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白的人03
仔细思索，夏冬荷却觉得奇怪。
副本中稍微有点用的道具，都不会开局就给，而是达成某些条件，才能得到和使用。
兔娃娃却是开局给她的。
这会是技能吗？
夏冬荷觉得不是。
技能之所以是技能，是因为它是玩家本身的能力，不依托特定甚至唯一的道具。
哪怕一些特殊技能，需要道具才能施展，那也是只要有材料，就可以手搓的东西，只是手搓难度不尽相同——它依托的是玩家本身的能力。
也就是说，兔娃娃根本不是技能。
是道具。
并且，副本的背景是医院，其他病人都是病号服，只有她是礼服。
她猜测，这和这兔娃娃有一定关系，兔娃娃也大概率不是副本原有的东西。
夏冬荷看着兔娃娃身体里，静静躺着的手柄。
思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
虽然这厚重的礼服，后期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但她还是不能冒险。
且不论手柄能不能帮她搞掉这个礼服。
就只说，如果在副本初期，就把状态耗空，那么到后期，就不止一件衣服的问题了。
而且，高低san视角切换的能力，已经足够帮她规避大多数危险。
不能贪。
夏冬荷抱着兔娃娃，离开了病房，开始探索。
兔兔视角下，走廊里的场景，和房间中差不多，都是蓝白油漆泼洒得到处都是。
走廊中每隔50米左右，就有一个保险柜，目测是电子锁的，上面也满是油漆。
保险柜打不开。
高饱和度的色块，刺得她眼睛疼，她便切回了自己的视角。
一路走到体检室门口。
今天的体检已经结束，体检室关门了——两个门都关了。
夏冬荷眉头轻蹙，尝试切兔兔视角，却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洒水声，是从体检室中传出来的。
但她进不去体检室，只得放弃。
她翻开手册，根据地图前往活动区。
病人规则第8条有提到这里。
[8为回报你在本医院充足的消费，本院为vip会员特别开设了零食区、读书角、洗衣区、晾衣区、个性化厨房等区域，这里的服务都是免费的，只需要vip点数和消费券，就可以尽情享受。]
[但在此之前，请熟读并遵守以下规则：]
[（1）零食区的零食都是植物，植物都是无害的，可以随意食用的，但请一定要记住：没有肉类！没有肉类！没有肉类！]
[（2）读书角的书您可以随意阅读，但请确保书的颜色，只有白、蓝、黄三种，偶尔会出现绿色，但一定不存在红色。]
[（3）洗衣、晾衣区是唯一不需要vip点数购买的公共区域，你衣物的换洗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4）如果你发现1、2条中出现异常情况，请立刻求助离你最近的工作人员，并以最快速度回到你的病房，你会好起来的。]
零食区离病房区域最近，里面，很多人坐在沙发上，吃着“免费”却需要vip点数的零食，谈笑风生。
“你看我这个新帽子怎么样？医院免费发的，只要消费券就能换。”
“帽子算什么？我昨天领到了奶酪味的列巴，一点都不硬的那种！”
“狼就是好哎，只要听医院的话，遵守医院的规则，就能得到这么多福利，我可再也不想当其他动物了。”
气氛不像在医院，倒像度假村。
夏冬荷觉得古怪，再一次切了兔兔视角。
一瞬间，她看到了一片大红色。
然而，没来得及细看，她便感到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击着她的精神。
兔娃娃“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视角恢复，夏冬荷大口喘着粗气，面色煞白。
这次的兔兔视角，对她的精神造成了猛烈的冲击。
奇怪的是，零食区的人们，都看到了站不稳的夏冬荷，却都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接着谈笑风生。
夏冬荷稍微缓过了劲儿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刚才的画面。
那些谈笑风生的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鼻子少眼睛，有的胸口或肚子上一个大血洞，血流得满地都是。
而且，他们都是……
是什么？
夏冬荷突然懵了。
羊？
狼？
她搞不清它们是什么，但就是不觉得他们是人。
哪怕规则手册写着“病人规则”，哪怕她知道人是什么，并认出了他们是人。
她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夏冬荷大概明白了。
为什么刚才会造成精神冲击，为什么医院不让病人照镜子？
病人视角，是低san视角，接受“我是狼”认知，高san视角则接受“我是人”认知——她之前一直弄反了。
医院的人看起来谈笑风生，实则伤痕累累。
但因为san值过低，他们感觉不到，或者能感觉到但不在乎。
兔兔视角可以强行切换高san视角，但并不能改变现当前san值状态，低san状态下强行接受高san认知，精神一定会受到冲击而损伤。
那个药片，估计也是维持低san的东西。
而完美通关条件，“找到‘清白的人’”，很可能只有高san状态才能触发——玩家都不认为自己是人，又何谈“清白的人”？
她俯下身，打算捡起兔娃娃，却突然发现，兔娃娃的红眼睛中，流出两行血泪。
兔兔的眼睛，出现了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凹陷。
夏冬荷愣了一愣。
她捡起兔兔，核对规则，却并未找到能对应得上的规则。
兔兔规则太晦涩了，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思考不出，便只能带着继续向前。
规则只在8（2）提到，看到红色的书去找工作人员，并未提到刚才的情况——理论上病人看不到红色。
因此，她管是不管都不会违背规则。
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低san视角下，也能看到兔兔的红眼睛和红眼泪。
但她有种预感，她绝不能再乱用兔兔视角，否则一旦看了不能看的，就要用替命纸人替命了。
同时，官方三人。
“又提前了？”林语嫣讶异地道，“这个场景，要很后期才能见到。”
“不。”陆哲却道，“这是兔玩偶的能力，不能算在进度内。”
“这样吗？”
林语嫣眉头紧锁，看起来并不赞成这个观点。
“兔玩偶似乎能吸收夏冬荷的debuff。”杭子瑜分析道，“依据应该是兔兔规则最后一条。”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共享屏幕上圈出，金属壳截图中的文字：
[7、兔兔会帮你照顾你不喜欢的。]
“但详细规则和机制还不清楚，代价也未知。”他继续道，“不知是福是祸。”
“林语嫣同志。”陆哲突然严肃地开口，“关于夏冬荷的事，保密等级真的这么高吗？”
言及此，他顿了顿，又强调道：
“这关系到夏冬荷同志能否顺利通关，我作为她的教官，有权得知必要的细节。”
林语嫣一惊，微微低头。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道。
“详细情况，要问我的——要问相关人员，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她，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做更多的事。”
陆哲沉默一瞬。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副本中。
夏冬荷已经走到读书角。
读书角的沙发上坐着一大批戴着黄口罩的员工，看书看得津津有味，还在书上写写画画。
她抽出两张纸，给兔兔擦血泪。
擦干净后，眼睛上的凹陷更加明显了。
红眼睛只是外露的一小部分，里面还有很大一块红色固体，原理可以参考冰山外露的一角。
夏冬荷起身，开始观察书架上的书，皆是白色封皮，并非规则上说的“有白、蓝、黄三种”颜色。
夏冬荷随便拿出一本书。
扉页也是纯白色的。
和手册一样，文字是比纸张更白的白色，所以即使都是白色，也存在对比度，保证文字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