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目光投向天空
金刚不坏之躯已然破碎。
更可怕的是，无尽的天雷真意与北斗杀意在灵台盘旋，消磨他的意志。
佛心已散，法体已毁。
这位天台宗的高僧正面临涅槃的边缘。
然而，他的双眼重新焕发出坚定的光芒。
七大果位已失，他所修炼的最深奥的龙树法相也被斩仙剑斩落。
如今留下的，只是一个名叫荒耶宗莲的残疾和尚。
明亮的双眼中光彩逐渐黯淡，他温柔地注视着不远处漂浮的银发剑灵，微微一笑，安详无比。
他是修佛之人，佛家视生死为常，他只是遗憾未能普度众生，未能与这位至善的剑灵好好交谈。
诛仙剑灵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将离世。”
“贫僧明白。”
宗莲和尚似乎领悟了什么，满足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尽力了……”
尽管他的神通已散，即将消亡，但此刻他的心灵更加敏锐，察觉到了根源漩涡的异动。
脸上掠过哀伤，血液滴落在脚下的河水中，河水渐渐散发清香，引来众多鱼类。
波光粼粼间，河水忽然弥漫莲花香气，佛赞清妙。
朵朵白莲破水而出，每朵都纯净圣洁，艾斯特好奇地摘下一瓣莲花，感受花瓣的柔软，一时出神。
佛者低头微笑：“这些年我以慈悲为名，却行无名之事，一生忙碌，很少低头看看这些莲花。我还记得两百年前上山时，寺庙中正好盛开了一池白莲。”
道士离开时，不知为何，留下一句话。
“荒耶宗莲，你知道吗，你的名字意味着阿赖耶，我原本以为你是阿赖耶，但今日看来并非如此，人道，不会如此脆弱。”
这话让佛者陷入了沉思。
长久的思索后，他仰望天空，艰难开口，半截舌头不便说话，声音模糊不清，如同风箱般难以辨识：“他——果真是魔！”
………………
“青子！”
粗暴地推开洋馆大门，只见三个小孩在玩耍。
满身伤痕、火焰缠绕的一级伤残两仪道士闯入，吓得她们一跳。
“是、是师父！”
琥珀惊呼一声，看到他的惨状，来不及欢喜，几乎要哭出来，浅上藤乃更是紧张地跑进另一间房：“大哥哥你等等，我去拿药和绷带……”
道士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强忍内心的不安：“小琥珀，你青子阿姨呢？”
“呜呜呜……湿乎乎你真的没事吗？”
此刻的琥珀哪还听得进去，忙拉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
“青子阿姨应该在她的卧室。”
小翡翠迷迷糊糊地望来，与他的目光相遇。
道士神色微变，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好！进展如此缓慢，很好！”
他的话语古怪，别人总嫌徒弟进步太慢，他却希望翡翠慢些成长。
看似颇为开心，两仪道士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几声咳嗽后，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咽回，对两个徒弟强颜欢笑：“我有急事找青子……”
说完，他便向楼上走去，步伐略停，回头对小琥珀吩咐：“去整理房间，今晚好好睡一觉……”
“嗯！”
听他如此轻松地说，琥珀以为他的伤势不重，擦干眼泪，乖巧地拉着妹妹去收拾房间。
道士快步走向青子的卧室，轻松的表情在转身的瞬间再次紧绷。
他推开房门：“青子！青……子？”
苍崎青子此刻回眸，震惊地看着他。
道士同样惊讶：“居然……有c？”
青子现在的穿着有些单薄，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的少女内衣……
在无尽的多元宇宙之间穿梭的第二贤者，泽尔里奇，突然浑身颤抖，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瞬间侵袭他的灵魂深处。
自地月之战后，他鲜少在世人面前现身，一是因为那位屠杀朱月创造者的强敌对他的次元魔法深感兴趣，二是阿赖耶一直寻求他的援助。
习惯于悠闲的宝石贤者并无兴趣介入几位巨头的博弈，于是他干脆拍了拍袍子，消失在了时空的尽头。众多平行世界，他不信他们会逐一找上门来……
然而，那位创造者保持着矜持，不愿亲自对付一个灵长生物，觉得有失身份。况且，次元魔法又如何？他自己不能钻研吗？
阿赖耶身处尘世，不敢露面，是因为找不到这位神秘的存在。因此，宝石贤者逍遥自在了一千多年，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很久，还能尽情享受，但就在毫无预兆的此刻，危机，降临！
身为魔法师的他，清楚地预见了未来。
那是整个多元宇宙的未来。
单一的，虚幻的，注定的命运。
无数平行宇宙开始交融，万千世界线被收束，各自不同的历史被一一修正，喜剧变为悲剧，悲剧化为荒诞，历史的洪流虽仍流向既定的方向，但无数分支已改道，纷纷汇入主干。
未来的变数以光速收缩。
型月宇宙的世界线即将被统一！
世界，正面临维度的崩塌！
照此速度推算，时间就在十年之后。
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
第二贤者颤抖的双手在深入骨髓的恐惧中，艰难地取出万华镜与宝石之剑。
“次元……干涉！”
这是次元魔法的最强力量，然而此刻……
泽尔里奇惊恐地注视着自己的魔术礼装，额头冷汗淋漓，口中喃喃自语，如同一个口齿不清的痴呆老人握着孩童的玩具：“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平行世界呢？为何我现在无法穿越？”
他的目光投向天空，那里依然万里无云，但那清澈的蓝天中却弥漫着盖亚的狂暴。
他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不清楚根源漩涡中发生了什么，更无法理解维度坍缩对人类意味着什么。
泽尔里奇只感受到无尽的寒冷，
那种被人任意摆布的耻辱感在心底蔓延，这是十四百年前朱月灭世也无法带来的屈辱。
被人随意篡改命运，被人任意涂抹色彩，这样的结局比死亡，比世界末日，还要恐怖千万倍。
无数平行宇宙的所有超凡存在，所有大魔术师与始祖吸血鬼，在这一刻都将目光投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