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发现遗骸
宋知颜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她对国内的救援能力毫不意外，但当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宴时，心中还是涌起一丝惊讶。
见她醒来，周宴连忙放下工作，起身将床调高，以便她可以更舒适的靠着。
“我去叫医生。”
宋知颜一把拉住他的手，神情比常人还要平淡许多，没有久违重逢和获救的喜悦。
“周宴，我想回家。”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听不出任何波澜起伏。
她不想待在医院，不想看见任何人。
一个也不想。
周宴拍着她的手，温柔又耐心的解释，“你身上有很多擦伤，腿和后脑勺最为严重，必须得在医院养一段时间。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假，不用担心。”
宋知颜精神状态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显得苍白又脆弱，像是有着裂痕的瓷器，一碰就碎。
“不是出差了吗？怎么回来了……”宋知颜的声音有些沙哑，话到一半，她突然怔住，双眼逐渐清明。
周宴是因为她出事才丢下工作赶回来的，从国外飞回来需要十个小时，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想到这里，宋知颜心里的愧疚感愈发强烈，“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大碍。”
周宴皱了皱眉，总觉得醒来后的宋知颜和往常不一样，但他没往深处想，只以为她是经历这一遭后情绪不太稳定。
“阿颜，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周宴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我叫林安给你备了吃的，吃完在睡。”
宋知颜抿紧唇瓣，没有说话。
昏迷了一天一夜，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周宴都亲自为其上药，每看一次都心疼不已。
宋知颜没在强求要走，静静躺在那，看着周宴问道，“月月还好吗？”
“她没事，只是担心你。沈家和你朋友在医院守了一段时间，我让他们都走了。”
周宴告诉她，警方通过留下的记号和警犬出动，找到了昏迷在山洞里的她。
淋了雨又发烧，宋知颜昏迷期间睡得不安，像是做梦噩梦，一直喊着宋徊的名字。
“阿颜，告诉我，是发生什么了吗？”
宋知颜眼神闪躲，轻轻摇头，“没有，可能是太害怕了。”
没多久，林安送来清粥。
宋知颜其实并没有胃口，但在周宴亲自喂食的情况下，还是勉强吃下大半碗。
“不吃了，我想睡会。”
宋知颜抽出纸巾擦干净嘴，让周宴把床降下去，抱着被子，把头埋在里面不去看他。
周宴欲言又止，终是坐回沙发上。
她的情绪压抑得太明显，绝不是因为这次的经历。
周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希望不是那个答案。
下午的时候，知道宋知颜转醒，警方来了人。
床边的女警声音温柔，“宋小姐我们例行问话，你别紧张。”
宋知颜的视线却是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男警察。
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我可以跟他单独谈吗？”
听到这话，周宴不禁将目光投向那位身着警服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皮肤略显黝黑，神情严肃。
当听到宋知颜的请求后，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从女警手中接过执法记录本，与她调换位置，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宋小姐……”
宋知颜打断，“我想和你单独说。”
周宴的脸色沉了沉，“阿颜，你现在先养好身体。”
宋知颜对他撒了谎，“我只是不想太多人在场，我会紧张，没有别的意思。”
“放心吧周先生，我们不会聊太久。”
周宴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嘱咐道，“阿颜，有事喊我，就在门口。”
门打开又合上，偌大的病房只有两人。
他问，“宋小姐怎么发现的山洞？”
“滚下山崖，想找个地方等待救援，无意中发现的。”宋知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宋小姐以前来过露营地附近吗？”
“没有。”
“进去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知颜想了想才说，“进去后我体力不支就晕倒了，醒来就在医院。”
他仔细地把宋知颜说的话记录下来。
终于，他停下笔，眼神严肃地盯着她，“里面的两具尸体，宋小姐有没有看见？”
宋知颜瞳孔一震，“尸体？什么尸体？”
他企图在她眼中寻找撒谎的痕迹，但宋知颜脸上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你们怀疑我？”宋知颜吸了口气，“来江宁这些年我是第一次去露营地，如果不是为了找月月，我不会冒险进去。山洞确实是误打误撞找到的，至于里面有什么，我来不及查看就已经昏迷。”
宋知颜说的话不假，他们找到她时，她所处位置在外侧，而他们发现的尸体却在里面，还被泥土掩埋。
如果不是因为洞里垮塌，露出部分白骨，散发出一丝光亮，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磷，是很难被人发现。
问完话，确认她确实与其没有关系，他合上本子，“宋小姐，谢谢你带领我们找到逝者遗骸，如果后续有什么线索希望你多与警方联系。”
宋知颜问，“他们是怎么死的？抛尸只能是仇杀，身份查到了吗？”
他摇摇头，“不好意思，这属于案件机密不方便告知。”他起身，“宋小姐先好好休息。”
宋知颜脱口而出，“萧澜警官。”
他身形一顿，来之前，似乎并没有做自我介绍，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宋小姐认识我？”
宋知颜又一次撒了谎，“之前和南澄有过纠纷，去警局时碰见过萧警官，江路队长是你的领导不是吗？”
萧澜对这件事好像有点印象，他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能留一个您的私人号码吗？”怕他误会，宋知颜解释，“我们这一行经常会有麻烦，总报警的话对名声不好。”
也不知是出于对宋知颜先前救人的好感，还是这个和故友女儿同名同姓的名字。
萧澜报出了手机号，教育道，“宋小姐下次别逞强，凡事有警察在前，你们靠后就好。”
宋知颜认得，他是宋徊当年在景城的徒弟。
那时的萧澜不过二十出头从学校毕业来警局实习，分在了身为队长的宋徊手下。
他曾来过家里吃饭，宋知颜记得他。而宋徊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打给了萧澜。
宋徊死前的话有问题，他说“是你们”，那个男人是谁？
这些疑点可能只有萧澜知道。
宋知颜强颜欢笑，送走萧澜，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听到门口周宴和两人说话声结束，她迅速擦干眼泪，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