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暗室
刚步入正屋，方易轻轻地把门关上，一股暖意随即袭来，缓解了外面寒冷的空气给他带来的不适。他的目光立刻被坐在火炉旁的方名吸引，只见方名正对他微笑着招手，声音略显低沉但充满温情：“易娃子，快过来。”
方易闻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走到火炉旁边，蹲下身子，开始熟练地往火炉里加炭煤。炭煤与火相遇，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是在欢迎新伙伴的加入。随着炭煤的加入，炉火渐渐旺了起来，发出橙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也温暖了方易的心。
加完炭煤后，方易又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茶壶和茶杯，开始为方名和陈月泡茶。他先将茶壶里的热水倒入两个茶杯中，然后拿起茶叶罐，轻轻地往每个杯子里放入适量的茶叶。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舒展开来，释放出淡淡的茶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泡好茶后，方易端着两杯茶走到桌子旁，将茶递给方名和陈月。他然后坐在桌子的下首，方名和陈月对坐，三人围成一圈，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火炉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也映照出他们心中那份深深的亲情和温暖。
易娃子究竟有何事呢？此刻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陈月满心好奇地开口询问。
方易用手托着下巴，稍稍低下头，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来回应道：“妈，爸，您们能否告知我家中现存枪支数量有多少呢？”
方名听闻此言，不禁一愣，随即便反问方易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只见方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爸，我如今想要尝试管理家事哩！”
方名与陈月闻得方易如此答复，皆忍俊不禁，相视而笑。
方名面带微笑，转头对着陈月言道：“哈哈，易娃子竟有此等心思，看来咱家易娃子已然成长不少啊！”紧接着，他又对方易嘱咐道：“易娃子啊，明日你便前往付家村替我收取租金吧，但需收回往昔年份的六成即可。若能达成此目标，日后这家中事务便全由你作主啦！”
方易急忙开口问道：“爸，您还没跟我说咱家有多少支枪呢！”
方名看了一眼方易，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朝着侧屋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对方易和陈月招了招手，似乎是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过去。
进入侧屋后，方名缓缓地说道：“这个房间原本是你爷爷生前居住的地方，但自从他离世以后，这里再也没有人住过。”说话间，方名伸出手将炕上的围子揭开，然后用力掀起了炕板，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方名又从旁边的暗格里摸出三支手电筒递给方易他们。
方名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漆黑幽深的地道，他的步伐坚定而果敢。紧跟其后的是方易，他匆忙上前搀扶着陈月，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前方的身影。
走在前方领路的方名，声音低沉而有力：“易娃子啊，你要记住，咱家最珍贵的财富可不是那三万多亩田地。那些土地固然重要，但失去了还可以再购置。真正让你爹我能够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安身立命的宝贝，就在这地道里面呢！”他的语气充满了感慨和自豪。
向下走了五六米后，眼前突然变得宽敞起来。方明伸手点亮了悬挂在墙壁上的汽灯，瞬间，地下室被照得亮如白昼。
方易这时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只见四面八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步枪，粗略估计至少有 2000 支之多！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讶。
就在这时，方名开口说道：“易娃子，惊不惊喜？你老爹我可是见多识广之人，看见那 6 盏汽灯没？别说放眼全国了，单就咱整个甘肃省而言，咱家这份儿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这些都是老子当年特意托人从上海找洋鬼子捎回来的呢！”
方易听着父亲的话，目光转向四周，疑惑地问道：“爸，咱家哪来的这么多枪支啊？”听到方易说话，方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哈哈，这些汉阳造算得了什么？来来来，跟我到这边来，看看这些‘家伙’如何。”说完，他便领着方易走向另一间密室。
进入密室后，方名停下脚步，转身对方易说道：“易娃子，你过去把那块油布掀起来，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方易闻言，快步上前，伸手将油布缓缓揭开。当油布被掀起的瞬间，眼前展现出的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排排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光芒。
哇靠！此刻方易心中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找不出其他词语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同样感到震惊不已的还有陈月，她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枪械，结结巴巴地问：“老……老头子，你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方名看着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自豪地说道：“嘿嘿，这里可有整整 50 挺捷克式轻机枪啊，而且都是从国外进口的高级货哦！再加上旁边那堆积如山的 50 万发子弹，足够我们应付一阵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的金属武器，仿佛它们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一般。
陈月见状不禁轻笑出声，嘴里却骂道：“好你个糟老头子，平日里可没见你这样待过我啊！”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疑惑。
“说吧，这些东西究竟是打哪儿来的？”陈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怠慢。
听到这话，一直低头摆弄物品的方名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陈月，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嘿嘿，这可是我用咱们西安城的 20 家店铺跟东北的张大帅换来的宝贝！”方名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似乎对自己做成的这笔生意甚是满意。
说起这次交易，方名更是眉飞色舞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仿佛那 20 家店铺根本算不了什么，能换回这些心仪之物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间店铺就换回来这些东西？你疯了！”陈月听到后生气地骂道。
这时回过神来的方易连忙对陈月解释：“妈，您先别着急生气。爸他可没吃亏，反而还占了大便宜呢！您知道吗，现在西安城已经被刘镇华率领的十万大军围困了将近三个月了！在这种情况下，老爸能用 20 间店铺换回这么多东西，已经很厉害了！”
“是啊，易娃子说得没错。就眼下这局势，莫说是 20 间店铺，就算是拿 100 间去交换，恐怕也换不来这么多物资啊！”
既然易娃子想要接手管理家事，老子我今天就索性给他交个底儿。咱家目前大概还有十万石小麦、六千多石高粱，另外还有上万石糜子呢！这几年世道不太平，老是打仗。老子我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所以除了应急之需外，粮食我可是一点儿都没敢浪费，全攒下来了。至于钱财嘛，还有三十多万大洋。
哎呀，你可不知道，咱家现在可是固若金汤！我特意在家四周布下了六门火炮，这些可都是我用粮食跟西北军阀换来的好家伙！再看看外面那些枪，也都是我搞来的！
对了，还有件事儿得跟你念叨念叨，家里的铺子我全给变卖了。为啥？还不是为了多买点枪和子弹嘛！光步枪子弹，老子就整整囤了六十多万发！
这几年咱们这儿真是乱套了，年年打仗，今儿个你打我，明儿个我揍你，没个消停的时候。所以我才想着多弄点枪炮弹药傍身，以防万一啊！
“易娃子，有一点老子的得和你交代清楚啊！”方名一脸严肃地看着方易说道。
方易心头一紧，但还是迅速回应道：“爸，您说，我听着呢。”
然而，方名却摆了摆手，似乎有些犹豫。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上去再说，这里味道不太好闻。”
方易不禁感到一丝困惑，但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两人一同转身朝着楼上走去，一路上方名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格外凝重。方易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想要交代什么事情，心情愈发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