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碎心人求道蘋洲府 窥命儒一作玄机偈（上）

    却说当日飞剑客在登云楼展开遁法，拎着奉志成一连遁出了数千里地，之后奉志成，昏迷了数日。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一间竹篱茅舍之中。

    奉志成挣扎着坐起来，那少年白衣剑客正靠在门边边啃烧鸡边看书，见奉志成醒来，他立马把鸡腿往袖子里一收，笑道:

    “这可没你的份，要吃那边锅里有白粥。”

    奉志成不顾病体初愈，一骨碌翻到床下，称谢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飞剑客笑着摇摇头，手掌一翻，一股无形的力把奉志成托住，让他跪不下半分。接着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之常情也！在下哪敢妄称英雄若非我这宝刀是禅宗秃驴之物，我当时便替兄弟你取了他们的狗头。”

    奉志成还欲称谢，泽源却摆摆手，转而问道:“兄弟可有名姓在下泽源，字往极。”

    奉志成回道:

    “奉志成，还未取字。”

    “你既做了登云楼的菜人，想来你那亲生父母不是什么好鸟。不如你拜入蘋洲学堂，我请许夫子为你取个字。虽然登云楼在齐州，离这上千里远。日后万一遇上了也算有个保障。”奉志成闻言大喜，连连点头称谢。

    于是泽源便引志成出门，小院对面便是一间青砖灰瓦的学堂，门口挂着一张隐隐有虫蛀痕迹的牌匾，写着“蘋洲官立公学堂”七个大字。

    这学堂虽看着破旧，往上三代却也是阔过的，百廿年前学堂里曾走出过三名太学生，一位山长。只是蘋洲处地实在偏远，没有新夫子来执教，老夫子又年岁渐高，学堂便一日日的凋敝下去了。本地的人偶尔还会怀念学堂昔日的荣光，就像此时坐在学堂门口躺椅上摇着蒲扇的老夫子嘴里念的:

    百廿年前此门中，多少豪俊来如龙。

    能凿石做昆山玉，敢与天争造化功。

    门庭高起威不改，文脉相承道已空。

    时来命去难由己，可怜英雄不自由！

    二人来到老夫子身前。尚未开口，老夫子便说道:“不可收。”

    奉志成还未开口，泽源先诧异道“先生何谓”

    “习文之人，须养文气，通文脉，塑风骨，筑文心，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方有证道之机缘，此子命中方遭遇大变故，导致其文心破碎，失了文心，便不可文心雕龙，也不可得官身，享龙虎气，文道就成了断头路，你不如将他送去朗青山同青芜道长学一手养生术，还能无灾无病养个天年。”奉志成则是长跪道:“心在身上，弟子再修出来便是。只求仙师不弃！”

    这回轮到夫子诧异道:“你可想好这世间万物，得之易，失之也易，唯有失而复得难。若三年不成，你就是想落个善终，也是东门黄犬，不可再得了！”奉志成只是叩头道“愿往！”于是夫子从躺椅上站起，捻须笑曰:“善。”接着向奉志成问道:“行过抓周没有”

    “弟子不曾记得了。”

    “如此，我便为你行了。”

    说罢，夫子便引奉志成来到自己居处，这居所外观看着简陋，内部却满是经文书卷，墙上还挂着诸如乐器、雕弓和算盘之类的东西。

    夫子一挥手，将房内陈设围着奉志成排成一个圆圈，接着道:“你去选一件物什到我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