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首
柳萍的娘家位于农村，是一座自建的三层楼房，用围墙围了一个宽敞的院子。由于地理位置较为偏僻，附近的住户相隔甚远。这起事件发生得非常迅速，仅仅持续了短短几分钟而已。然而，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所产生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他人的丝毫警觉或关注。
当内心的愤怒得到宣泄之后，陶德望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的双手、脸颊以及衣物上沾满了受害者动脉被割断时喷涌而出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感到一阵恐惧。
于是，他骑着摩托车冲上了乡间公路，心里暗自琢磨：倘若此时恰好有车辆经过，那么他也许会选择结束一切……
可是，夜晚的乡村道路上，四轮汽车可谓凤毛麟角。陶德骑行了一段路程后，最终决定拨打报警电话。
&34;110 吗，我杀了人，我要自首。&34;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颤抖的声音。
&34;你现在在哪？&34;接警员听到之后楞了一下，随即的语气冷静而严肃。
&34;我……我在某某乡某某国道上。&34;男子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34;你在那待着别动啊。等一下警察就过来。&34;接警员简洁地命令道，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陶德就这样静静地摩托车停在一旁，蹲在国道边上，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低头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夜晚八点多微凉的天气，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悔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彭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噩梦之中，不知所措。
终于，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死寂。几名警察下车后径直走向彭，警惕地注视着他。彭没有反抗，乖乖地举起双手，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与此同时，柳萍的姐姐柳玲由于长时间未能与自己的丈夫张虎以及妹妹取得联系，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异样之感。
柳玲的家位于娘家所在村庄的隔壁，她深知今日陶德来到娘家与柳萍商议离婚之事，内心担忧双方谈不妥，于是便让自己的丈夫前去，以便把陶德镇着。
然而，当她多次致电却始终无人接听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经过深思熟虑，柳玲决定拨打当地村支书的电话，向他简要说明了情况，并请求他前往自家娘家查看一番。
村支书与会计二人尚未踏入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他们踏进院子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只见两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四周洒满鲜血。两人面面相觑，会计紧张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村支书强忍着恐惧，高声呼喊道：“屋里有人吗？”回答他的只有虫子的叫声…
随后，他迈步登上二楼，映入眼帘的一幕成为了他永生难忘的噩梦：两名妇女和一名孩童惨遭杀害，横尸于地，四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他的双腿瞬间失去力量，只能依靠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艰难地下楼。
110接线员接到了陶德自首电话的时候，立刻向领导汇报具体情况，随后又接到了村支书的报警电话，立刻电话联系已经下班的警察和特警兵分两路……
在车上，几个警察简单询问了陶德的个人信息和受害人的关系，行凶手法和作案动机。
陶德也是如实回答，之后警察为了宽慰他的心也是和哄着陶德说没多大事，你自首了，最多几十年就出来了。
这一句谎言，让陶德放下了防备和顾虑……
这件案子很快就惊动了当地公安局主要领导和政法部门，一个灭门惨案，对于这个小地方来说，很多年才发生一次。
而且受害人有老人和小孩，在当地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领导也是指示要认认真真仔细办案，给受害人一个交代、给受害人亲属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
进到办案中心之后，陶德被带到审讯室。三名警察对他进行审讯和录口供。
“姓名”
“陶德”
“哪里人，多大了。民族？”
“某乡人…”
“你是如何杀害的柳萍一家？”
“用菜刀，先是砍的柳萍……”
都是程序化的审讯，问的问题基本也是在之前车上问过的。
这套程序下来基本上就确定了事实，陶德因为和柳萍婚姻问题而产生矛盾，陶德一时怀恨在心，在柳萍家中用柳萍家的菜刀砍死柳萍一家人，陶德对自己的罪行此供认不讳。
然而，在后续的审讯过程中，陶德不断向办案民警强调，他之所以会动手杀人，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柳萍姐夫张虎的威胁。据陶德描述，张虎当天在电话中恶狠狠地警告他要老实些，不得再纠缠柳萍，否则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张虎在当地是一个出了名的混混，也经常欺负陶德，正是这种极端的威胁让陶德心生恐惧，并最终促使他采取了过激的行动。
陶德坚称，当时在通话过程中，他特意录制了这段对话作为证据。这份录音文件保存在他自己的手机里，可以随时供警方查证核实。他希望通过提供这个关键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并非无端犯罪，而是在遭受外界压力和威胁下做出的无奈之举
但是民警对陶德说的这个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按照惯例去查证了一下。因为这个证据对陶德来说是不足以脱罪的。
他们通过审讯发现陶德只是一个不懂法律、且自作聪明的人。
这个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很简单，正常人来想， 你杀了五个，灭门了。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绝对妥妥的死刑。就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刑辩律师来就也改变不了这种结局。
但是陶德却没有选择跑路，而是选择报警自首，我们在这里不是鼓励说犯了罪要怎么去规避，怎么去跑路。
而是从人性的方面去考虑，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如果被警方逮捕就是死刑，你会选择跑路还是自首，估计999的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能多好过一天算一天，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死刑。
但陶德选择了自首，他抱着侥幸的希望。拿着自己手上的电话录音，选择了自首，以期望自己不会被判处死刑。所以说他是一个不懂法并且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110 警车和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仿佛预示着一场生死较量的结束。车辆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首先检查在场人员的生命体征。
令人欣慰的是，柳萍的父亲柳林虽身负重伤、失血过多，但仍有微弱的呼吸。于是，急救团队毫不迟疑地将他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而其他四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与此同时，警方也在紧张有序地开展工作。他们仔细勘查现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有发现就通知正在审讯的民警，对犯罪嫌疑人陶德展开详细盘问。待审讯工作完成后，警察便将陶德押往看守所。
看守所方面早已得知这一情况，所领导在接到上级指示后深知此次事件的严重性。他们提前商议好了关押陶德的监舍，并向里面的囚犯传达了相关信息：即将迎来一名犯下五条命案的重刑犯，请大家保持警惕，遇到事情机灵点，如有异常情况务必及时报告给民警。
整个过程紧张而高效，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尽力确保万无一失。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警方还是看守所，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考验……
刚进入看守所的时候，陶德的脸上和手上都还残留着血迹，让人不寒而栗。看守所仓内的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们只知道管教说这个新来的犯人是因为杀人而被关进这里的，但具体情况却一无所知。
等他将被子、褥子摆放整齐后，睡在头铺的毛老头向他打招呼：“朋友，你是哪儿人啊？叫啥名儿？”
“陶德，是某乡人。”他回答道。
“听管教说，你是因为杀人被抓进来的？”毛老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陶德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上面还沾有血迹，便问道：“哪儿有水啊，我得洗洗。”
“中门还没关呢，外头有水龙头。”毛老头告诉他。
陶德闻言赶忙走过去，洗净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回来后，毛老头继续盘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德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众人听得越来越心惊胆战，谁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毕竟自己关一段时间就出去了。万一这尊杀神哪天想不开，弄到自己头上就得不偿失了。
“无妨，不过才五条人命罢了。坐上二十年牢，也就出去了。”陶德最后竟然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心里都暗暗思忖：你还妄想活著出去？难不成你觉得你杀的那些人是小鸡仔吗？
“你这属于自首行为，况且你还有对方威胁你的电话录音作为证据，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估计就是个无期，运气不好就是个死缓，坐个二十年也差不多出来了。。”毛面不改色地安慰着陶德。
后面的人听到也只是默默的笑，不敢出声。
毛老头在社会上做生意做了几十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功力相当厉害。
经过一番简短的交谈后，毛决定安排彭睡在那两个年轻人的中间，并示意他去整理下被褥和被子。
“你们几个今晚值班时可得打起精神来啊，千万别打瞌睡！”毛压低声音向睡在后方的几人叮嘱道，同时还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陶德。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其中深意。
之所以要求夜间值班的几个犯人保持警觉，其实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密切留意彭的一举一动。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彭会不会突然间脑子一热，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而将彭安置在年轻人身旁，则是考虑到年轻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体力方面都更为出色，一旦发生状况，可以迅速采取行动将陶德制服。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自从管教打过招呼之后，毛显然是经过了认真思考并且做足了充分准备的。
陶德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床位，然后收拾好被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无光。他的思绪早已飘回了案发的那一刻，回忆着那场可怕的冲突和血腥的场面。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陶德将面临着法律的制裁和内心的煎熬。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命运的审判……。
夜深了，陶德逐渐在疲惫中睡去，也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梦到柳萍一家人…
很快天亮了，昨天晚上安安静静的，陶德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床铺来。
这时，毛老头主动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昨晚睡得如何？”陶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回答说：“还行，就是半夜起来小解了一次。”
毛听后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并嘱咐道：“那就好，反正已经在这里了，其他的先不多想。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陶德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毛老头转身朝着中门走去，准备洗漱。
毛老头在放风间望了望在监舍内还在收拾被子的陶德，然后压低声音向昨夜值班的几个人询问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异常状况发生？”那几人纷纷摇头示意，表示一切正常。毛老头轻轻点了下头，挥手让他们离去。
事实上不光是同监舍犯人紧张，昨天晚上值夜班的警察也同样是时刻关注着陶德，生害怕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