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白的人15
然而，大嘴却并没有讲述这位领袖的细节。
它继续说道：
“但是，就在人们都以为，自己走上了一条充满希望的路时，另一股势力盯上了这里。”
“他们窃取了药物和疫苗的配方，针对性地研制出强化版的瘟疫，这次的瘟疫，包裹着甘甜的蜜糖，让人们沉醉，让领袖防不胜防。”
“领袖失误了，祂的失误害死了许多人，最终，含着悔恨自尽。”
“祂的追随者们，也因为瘟疫的侵袭，四分五裂，各自为营，甚至有的人，为了维护这包裹着蜜糖的瘟疫，与昔日的同胞相残。”
“他们将瘟疫当成时尚，当成高贵的表征。”
夏冬荷沉默。
大嘴也没说话。
“之后呢？”夏冬荷忍不住追问。
“之后？”大嘴反问，“没有之后了，全都死光了，忘光了，什么都没了。”
夏冬荷唇角剧烈抖动。
这破故事，还不如个人英雄救世主呢。
属于反套路反到读者雷点上了。
但是，这个故事既然出现在这，很可能是对河清医院背景故事的简单阐述。
可是……
河清医院现在的样子，真的只是因为瘟疫吗？
不是因为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洗脑？
她想了想，突然问道：
“我见过一个红色的虚影，祂是你所说的领袖吗？”
大嘴停滞一瞬。
“领袖不会伤害祂的追随者。”
“你不是说祂失误了吗？”夏冬荷追问。
大嘴沉默。
显然，关于这个话题，它不想多说。
夏冬荷想离开，但她的耳朵还被咬着，她站不起来。
“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她只能问。
“有一个问题。”大嘴说道，“我想要一个回答。”
“说。”
“如果是你，该如何叫醒一群装睡的人呢？”
夏冬荷眉头微蹙，眨了眨眼。
“你想达到什么效果？是只要有人醒了就行吗？”
大嘴沉默良久。
“是的。”
“浇点油，点一把火，自然就醒了。”
夏冬荷面不改色地答道。
大嘴陷入沉默。
没得到回答，夏冬荷继续补充：
“如果只是一个人，确实可能有足够的毅力忍到死，但一群人都装睡，总会有一两个忍不住的。”
“你好狠呐……”
大嘴感叹道。
“或许吧。”夏冬荷若有所思，“语文书也这么说过。”
官方办公室的林语嫣，看着直播突然被cue，两双眼睛一起看向她。
她干笑两声：“当时是吵架，吵架……”
大嘴终于放开了夏冬荷。
夏冬荷起身，一看时间，已经过去40分钟了。
加上之前抄规则的时间，这张便签还剩10分钟的使用时长。
她得在10分钟内，最大程度探索，并回到肉检室。
否则，狐狸区和肉检室之间的门，她就打不开了。
夏冬荷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大嘴，离开了温室。
她再次探索了一番走廊。
尽头有一个小型窗口，有上下和楼层按键，内部容积，高度有小腿那么高，深度只能容纳半个身子。
人肯定是进不去的，会被卡死在里面。
应该是专门送东西的小型升降窗口，即规则4（3）中提到的“小电梯窗”。
也不知道为什么设计的这么窄。
保修不会很麻烦吗？
工作区电梯，只有25楼到9楼。
楼梯，9楼往下从另一边锁住，根本打不开。
依旧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
夏冬荷眉头紧锁。
看来，要收集其他工作区的规则，才能知道逃离的方法。
但想去其他工作区，必须先得到相应的便签条。
而此时，时间只剩下3分钟，夏冬荷迅速返回25楼，打算离开狐狸工作区。
刚走进肉检室，夏冬荷便听到谈话的声音。
她迅速蹲下，躲到保险柜后面。
“莎拉，我们回去吧，别再查了！”
是莎拉和另一个护士。
“很抱歉把你卷进来，塔西亚，但我必须知道，到底是谁杀了瑟尔。”
“可你的口罩，已经开始变色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塔西亚焦急地道。
莎拉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塔西亚。
“塔西亚，你相不相信？”她认真地道，“实际上，口罩变色的不只有我们，只是大家都藏着，便都觉得，只有自己出了问题。”
塔西亚面色一白。
“可是——”
“你敢说你的口罩没有出现过红边吗？”莎拉追问道。
塔西亚眨眨眼。
良久，她叹了口气。
“可是，莎拉，你就算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难道还想报仇吗？是想杀了那只小羊，还是毁了整个医院？你做得到吗？”
莎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沙哑着嗓音道。
“你得先明白你想要什么。”塔西亚说道，“你现在，连自己想做什么、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你这样只会害死你自己。”
“可我要怎么理智……”莎拉痛苦地摇头，“瑟尔他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医院里，死得不明不白的人还少吗？”
塔西亚却道。
莎拉陷入沉默。
角落中，夏冬荷眉头紧锁。
瑟尔的死对莎拉打击很大，让她重新思考，自己在这所医院里的情况。
但觉醒注定是痛苦的。
因此，道理人们都懂，却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就导致，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但所有人都是帮凶。
没有谁是清白的。
夏冬荷想了想，终于是站起了身。
“莎拉护士，好久不见。”
莎拉和塔西亚都吓了一跳。
“红口罩？你是什么人！”塔西亚面露惊恐，转身扑向旁边的保险柜。
夏冬荷眼疾手快，掏出电击枪，一枪打向保险柜的把手。
塔西亚被电得弹开，惊恐地看向夏冬荷。
“不要伤害她！”
莎拉迅速挡在塔西亚身前。
“我没想伤她。”夏冬荷说道，“但我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是谁？”莎拉紧盯着夏冬荷，“我看你有点眼熟？”
夏冬荷一愣，摘下口罩。
莎拉瞳孔微缩。
“是你？”她惊愕地道，“你哪来的口罩？”
“这你就不用管了。”夏冬荷说道，“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莎拉顿了片刻。
“是你杀了瑟尔？”
她试探着问道。
“不是我。”夏冬荷立刻否认。
“不是你是谁！”莎拉勃然怒道，“瑟尔的手术从来没出过问题，却死在了给你的服务上！”
夏冬荷没急着反驳，只是古怪地盯着莎拉看。
空气凝滞了片刻。
“没话说了吧？”
莎拉怒道，但看了看夏冬荷手里的电击枪，没有攻击。
“如果你觉得，我就应该被切肉，反抗就是有罪的话。”夏冬荷说道，“我确实无话可说。”
莎拉面色一白。
“真的是你杀了他？”
实际上，她还是不信的，夏冬荷提醒过她口罩的事情。
“实际上，不是我杀的。”夏冬荷却道。
“我只是反抗而已，致命伤是麻醉医生泼的油漆，你是第一时间来的现场，应该记得当时的情况。”
“油漆……”莎拉面色更加惨白，“这怎么可能？我们从来没反抗过医院的规则。”
“你刚刚还说，口罩变色的不只有你们。”夏冬荷古怪地道，“只要口罩过变色，油漆就有效果，我说得没错吧？”
莎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