人。”
郁瑾然保证这六个字是被周老太经常挂在嘴边的，不然这小破孩儿怎么会如此顺口的张嘴闭嘴都说出来。
“是啊，我好怕啊！”她故作害怕，“我好怕不能一下子摔死你。”
“你，你，你胡说什么？”
“周金！”郁瑾然没理周坨坨，而是直呼男人大名。
周金不明所以，刚转过头看郁瑾然，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他本能地抬手去接，那东西明显有些分量，将他整个人都冲撞地闪了一闪。
“啊！”一声惊恐难忍的惨叫。
就见周坨坨落在了周金怀里。
不等周金稳住身形，手里忽然一湿。
温热流淌。
郁瑾然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不惯着他。
周金终于明白过来，突然飞到怀里的是自己儿子，手里一湿，是孩子吓尿了。
郁瑾然看着紧密相拥的父子俩，十分满意，“当爹的不是只尽生的义务，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不然今天我很温柔地把他扔了，以后长大了，遇到比我严格的人，把他扔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那就不好说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周金都听得懂，却也听得火冒三丈加忧心忡忡。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周金敢怒不敢言。
“不做什么，怕你儿子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郁瑾然拍了拍手。
幸亏扔得快，否则说不定会尿自己手里。
说完，她回了房间，路过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周金尽快做床。
周金气恼地把坨坨放回地上，“你疯了吗？没事惹她做什么？”
“她是坏女人，我是英雄，我必须要惩罚她。”周坨坨还没有认清现实。
周金抬脚揣在坨坨屁股上，“你是个p的英雄！”
郁瑾然在房间里听到父子俩人吵架，无奈地摇摇头。
－
半夜三经，夜黑风高。
郁瑾然还没有睡到要求周金做的新床。
然而周金已经却睡觉了。
他怕妖怪，天黑了没法干活。
郁瑾然哄睡了两个女孩儿，关上门偷偷溜了出来。
没有别的去处，直奔村里的学校。
后半夜，村里的路灯一盏都不亮，连狗都睡熟了。
作为一个妙龄女郎，她走在漆黑的村路上，一点都不害怕。
倒是晚上气温没那么高了，让她凉快一些，脚步也不由加快了。
学校白天热热闹闹，现在半夜三更，不要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郁瑾然走到学校矮墙外面，低矮的篱笆墙上长满了牵牛花，据说都是前前后后来支教的老师们亲手种出来的。
花朵颜色很多，很漂亮，怎么看都是充满希望的温暖地方。
可是偏偏宋老师出了事。
快到学校大门口，郁瑾然远远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看身高体型，十有八九是徐焕宁无疑。
她加快脚步，那人恰好转过身来。
果然是徐焕宁。
“你终于来了。”一见到她，徐焕宁松了一口气。
郁瑾然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徐焕宁推开学校大门，“先进来再说吧！”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一起进了徐焕宁的宿舍房间。
虽然在学校住了几天，但今晚却是郁瑾然第一次进徐焕宁的房间。
房间很大，但没什么家具，除了一张床，一个矮柜还有一套桌椅，便没有别的了。
小伙伴拉出椅子自己坐，让郁瑾然坐自己的床。
不知道是不是怕人发现，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幽黄的台灯。
灯光幽暗，什么都只有个轮廓，看不清楚，对郁瑾然来说，似乎更容易看到影影绰绰的……不明物体。
“你这么晚叫我过来什么事儿啊？”郁瑾然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心态。
是，原本两人也没联系，晚饭过后，她刚陪着大丫二丫洗漱完，便收到了徐焕宁发来的信息，约她半夜到学校见面。
她一开始以为是诈骗信息呢，后来想想，以她现在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贫穷度，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想骗她。
“我在宋老师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说着，徐焕宁递上来一个破烂的小本子。
对方神色焦躁，满是紧张。
这是郁瑾然第一次见到徐焕宁这样。
她接过本子，翻开看，第一眼感觉，这位宋老师真的不愧是老师啊！字好好看啊！
徐焕宁提醒，“内容不算多，但我觉得应该都是有意义的。”
郁瑾然终于知道看内容了。
第一页只有一行字：周晓阳的爸爸很奇怪。
没有日期，也没有其他内容。
“周晓阳是谁一个学生吗？”
问完问题，她不经意地翻开第二页。
徐焕宁舔了下嘴唇，“学校没有这个学生。”
手顿在空中，郁瑾然愣住了。
“没、没有？”
徐焕宁点点头，“没有。至少我和宋老师在的这两年没有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