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伤雌虎黄山愧疚 治癔症寰龢吻心
吠空犬连忙收回双骨棒,眼睛却死盯着雄虎。
雄虎亦是步子一顿,见寰龢和鹿女降下云头,寰龢走到黄山身边,它才又慢慢向寰龢和黄山走来。
小鹿一见鹿女,显得十分欢快,全不似刚才那空灵的状态,围在鹿女身边又蹦又跳。
吠空犬道:“见过仙子,”对鹿女说,“鹿女,你也来了?”
寰龢轻轻对吠空犬说道:“犬儿,和鹿女看看这些人伤势如何。”
吠空犬和鹿女领命,便满水潭边去查看人们的伤亡情况去了,小鹿也一蹦一跳地不离鹿女左右。
寰龢表情复杂地对黄山道:“土哥哥,你不认识它了?它是虎兄啊。”转身对雄虎道,“虎兄,别来无恙?”
黄山怔怔地似自问似问询:“虎兄?”
雄虎走到寰龢身边,威风已散,浑身柔顺,轻轻用头在寰龢身上蹭了蹭。
黄山仍是一片懵懂,不解地看着她和它。
寰龢口中咕咕唧唧,虎兄口中同样也咕咕唧唧,寰龢不停地点着头,很明显寰龢已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寰龢伸出手,在虎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虎兄恰似受了无尽的委屈,将身子依偎在寰龢身畔,眼中竟已泪盈满眶:“土哥哥,你误会它了。”
黄山道:“我?何曾误会它?”
寰龢道:“你仔细想想,这便是虎兄,曾为我们指路的虎兄啊。”
黄山道:“指路?指什么路?它要伤人,我便要取它性命。”
寰龢道:“伤人者非它,乃雌虎所为,你不识它,它却认得你。”
黄山懵懵懂懂道:“你说它认得我?”
寰龢道:“正是。”
黄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它并非向我乞怜,而是与我相识。”
寰龢道:“土哥哥,若非我来得及时,这误会便深了。”
吠空犬、鹿女已回到寰龢、黄山身边,禀报道:“禀仙子,这些人并未死亡,只是被吓得晕了过去,如今皆已醒转。”
寰龢、黄山抬眼望去,果然见水潭边的人已纷纷醒了过来,健壮一些的扶着弱小点的慢慢聚拢到一起,再弱些的虽一时站不起来,却也已慢慢爬坐而起。
黄山突然觉得深为愧疚,转头看着虎兄。
虎兄见人们皆无大碍,先是神色一松,紧接着便愈加悲怜,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虎躯显得疲惫不堪,一晃三摇地爬到雌虎身旁,伸出毛绒绒的大舌头,一遍一遍地舔着。
鹿女过去一探,惊喜道:“仙子,黄大哥,雌虎尚有气息。”
寰龢等人听了大喜,黄山瞬间也觉得愧疚之心减轻了许多。
鹿女叹口气道:“只可惜申农不在,不然就可以马上给它医治了。”
却见虎兄冲着寰龢咕咕唧唧半天,又长啸一声,叼起雌虎向山林深处走了,旁边的山洞里早已跑出几只小虎崽,一路“啊啊啊”地跟着循着虎兄的脚印去了。
寰龢等人怅然若失,眼瞅着虎兄走了,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
吠空犬知趣地道:“仙子,我和鹿女去安置一下人们吧。”
寰龢点点头。
吠空犬和鹿女去了,小鹿也没了欢快劲,看了看黄山和寰龢,默默地跟着鹿女去了。
黄山突然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寰龢关心地问道:“土哥哥,你想起什么了?”
黄山又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真的误会它们了,还差点误伤了那雌虎的性命。”
寰龢安慰道:“土哥哥,莫再自责,若非你中毒太深,失了记忆,何以如此,他日痊愈了,自不会再出差错。”
黄山道:“这些时日以来,我一想到一些旧事,便头痛难忍,故而以狂奔来减轻痛苦,却会断了回忆,于复原无益。如今看来,即使再难忍受,我也不再逃避,我定要早日恢复记忆,以免一错再错。”
寰龢听了激动不已:“土哥哥,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只是若痛苦难耐,便,便”又有些心疼地道,“便无须过于忍受,稍迟一些清醒也无妨。”
黄山正色道:“我意已决,多谢仙子好意。”
寰龢忽然娇羞道:“土哥哥,往日你一直称我为水妹妹,可否……”声音到后来低得如蚊蝇一般。
黄山爽朗地说道:“水妹妹?这有何难,水妹妹。”
寰龢顿时喜形于色:“哎……太好了。”
黄山道:“水妹妹,依你所言,我与那虎兄确是相识?”
寰龢道:“不错,我们曾经靠它指路才寻得芝麻仙株。”
黄山道:“芝麻仙株?”
寰龢道:“你看看四周,这便是当初我们寻得芝麻仙株之处。”
黄山仔细观看水潭四周,人们不知已被吠空犬和鹿女安置到了何处,恢复了宁静,虽无当初那云雾缥缈的景象,却也渐与那时相似。
黄山自水潭看回岸边,想起刚才与雌虎和争斗,似乎又回到当时与雌虎相斗的场景,犹记得那雌虎竟将自己身上兽皮撕扯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将手在屁股上摸了摸。
寰龢看在眼里,霎时满脸通红:“土哥哥,你想起来了?”
黄山抬头望向峭壁:“似乎在那里。”
“土哥哥,对对对,就是那里,芝麻仙株就在那里,我们一起去摘的。不如,我再带你上去一次?”寰龢伸手去揽黄山的腰,本欲像上次一样,二人一同飞起。忽听黄山大叫一声“痛也”横步便跨了出去。
寰龢忙叫:“土哥哥,又开始头痛了?”
黄山跨出几步,蓦然想起刚才的誓言,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双手抱着头,脸部因痛苦已然扭曲,看起来很恐怖。他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回到寰龢身边。
寰龢哪里见得他如此痛苦,轻声道:“不如,不如再狂奔一次如何?”
“啊,咝,啊呀,不!啊,我不能再逃避了,啊,啊,快,帮我接着回忆。”
“这,土哥哥……”
“啊,没关系,我想,啊,想起一,啊,想起一些了,啊,快接着,啊,接着说。”
“我们发现芝麻仙株在峭壁上,便一起踏云而上,把它摘了下来。”
寰龢说得很慢,每说一个字,就看见黄山痛苦异常,他已被回忆折磨得死去活来,健硕的身躯上全是汗水,浑身肌肉因痛苦而微微颤抖。
寰龢眼含热泪,再不忍多说一个字。
“是的,啊,我想起来了,啊呀,这便是我们,啊,找到,啊,芝麻仙株,啊,啊,啊,仙株的,啊,地方,啊,说下去……”
寰龢如何还忍心再说,眼瞅着黄山用手不停地捶打着头部,心念一动,双手轻捧黄山的脸,慢慢将樱唇靠近黄山,寰龢身上独有的沁人心脾的体香瞬间便将黄山笼罩了起来,就在黄山愣神的一刹那,寰龢已将滚烫的樱唇吻上了黄山。
黄山安静了,面部渐渐恢复正常,浑身肌肉也不再颤抖。
二人缓缓地升上天空,飘向峭壁,一如上次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绕着峭壁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