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猪狗不如的日子
“你把你那个怎么和小姑娘发生关系的，仔细说一下。”
“就是约出来见面，然后就吃饭开房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网上qq认识的。”
“呦，整的还好，网恋。”
“嗯”
“她喊你来的四川，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自己过来的。”
“直接从广西来的某县？”
“没有，先去的成都。”
“你去成都玩？还是做什么？”
“有一个网友在成都，和她见面。”
“女网友？干了没有？”
“嗯”
“那女的多大，漂不漂亮？。”
“那女的跟我差不多，长得还行。陪酒的。”
“说详细点，怎么见的面？怎么开的房。”
“就她到车站来接我，然后吃了个饭，逛了会街，她还给我买了套衣服，就开房去了。”
“开房进去直接干？”
“没有，刚开始就两个人都在床上玩手机，然后她过来亲我。然后就做了。”
“你狗日的，天天网上骗女孩子。”
“我没骗她，她那个底下黑的很。”
“陪酒的，你以为是纯情少女？没收你钱就不错了。还给你买衣服，你这个长相，离帅这个字完全不搭边。”
潘风没敢回话，然后有个二流子盯了几眼潘风，突然捂着嘴笑，跟旁边两个人说，你看那个新鬼的脸，像不像人与自然里面的大猩猩。
“你一说是有点像。”旁边的人仔细一看，感觉是有点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几个人笑的不亦乐乎。
潘风听到也装作听不懂，没办法，他这种地方，他就只有忍着别人的对他的言语。不然接下来的就是拳头，
很多时候，人是被逼着成长和忍受。
前面说的看守所吃的很差。基本就是水煮，什么土豆，萝卜，冬瓜是最常见的。然后一个星期只有三天中午吃肉。
所以每次吃饭的话，基本都是要用老干妈豆腐乳之类的调味品或者榨菜来下饭。
很多人刚到看守所的时候，看见水煮又没有放盐的菜。除非饿的不行，基本都是吃不下去的。
像潘风这种没钱没来源又是外地人，这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别人早上吃馒头，喝豆奶，他只有就白开水。这个也是他自己活该。他做错了事，没办法，必须得到惩罚。
到了晚上。收监关中门，看新闻。
新闻看完了，大家无所事事。聊了几句，然后一个人把潘风招呼到，规矩，新鬼进来第一天必须打个手枪。然后用说指了指放在马桶旁边的卫生纸。
潘愣住了，旁边的人也在捂嘴笑。“快点，打完还有人检查。你自己打不出来，就喊人“帮”你。”
潘风听到之后默不作声，自己拿了卫生纸然后默默
其他人一直在笑，还说着等会要检查。
这或许是潘打的最不情愿的一次，本身这段时间一个多月了，营养也差。所以折磨大于快感。
射出来后，潘风看了看别人，然后喊人检查。
“嗯，我看看。可以，你可以休息了。”一个年纪18、9岁，浑身肌肉的打手说道。
然后转身和其他犯人聊天，并拿这个事情做谈资，几人聊的很开心。时不时你能听到:黑猩猩，射在纸上，之类的词语。
潘意识到，这或许只是开头。在过渡仓，仓头是一个关系户，在外面是做生意的，基本没什么恶习。不像现在这个仓头，就是长期在吃社会钱，其他人多数也是混社会的。难免他成了大家取乐的对象。
晚上安排他值班，一般晚上都是两个小时一班。从晚上10点到早上6点。鉴于潘风的实际情况，给他特殊待遇。让他值班从凌晨两点到早上六点。
“这个是新鬼必经之路，都是这样过来。”打手过来跟他说
潘风也不敢多说，只是点头。然后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班值班的坐完以后，用手拍了拍潘。示意他起来，然后把军大衣脱给潘，自己上床睡了。
天气入秋了，晚上有点凉。潘把军大衣裹紧了一点，军大衣是专门看守所配来给值班穿的。潘自己也没人给他送衣服。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他坐在凳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在值夜班的警察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要没出事，值班的眯一会就眯一会。
潘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梦中或许能梦到家乡和之前网恋的妹子
七点准时打起床铃，开中门。大家的都起来穿衣服，理好被子，然后各司其职。
前面几个铺的洗漱的洗漱，中间两个铺的把每个人被子抬着前面，重叠在一起。然后拿一块长4米，宽35米的布，把重叠好的被子包好。
潘风开始用一块毛巾打地，就是把毛巾平铺在地上，然后和推车一样，屁股翘起，用两只手按住毛巾的两边，然后向前推去。循环往复，直到别人认为干净了。
他在干活的时候，别人在准备早餐和聊天。
“喏，这里还有点脏。”旁边的人，一边指挥他
“吱嘎”小铁门打开了，看守所的送馒头和开水的来了，早就有人准备好脸盆，一个接开水，一个装馒头。开水基本就是半脸盆，馒头比较小，一个人三个，按人头发。
一个人拿碗舀开水，一个个轮流倒，馒头随便拿。四川喜欢吃馒头的少，所以基本吃不完。
别人都是冲着豆奶和燕麦或者牛奶之类的，潘风只能拿洗漱的小杯子装的白开水就馒头。
“广西仔，你这个味道淡不淡，能吃下去吗？”别人招呼他
“还行。”
“等下去写报告请警官帮你打电话，让管教给你老汉说，不来五千，速来三千，不来三千，就来花圈。”旁边的人听到都大笑道
潘没说话，只是吃完饭，就去拿纸和笔写报告。虽然只有一丝希望，但还是想去试试。
8点半，听到外面有开铁门的动静，大家也开始做准备，一般管教查仓就是从过渡仓查过来。他们这个仓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先是暂时的声音，然后接着砰的一声，那铁门被管教推开。“1、2、39”先是提前在墙边站成一排，自觉报数。“报告警官，8号仓应到9人实到9人，报告完毕请指示。”然后专门一个人打报告词。“入列”管教一句指令。然后径直的进监内巡视，检查内务和卫生。
“嗯，这卫生还可以。”然后管教开始点评，有时候会吹点外面的形势。然后提醒在押人员要老实。
然后管教在门口有报告的交报告，随后让一个晒衣服和倒垃圾的出仓门。晾晒完以后就把门一关。接下来除了特殊情况或者有办案单位和律师来就只能等到下午收衣服开一次门。
几乎每天他们都是这么过的，除了要忍受自由的限制，未知的结果（没判下来之前），对家人的思念，对外面生活的向往，忍受饭菜的无味，和日复一日每天同样生活的折磨。
所以他们很多人在这里面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看守所强者吃弱者，所以要彰显自己强势的一面，如何彰显？要么把前面的打趴下，自己睡头铺。要么找关系，要么和前面几个关系处好。
对后面几个铺的，那就打压。很简单，没事挑挑刺，说点坏话。前提是自己能够拿捏的，如果不知所谓的装逼过头，容易遇到年轻人上来给你一顿连招。那你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这其实跟外面一样，他这种遇到比他厉害，或者有权力能左右他的利益的人的时候，他的态度和言语上会有点卑谦甚至谄媚。
一旦遇到比他条件差点的人，那他就是鼻孔朝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喜欢教训人，或者隔着门缝看人。经常性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生怕别人不知道。
相信大家能经常性遇见这种人，尤其是刚入职场遇到一些三十多到四十岁的前辈的时候。能感受到淋漓尽致。
看守所这类人，一般就是长期在社会上漂的，有着几进宫的经验的。想让自己过好点，这无可厚非，但需要踩着别人才能往上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自然法则在看守所的体现的彻底。
在外面大家为了讨生活，有时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情这都无可厚非，毕竟成年人的社会没有童话。
前面提到过，看守所就是个微型社会。里面资源本来就少，每个人的食量和欲望又不一样。你说怎么处理？
按古人的说法，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在看守所却是赢者通吃。
我打个比方，我之前看过一个动物园的故事。
动物园引进了三只小熊，除了动物园工作人员的饲养，就靠游客的投喂。养了一段时间以后，前面两只熊体型差不多，但是在后面的熊体型明显小很多。
因为游客投喂的东西基本都是投在前面的位置，所以前面的位置吃的东西会更多。
原本三只体型相差无几小熊因为争抢优先投食位置而发生打架，最后一只小熊被淘汰了。另外两只熊谁也不能完全压过谁。
然后就形成了游客投喂的东西，前面两只熊先吃先挑，看不上或者剩下的后面的小熊才能吃上，自然后面前面两只熊体型越来越大，恶性循环，后面的小熊更没有竞争力了。
意思就是所有的资源，有很大一部分被前面几个铺的优先选择，剩下的再分给后面的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有以下几个:第一:因为看守所资源少，想要更多就必须从别人那里“抢”。
第二:每个个体有差异，这个差异是很多方面的，综合性的。比如体型、思维、地域、家里情况等等。简单点意思就是每个人都不一样。既然不一样，地方又小。加上能进来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鸟，什么打架吵架是家常便饭，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拳头大说了算”。
第三:方便管理，意思就是管教默认授权让头铺去处理仓里的事情，因为看守所犯人多警察少，什么事情都需要警察来解决是不现实的，既然有这个权力，那么相应也会产生利益，这个有点像原始部落因为生产力的提升出现剩余财富，导致私有制的出现。
第四:人的劣根性。试想一下，如果每个人进到看守所都是做完全相同的事情，吃相同分量的东西。然后会出现什么？
是各司其职？大家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错，这样会导致一个仓很乱。吵架争执打架接踵而来。
你问我为什么？很简单，就是上面说的人的劣根性。因为世界上没有完全绝对的公平，突然有一天一个人饭菜少了点，他脑子里会产生这样一种思维，凭什么我要比他少吃一口？或者轮流干活，那么很多人会做的很敷衍。因为怎么干都差不多，也没有责任。
所以也会慢慢产生矛盾。产生矛盾之后，因为大家认为都是平等的，所以容易导致口角，加上每个人对事情认知都不一样。加上没有协调解决矛盾的人存在。容易矛盾越积越深，发生更恶劣的事情。
大家应该都能理解这个意思，就像自然界为什么每次打猎完，都要头领先吃。第一，它要管理族群。第二，它要带领大家解决温饱生存问题。
这就是集权管理的优势，很多事情效率会提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衍生出了，对付新人的杀威棒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管你是谁，进来必须过招点菜（杀杀你的气焰，让你明白这里人都不是善男信女），然后孤立他（吊你几天，一是观察你，二是给你立规矩。）。
俗话说有因必有果，这句话至理名言。
虽然潘风现在还没完全搞明白这里的手段规矩，但有句话说得好，人如何学一件事学的最快？兴趣？答案是生存。他已经很快适应看守所的生活。
每天吃的比狗差，低头干活，不准多话，忍受时不时别人的嘲讽和戏弄。
这就是他的日常，按部就班的等着公检法一步步的程序。
“潘风，去把厕所刷了，有点味。洗干净，你晚上也睡的好。”一个混混刚上完厕所，提着裤子跟潘风说道。
“嗯。”潘风应了一声，默默地去拿牙刷。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潘风的父亲还是没管他，连问候都是一个奢望。
他每天吃着水煮的饭菜，每天饭量都很大，不是说这个饭菜有多可口。而是人一直吃水煮无盐无油的东西，你就是吃很多，过一会还是感觉饿
这是人最原始的欲望，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可是铁不上油也不行啊。
尤其是下午起床过后打开水，别人人都在准备泡方便面或吃其他的东西，潘风只能在旁边看着。
方便面这个东西，吃起来不好吃，你饿的时候，闻起来是真的香。潘风咽了咽口水，回到仓里面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