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视，负责
啪！
周围的模拟场景犹如影像一般倒退，昼夜交替，东升的朝阳露出一抹尖头。
纳努克冲锋的身形猛然停滞，惊愕地连连倒退：“时间发生了倒退？！”
震惊之余，又是一道金霞光柱直冲天际，奥托屹立原地，纯粹的虚数能从身上源源不断涌现，渐渐化作了实质。
半人形态的奥托悬浮于空，一道黑金色圆环浮现于后脑勺，圣洁的羽翼如日中天，犹如降临凡尘的天使，不可亵渎。
[剽窃的权柄于此显现，且挣脱了平凡之躯与树的枷锁，此即伪神！]脑海里，虚空万藏的声音尽显兴奋之色。
“愚者，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纳努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何一只渺小的人类，身上散发的虚数能却足以令祂为之胆寒？
“想知道吗？”奥托玩味一笑，缓缓降至地面，天火圣裁握于掌心。
随着虚数能的灌入，剑身魂钢变幻，黯淡无光的律者核心再次迸发一抹精光，比以往每一次都更为耀眼。
“来吧，第二回合，要是尽兴，说不定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奥托勾了勾手指，眼底的轻蔑毫无保留，跟纳努克刚降临时的情形如出一辙。
“愚者——！”
纳努克发出一声咆哮，毁灭本能几乎占据了心头，使祂的面目狰狞，舞动着毁灭的长枪，势要置奥托于死地。
见此情形，奥托不屑地冷笑一声：“[毁灭]的一缕意识，你与一头发了疯的野狗，到处乱咬有什么区别？”
言罢，一块块金色鳞片在身前拔地而起，构筑成一架安如磐石的护盾，毁灭的长枪与之碰撞。
咔嚓——
长枪由此断裂，反噬的冲力不禁将纳努克掀上百丈高空。
纳努克摆动着腰肢，当好不容易稳定住了身形，一阵轻笑声又传从耳边传入，令祂感到惊愕。
不知何时，奥托竟以撕裂空间，一副葛优躺的姿态，笑眯眯地盯着祂看：“纳努克，风火轮流转啊。”
谈笑之间，悬浮着的一对手爪高举‘天火’劈下，纳努克瞪大了眼，可如此近的情况之下，祂根本没法子闪避。
轰隆隆——！
一声响彻天际的轰鸣，纳努克的脸部狠狠挨下了一击，焦黑的身躯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笔直地坠落进了深坑。
“虽然逼格是挺高，但果然不太适合我啊。”奥托感慨着从半空落下，全身怪异的姿态褪去，变回了等身大小。
纵使没有那一身噱头，他的实力也不会产生半分动摇。
唰——
纳努克的身形从深坑里显现，凝聚一柄毁灭长枪再度袭来，奥托眉头微皱，尽管是星神，但伤势的恢复速率也太快了吧。
奥托迎难而上，天火与长枪碰撞出激烈火花，他继而发力，毁灭的长枪又一次断成了两截。
“愚者，你别太嚣张了！”纳努克气得简直要喷出一口精血，一记‘黑虎掏心’猛地抓向奥托胸膛。
只是，奥托的反应明显更为迅捷，利用空间权柄瞬移到了纳努克的身侧，天火一剑斩下。
唰——！
右臂被焚毁殆尽，金黄色的神血肆意飙升，流淌一地，纳努克脸上多了几许煞白，急忙拉开了几十米远的身位。
奥托也并未第一时间动手，站立在原地，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一般。
果真下一秒，纳努克缺失的右臂正以一种数据的形式复原，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仍有余力？”
“愚者，你杀不死我，意识不灭，我就可以利用模拟宇宙的特性，不断修复创伤的身体！”纳努克脸上笑意愈发浓郁。
“堂堂毁灭星神的一缕意识，竟充当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怕是传出去，连绝灭大君都会笑掉大牙吧？”奥托无奈叹息一声。
“闭嘴，我可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一根根金赤色的羽毛悄然飘落，双方再次激战在了一起，但与其说是激战，不如说是奥托换着花样的碾压。
撑死、烧死、尸首分离死法层出不穷，但偏偏每一次纳努克又能迅速恢复，犹如一块狗皮膏药再次贴了上来。
渐渐，奥托也心生出厌倦，一剑将纳努克劈成两截，瞻望坑洼不齐的万里晴空，出言询问：“现在，时间过去多久了？”
数据再次补全了残缺的躯体，纳努克不明所以一愣，有恃无恐地大笑了起来：“纵使知道了又如何？一方世界即将崩溃，而你终会湮灭在数据的洪流中！”
“纳努克，我说过你太自傲了，自傲到平等的轻视所有人类，自傲到不认为会有一介凡人，对你构成威胁。”奥托非但不恼，反倒笑吟吟地摇头道。
“呵，僵持不下了两个时辰，你还有什么办法？”纳努克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是什么让你确信，我们经历了两个时辰？”
奥托的话锋一下子变得缥缈虚幻，数之不尽的赤金色羽毛从天际四散飘落。
意识一阵恍惚与拉扯，待纳努克喘着粗气惊醒，愕然瞪大了眼，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怎么可能？！自己脚下的位置与两个时辰前相比，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愚者，你都做了些什么？！”愤慨之下，纳努克猩红的眼珠看向了奥托。
瞧见祂那一副狼狈的模样，奥托冷笑一声：“简单而又愚蠢的问题，入侵了你的意识，调动了时间的流速。”
“所以，看似过了两个时辰，实则才经历了半个时辰。”
踏
一对金黄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奥托手持天火，一步步踱步而来的身姿。
唰——
奥托没有废话，天火一剑斩去，纳努克的右臂硬生生被斩于马下。
见此一幕，纳努克讥讽道：“吾的意识在这一方宇宙亘古不灭！你杀不死”
话语戛然而止，紧盯着迟迟不自我修复，呈现一堆乱码的右臂，纳努克如鲠在喉，未知的恐惧占据了心头。
毁灭你，与你何干？
“不，不可能，明明我是毁灭的星神，怎会落败？！”
“你？毁灭？”奥托不屑嗤笑一声：“我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以毁灭著称，混杂欢愉与记忆的劣质意识体罢了。”
一声声羞辱犹如针扎，刺破了‘纳努克’仅存的一缕自尊，使祂发疯似的咆哮起来。
“那你又算得了什么？害死青梅、毫无人性、草菅人命的愚者！”
“你说的不无道理。”奥托冰冷的视线凝视着‘纳努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罪大恶极？名留千史？通过曾经旧友褒贬不一的评价，我正视了复杂的自己。”
“诚然，我的一生似乎过于漫长，难免犯下错误，但我会为此背负起与之对应的责任。”
谈话之间，奥托扼住了‘纳努克’命运的咽喉，将之缓缓抬起。
“但我不需要你，更不需要有人能如此评价自己。”
金色种子散发出源源不断的虚数能，一下子涌进了律者核心之中，天火再一次发生了形态变幻。
圣洁的羽翼从护手两端延伸，金色火焰缠绕于剑身，焚烧意识的炽热扑面而来。
“该说再见了，真正的愚者。”
耳边狂风呼啸，‘纳努克’整一个人被传送至云霄之上，看着一道烈火构成的金霞光柱从脚底，祂的目光剧烈抖动着。
“不不！”
死亡的阴霾遍布全身，求生本能几乎使‘纳努克’疯狂挣扎，可在火光触碰到的一刹那，祂的躯体就已然化作了一抹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