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泽源人难容不平事，飞剑客大闹登云楼（上）

    书接上回，正当奉志成要两个小工被投入锅中时，一道刀光自门外飞来，将门口的屏风劈了个粉碎。众人都惊道:

    “是谁”

    门外那人没有答话，只是一脚把登云楼半脱落的大门踹飞，门扉砸在登云楼的楼柱上，激起柱子的“哗哗”的晃，一大片沙尘落下来，酒楼里顿时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那人则笑道:

    “干你鸟事。”

    这时众儒生中有人念了一句:“守得云开。”那烟尘便突然分退到两边，让众人看清了门外来客的相貌，好侠客:

    瘦高个，雪云袍，足蹑云履，腰环素带，眉若无锋之剑，目如新试之芒。方站定已显三分霸气，未出手先得一股威风。人道是裴，聂转世，真真个少年项王。

    诸看客中有见识广的，见了此人惊呼“这，这是飞剑客！”话音未落，有人拿一棍样物体敲着他的头笑“呆子，倭刀和剑也分不清。”原来那飞剑客不知何时已跳到了他的身后。

    那倭刀也非凡物，未出时鞘上便显出宝相，隐约间还露出一丝佛光。原来这刀是前虞朝天宝年间，东国遣虞使从虞朝学来横刀锻造术后改制炼成的第一把仿虞刀，曾在东国律宗初祖面前受其开光，后随高僧竺堂圆瞿来到大陆，本朝太祖年间圆瞿寂于栖贤寺，此刀便被供奉于寺内，后经一位大儒看中，赐名“鉴真”，也半是取怀念律宗初祖鉴真和尚之意。

    常言道宝刀配英雄，刀是好刀，人也绝非凡人，这飞剑客为何使刀及身世如何我们且按下不表。再说那登云楼内，被飞剑客敲着脑袋的那人恼羞成怒，低声念了一句“千骑逐漠北”只见半空的烟尘突然扭动起来，化成了一支军队的模样向飞剑客冲杀过来，飞剑客见了也并不惊慌，只是提起带鞘的刀在空中舞了个刀花，一息的功夫，那一支军队的武器便纷纷掉在地上，那人还在发愣，泽源又嘲笑了一句:

    “这点浩然气你也出来当儒士，不如找根绳子吊死早点去世。”

    另有一人念道“火是腊月春”平地里生出一团火焰，飞剑客随口回到“水淹你家坟”半空中便生出一股水流浇了火焰，又淋了那念诗人一头一身。

    余人大嘘:

    “兀那童子，说话也忒恶毒。”

    又一人念到“神禹平水土。”把四面的烟尘凝成一股，吸干了水流，泽源又回道“迁坟兴土木”那烟尘又落在地上，中间长出一棵大树，把登云楼里的众人挤的东倒西歪，被水淋了的人冷哼一声“金木东西并”将大树凭空砍断，泽源又回到“上坟带火气”那人的须发，众人皆大叫“粗鄙！粗鄙！”却无一人再敢上前。

    奉志成见了大喜，赶忙将身子扭了几扭，示意飞剑客自己还有气可以抢救一下。飞剑客冲他点了点头，见无人应战，便收了刀提起奉志成正欲遁走，却听楼上冷不丁的传来一句

    “皆为利往”

    那红绸上的金字便突然化作一张罗网，将二人捆住，往台上拖去。

    泽源忙念了一句:“富贵不能淫。”将身子一缩，成了个蟭蟟虫儿大小，从网眼里钻出去了。只留奉志成一人被罗网箍的叫苦不迭。

    再看那楼上走下来一人，一手端着一方灿金色砚台，一手打着一张算盘，头发无风自动，看模样正是先前打奉志成的老头。泽源抄起刀，指着老头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使吊钱砚的。”

    老头听了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放他，行，赔我赡养费，酒楼维修费，再加上设宴的定金。”

    泽源笑着反问道:

    “我要是不还呢？”

    老头突然瞪大了双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瞳仁，只有两枚圆形方孔钱。

    “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