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战场（1）
肖丽大口舔冰淇淋，几口吃到一半，看到了一家蛋糕店，“蛋糕蛋糕，我要吃蛋糕！”
苏晴雨不太想吃，“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晴雨举起冰淇淋，单独给冰淇淋拍了个照片，点了发送。
她在外面等肖丽，天气燥热，她看了看周围，找了个可以遮阳的位置继续等，这时手机响了声。
荆楚：要合照。
苏晴雨：什么合照？
荆楚：你和冰淇淋的合照。
苏晴雨：不给。
荆楚：苏怼怼。
苏晴雨：别叫我苏怼怼。
荆楚：给我拍。
苏晴雨：不给……
荆楚另一边看着手机笑，女朋友偶尔喜欢和他唱反调，恰好对上了他的爽点。
被队友叫走，他才放下手机。
十分钟后，苏晴雨发来了自己和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的照片，还有她别在衣服上的彩虹胸针一同入了镜。
荆楚晚上才给她回消息，看得出来他很忙。
睡觉前打了好久的电话，苏晴雨躺在床上，声音不敢太大。
荆楚低声和她聊天，声音好听极了。
她怅然地感叹，“你如果会唱歌该多好！”
他声音低下来的时候，魅惑的低音炮，她可以一直听一直听。
他在手机另一边，理直气壮，“老天不会将所有的门和窗户都打开。”
她就喜欢听他一本正经地狡辩，“你这夸自己的方式还挺委婉的！”
手机那头轻轻笑了一阵，惹得她心头痒痒的。
“宝贝儿，想你了，等我回来。”
她头埋在被子里，轻轻应了声。
第二次这么叫她……
-
高中的新课没剩下多少，提前开学的那半个月差不多可以结课，就开始高三总复习。
暑假，她完成了暑假作业，然后翻看新课内容，打算看过再做一下模拟卷，试试自己的水平。
距离荆楚比赛回来还有五天。
她拿出一套新卷子，写上名字，写到一半肖丽的电话打过来。
“苏苏，出来吃饭啊！和赵文蒋运他们！”
她待在家里好多天了，有点闷，今天妈妈加班，只要在妈妈回家前回来就可以。
天气热，怕晒伤，她穿上外套，出了门。
他们约在电玩城，她对这里比较陌生，扫视一圈，只看上了抓娃娃机。
蒋运和赵文在pk，场面激烈，肖丽一会和她抓娃娃，一会去另一边凑热闹。
肖丽是个爱热闹的人。
苏晴雨喜欢看着他们热闹，不喜欢自己参与。
他们玩到了五点多，才去吃饭。
本以为只有他们四个，一进门，她以为走错了，里面有好几个人，已经点好了菜，有的面孔熟悉，但不认识。
进来后，他们看到两个女生，好奇发问：“这谁的人，还不介绍一下？”话冲着赵文说的。
赵文可不敢认领，他上去给了那个男生一拳。
苏晴雨一惊。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互动方式！
还挺特别的！
拳馆的人认识她的不多，之前荆楚训练，她都在休息室学习，只有那几个经常过来的熟悉她，大多数是不认识的。
赵文：“介绍一下，荆楚女朋友苏晴雨，另一个肖丽，朋友！”
肖丽和蒋运一样自来熟，主动上前说话，苏晴雨慢慢走到座位上，找到了一个离他们远些的座位。
听到是荆楚女朋友，他们收敛多了，很客气也很热情，“叫嫂子，还是叫弟妹？”
荆楚年纪比他们小，但打拳他们打不过荆楚，这辈分就说不大清楚。荆楚在拳馆很多时候都会指导他们。他们有的是拳馆常客，有的是拳馆职业选手，大都是关系比较好的。荆楚算是他们半个师傅。
“叫名字。”她开口，声音很好听，“叫名字就行，我叫苏晴雨。”
苏晴雨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充满好奇，从学校问到家住址，然后开始问她怎么和荆楚在一起的。
荆楚来了条信息：在干嘛？”
苏晴雨：吃饭，和赵文他们。
然后荆楚没了动静。
满桌子菜，她从距离最近的开始吃。
饭桌安静了许多，从赵文开始，所有人一个一个出去接电话，最后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场面变了样，从刚才刨根问底，到老老实实吃饭。
“这菜不错！”对面的男生客客气气把排骨推到她面前，“吃呀，嫂子。”
怎么就嫂子了……不是说叫名字吗？
“我够得到。”她提醒，“叫我苏晴雨就可以，或者苏苏也行。”
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肖丽蒋运和他们谈天说地，闹到一块，然后点了一箱啤酒，开始玩游戏。
赵文递给苏晴雨一瓶，“喝吗？”
“我不喝酒。”
这里面似乎就她一个另类，在安安静静吃饭。
肖丽喝上了头，她很爱热闹，爱与人相处，第一面就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喝得热火朝天。
苏晴雨想到肖丽一个人喝了酒不太安全，即便有蒋运在，也不太放心，就边吃边等，等吃完饭和她一起回家。
她点了可乐，一个人喝。
好无聊。
“我楚哥……除……除了我楚哥，嫂子你是我见过第二个不喝酒的人，哈哈，好啊，绝配。”对面一个男的喝大了，开始说话口齿不清晰，“唉，不……不行，荆楚交待了，叫我……我别为难你，呵呵呵……”说完，一头倒在桌上。
交待？
不会是……刚才那一个一个接电话，是接荆楚的电话？
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苏晴雨给他发消息：你刚才给他们打电话了？
荆楚：嗯。他们喝了酒话有点多。
随后又来了一条。
荆楚：不喝酒话也多，没为难你吧？
苏晴雨：没有，想认识你的朋友。
荆楚：等我回来，带你认识。
她慢慢走入他的世界。
肖丽喝得有点多，苏晴雨陪她一起回家，肖丽非说要醒酒之后再回家，她拗不过这个喝大了的人，给她买了醒酒茶，在外面坐了好久。
夏天晚上没那么热，很舒适，她坐在长凳上，吹着晚风。
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这周六有莫老师的讲座。
自从上次听过莫老师的心理学讲座，觉得很受用，有时间她就会去听。
周六……十点。
她在手机上定好了日程。
周六讲座结束后，很多人从会场里出来，赶上周六人很多，下了台阶，广场上满满的人。
楼梯尽头，站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少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或是太想他，看谁都像他。
她好像记得，他说过，后天回来。
苏晴雨慢慢走下台阶，越来越近，少年回眸，看着她笑。
他回来了！
她跳到他身边，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揉弄着她的秀发。
“想陪你一起来听，没赶上。”
苏晴雨头发被他揉得像个鸡窝，他耐心帮她捋顺。
她今天早上洗了头没有带头绳。
“想去买个头绳。”
“走吧！”他牵起她的小手。
好久没牵他的手，她的心跳随着掌心的温度开始加速跳动。
朝着首饰店走去，半路上看到一个卖发簪老奶奶。
发簪的样式吸引住了她，她的头发长度很适合用发簪，她拿起来在头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学会。
有个发簪，上面装饰着一块玉，素雅又好看。
“喜欢？”荆楚问。
“嗯，有点难，算了吧。”
她抿了抿唇，走了。
荆楚趁她走开，买下了两个发簪，一个是刚才她拿过的玉簪，另一个是银饰。
他没有给她，而是放进了口袋里收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电视上的发簪是不真实的，一根簪子怎么就挽来挽去把头发盘上了。她的气质，纯净质朴，很适合发簪。奈何自己手有点笨学不太会。
在附近的一个饰品店，她买了根黑色的头绳，随意地将头发扎起来。
荆楚跟在她后面，“去吃饭？”
苏晴雨太久没见他，第一句就是吃饭，要么就问“饿了吗？”，她笑了下，“吃什么？”
“听你的。”
旁边有一家面馆，她不想走了就在这吃。
“你不在，我好不容易瘦了，休想喂胖我。”
荆楚从后面捏了她的小脸蛋，“那么瘦干嘛？吃少长不高。”
提到身高这个话题，她有点在意，追着他问，“真的？”
“假的！”
“那什么能长高？”
荆楚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她从餐桌对面坐到他旁边，听他讲身高的秘密。
荆楚贴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很软很嫩，他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厚着脸皮说：“亲一下就能长高了。”
“公共场合，荆楚！”她有点恼羞成怒，拖着椅子离他远了些。
他一只手拉着她椅子一角，没用多大力，就将椅子和她拉到了怀里，硬生生拖了过来。
“就抱一小会儿。”
她也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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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剩下的时光，是留给学习的。
荆楚爸妈忙得不在家，他就接她到家里学习。
苏晴雨还是被禁止晚回家的状态，孙艺梅在，她就要在家。
她觉得自己像个特务。
地下恋情，心惊胆战，太刺激。
地下恋情地点，还是在她男朋友家里。
苏晴雨在高三正式开始之前，就成了班级里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原来成绩靠后的时候还好，一下子冲到了前面，压力更大。开学没多久，学完了高中所有的课本，正式开始复习之前，高三年级进行了一次大考核，比较靠近高考的难度。
她考得不好。所有知识点放到一起，又乱又杂，她的“好学生”身份没留多久。
荆楚依旧是年级第一，落下第二名好几十分。
这次成绩老师没有较真，毕竟只是个摸底。
接连一个月，她学得都很吃力。
科任老师挨个找她谈话。
以前她没有这样的待遇，老师看到了她的潜力，觉得努努力是个一本的好苗子。
数学老师叫她来到办公室，她站在办公桌前，没什么表情，只是耐心听着。
“苏晴雨，上学期你的数学成绩很好，如果保持住肯定没问题，现在复习，也都是以前学过的内容，会综合一些，你得多在数学上下功夫。”
“而且你这错误率太高了，会的也做错，这么马虎高考很吃亏。”
苏晴雨弱弱回了句：“我知道了老师。”
化学老师也来找她谈话。
班主任是物理老师，物理成绩虽不如前，但也看得过去，没有找她。
孙艺梅主动打电话给班主任询问她的成绩，她身心俱疲，回到家，又被妈妈数落了一顿。
苏晴雨麻木地接收这些谴责，不知道怎么应对。
到底是比之前内心强大了些，抵得住这么多压力和委屈。
她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才弱弱留下眼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高三晚自习加了一节。
这让一天的时间变得很漫长，几乎是天还没亮透就去上学，到了夜里才到家。
自习课下课，她趴在走廊的窗边。
荆楚将热牛奶贴在她的脸上，在旁边陪她。
高三晚自习看得紧，张主任经常每个教室走，苏晴雨和荆楚晚自习很少会像之前那样出去学习，大多数时候是要靠她自己。
她才发觉，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不能太依赖他了，这样很危险。
高三第一次月考临近，她很紧张。
来自学校的压力，来自妈妈的压力，唯独不会给她压力的人，是荆楚，可她还会多想，如果考不好，她会自我打击，会被妈妈拿着这个理由作为考试成绩上不去的借口，那么他们的感情，也是压力。
扛着这些压力，她的成绩稍微好了些，和上学期期末比，还是差了太多。
晚自习很晚结束，他送她回家。
他们停在巷子口，她拉着他停下，“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她知道荆楚在想办法帮她提高成绩，但她的心态始终调整不好，很多东西进不去脑子里，心烦意乱。
“不辛苦。”他看着她，捏了捏她的下巴，“怕你辛苦。”
“骗人。”她眼眶红红的，“一定很辛苦！”她哽咽，“为什么我想学习好这么难！”
荆楚揉了下她的头。
她情绪很低落，之前积累起来的那些自信和勇气，全部被打没了。
上次去听心理讲座，大多数是学生，大学生比较多，算是学生场，莫老师讲：“成长就是这样，呈波浪状上升。”他将自己画的曲线图放到屏幕上，“有波峰，也有波谷，并不是直线，各位同学们，当你面对低谷的时候，要记得下一个波峰要来了，即便是波谷，其实你已经成长了！只需要继续往前走，慢慢迎来下一个波峰，同学们，心态很重要……”
苏晴雨回忆这些。
好艰难！
想一直是上升的，总想下一个永远是波峰……
好像，不现实。
她要怎么办，才能继续往前走？
高考目标怎么办？
为什么以前很有希望的事情，在这一瞬间，觉得永远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