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万顾子轩的病
眼看着顾司明又要被打得皮开肉绽了，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拦住了那些家丁。
“住手！你们这样会把二少爷打死的！”来人正是顾司明的大哥，顾子皓。
“大哥，救我……”顾司明看到哥哥来了，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向他求救。
“父亲，您先别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弟弟他毕竟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顾子皓一边劝着父亲，一边将受伤的顾司明扶了起来。
“哼！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他！”顾老爷余怒未消，但还是叫停手下。
当林姨娘再次听闻顾司明又被顾父暴打一顿之时，她只是悠悠地轻轻叹息一声。
这些年以来，由于自己对儿子缺乏严格管教，导致他如今这般顽劣不堪，或许让他吃吃教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少爷，这是夫人刚刚差人送过来的绿豆糕点。说是您最喜欢吃的口味呢。”
石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刚刚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走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绿豆清香，那碧绿诱人的绿豆糕看上去十分美味可口。
母亲一直以来都对他关怀备至，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日常生活起居，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无需他操半点心，只需要他专心致志地读书便可。
顾子皓刚刚拿起一块糕点准备品尝一番，突然间想起绿豆糕同样也是三弟的心头爱。
“去拿一些绿豆糕送给三弟吧，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顾子皓微笑着吩咐道。
石竹本想劝说几句，但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选择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遵命，小人这就前去。”说完，石竹转身离去。
另一处院中，顾夫人荷淑芳正端坐在桌前，与府医李大夫一起仔细地研究着顾子轩的病情。
“李大夫，这是我家夫人这几个月来精心记录的二少爷每次发病的时间、发病持续的时长以及具体的发病症状。所有细节都详尽地记录在这里了。”
顾夫人身旁的丫鬟银针恭敬地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接过册子后，认真地翻阅起来。只见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
正月辰时发作，疯癫大声叫嚷，一盏茶方息。
杏月寅时发作，对着空气怒骂，天亮方停。
柳月，槐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病的症状也逐渐加剧，从最初的低声呢喃发展到后来的大声怒骂，而顾夫人则将这一切都细心地记录了下来。
看着册子上那一行行字迹，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深深的母爱。
李大夫不禁轻轻抚弄起自己花白的胡须，心中暗自感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希望这些详实的记录能够对李大夫有所帮助。我儿的病就多劳李大夫费心了。”
“应该的。这记录确实对老夫有所帮助，老天定会尽心尽力医治二少爷。”
“只……只是希望夫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才好。”
李大夫叹了口气说道：“自古以来，天生痴呆儿就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医治好的啊！”
荷淑芳默默地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作为母亲，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愿意去尝试。
“我明白的，如果轩儿一直这样痴痴傻傻下去，我也只希望能够保佑轩儿一生健康平安。”
荷淑芳轻声说道，并从李大夫那里又取了几本医书，准备带回去仔细研读。
离开李大夫的住所后，荷淑芳转身迈向了顾子轩所在的院子。
踏入院门，她便看到顾子轩正独自一人手持着一把木剑，在院子里四处比划着。这是他最喜欢的玩具。
当他不发病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拿着木剑挥舞。
令人惊奇的是，虽然没有老师教导，但经过这些年的练习，他的剑法已经颇具模样。
若不了解实情，乍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正在勤奋地练剑呢。
此时的顾子轩，英姿飒爽，风流倜傥，宛如一位清新俊逸的少年郎。
荷淑芳有时候会暗自心想，如果自己的二儿子没有痴傻，那么他必定会成为这世上最为洒脱不羁的少年。
等到顾子轩停下动作时，荷淑芳连忙挥手示意让他走到自己身边来。
只见顾子轩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般明亮，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来，孩子，累坏了吧？先歇息一下。”顾母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为顾子轩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顾子轩并未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痴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母亲为他擦去汗水，似乎这种场景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去端些水来给二少爷净手。”荷淑芳转过头去，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很快，丫鬟们端来了水盆和毛巾，小心翼翼地为顾子轩洗净双手。
待到一切就绪后，荷淑芳微笑着拉起顾子轩的手，将他引领至桌旁坐下。
“来，快尝尝这百花糕，这可是专门为你做的，你最爱吃这个了。”
顾母满心欢喜地拿起一块百花糕，轻轻地放在顾子轩的手中。顾子轩接过百花糕，机械般地放入口中咀嚼着，目光空洞无神，全程没有与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
“觉得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顾母满脸期待地看着顾子轩，关切地询问道。然而，顾子轩只是继续默默地吃着百花糕，对于母亲的问题毫无反应。
对此，顾母并不生气，而是自顾自地讲述着过去的事情：
“你小的时候啊，特别喜欢吃百花糕，每次都能吃上好几块呢！”
“那时候，母亲担心你吃得太多会难以消化，所以总是悄悄地藏起几块。”
顾母微微一笑，轻轻地拿起手帕，温柔地擦拭着顾子轩的嘴角，然后继续说道：
“还有啊，你最喜欢玩的就是耍木剑啦！小时候，母亲害怕你会不小心伤到自己，就偷偷地把木剑藏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一整天都不肯吃饭喝水，可把我吓坏了，只好赶紧把木剑找出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