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火星渐起,群情激愤
“杨迪,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还是东华国的人吗?你是不是找死?”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站起,朝白面书生围了过去。
杨迪似乎在酒楼内人尽皆知,众人完全不顾忌他以及身后的两名高大的家仆,横眉冷对,摩拳擦掌。
“你们想干什么?给本少爷退开!”
杨迪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罢了,这些人反应便这么大,吓得把腰间那把华丽的长剑都拔了出来。
“锵”的一声。
剑虽华丽,但依旧是利器,在楼内微弱的灯光映衬下,寒光直闪。
“哟嗬,长本事了,竟然还敢亮兵器,大家伙儿,抄家伙!”
见他竟然出了兵器,众人不仅没有退却的意思,有兵器者也直接拿出了兵器。
没兵器者,则抄起了桌椅,有的甚至捧起了饭菜酒壶,只差有人起头,便把手中的东西当作武器扔出去。
杨迪被众人愤怒的目光盯得浑身俱颤,就连其身后的两名家仆亦是一脸煞白。
“想动手?你倒是来啊?天天在酒楼里高谈阔论也就罢了,谁没有吹牛的时候,就当是个乐子,大家快活快活,解解压力。”
那名手掌淌血的老者拨开人群,站了出来,一脸的怒其不争,愤怒道:
“但今天的情况你自己看不出来吗?明显又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宗派又想仗势来欺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你家财产被以前的狗官无理侵占,若不是国主改革吏治,新委任了一些忠诚正直的官员,重审了你家的案子,自掏腰包赔偿了你家,你现在还在街边乞讨呢!你姐杨予,你弟弟杨谦之哪还有机会从春香楼里赎出来!”
“对啊!简直就是畜生!想当初老子天天路过他家时,还偶尔会接济他们一下呢!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人!”
“吹牛就吹牛,如此不分是非,口不择言,只为跟众人唱反调,以此来标榜你的智慧吗?我呸,你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别说,我看他就是因为没能进了招贤令的考核,怀恨在心,心性如此愚蠢,怪不得李大人第一轮就把他刷下来了!”
“诸位,别说了,把他赶下去,看着就膈应!”
“对,滚出去!”
“滚出去!”
众人越说越是气愤,群情激愤下,杨迪的脸几乎成了大染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浑身颤抖个不停,又气又急又羞又怒。
就是他身后的两名高大壮硕的家仆亦觉没脸见人,径自低着头,丝毫没有保护杨迪的意思。
酒楼掌柜见群情激愤,也不得不站出来,带着酒楼请的护卫与一众店小二来到杨迪面前,一脸阴沉,沉声道:
“杨公子,你也看到了,还是自己请吧!不,今后我山河酒楼也不再接待杨公子这样的“贵客了!”
掌柜把“贵客”两个字咬得极重,“还请杨公子以后不要来了,免得大家都不好过!”
杨迪手中的剑掉了下来,手颤抖着指酒楼掌柜,很想说话反驳,哆嗦了半天,却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身后的两名家仆见状,连忙把他扶着,在众人冷眉横对的目光中,仓惶逃离了酒楼。
“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以后不去他们家的布衣店买东西了,气煞老夫也!”
“对,东西不好也就算了,还卖得死贵,若不是大家都同情他们家重得新生,才懒得去!”
“别说了,走走走,喝酒去!”
“不喝了,现在哪还有心情喝酒,我要到王宫去!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国主颜面受损,哪怕拼上老夫这条性命!”
说着,那名连走路都不太利索的老者,却突然健步如飞,朝酒楼飞奔而下。
其余人见状,有的人犹豫,有的意动,有的则还是有些怯弱。
“他妈的,死就死了,老子堂堂九尺大汉,怎能不如那个跛脚老汉!”
一名不过后天五重境的壮汉怒喝一声,背起自己的大刀也跟了过去。
那些有意动者见大汉也去了,咬咬牙也跟了下去。
很快,酒楼上便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三两人!
酒楼掌柜与一众店小二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店小二弱弱道:“掌柜的,他们他们好像都还没付钱!”
他话音刚落,脑袋便挨了掌柜一巴掌。
掌柜回过神来,笑骂道:“付什么钱?今天老头子我请客,记我账上!”
“啊?”
店小二一脸惊讶。
掌柜拍拍他的肩膀,也没解释的意思,脸上浮起一丝畅快笑意,竟也跟着下了楼去。
“啊,掌柜的,您干什么去?”
“回家休息去!”
“啊,您老不是一直在酒楼里休息的吗?”
“哪这么多废话,你们看好酒楼就是!”
店小二突然明白过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把腰间的围巾解开,狠狠拽在地上,大喊着跟了上去。
“掌柜的,您老等等我啊!我张小乙陪您一起去!”
其余店小二与酒楼的护卫一脸茫然。
“要不要去?”
“我没修炼过啊!要是去了,会不会被那人一棍砸成肉酱啊?”
“掌柜的和小乙好像也不会!”
“要不去看看?”
“我不去了,我还有老母亲和两个孩子要养,我不能去”
说话的是个中年的店小二,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与挣扎。
在他说完后,又有两三名酒楼的护卫与店小二跑了出去。
“我们理解,江叔,酒楼您看着啊!”
在他们走后,还在酒楼里的人如坐针毡,很快留下了酒钱,掩面低头匆忙离去。
只余一男一女面无表情坐在窗前,看着浩浩荡荡的百姓不断朝王宫方向涌去。
却是在得知酒楼里的人的去向后,整条街上的人都沸腾了,不断有人加入。
“这人自苏醒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怎能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做到这一步?两个月前,这王城里的百姓可不是这般表现的,个个冷漠旁观!”
说话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面貌温厚,眉如卧蚕,说话间,丹凤眼里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芒,本已送到嘴边的酒,却迟迟没有送进去。
“晓哥,我们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谁当国主不是当?”
女子容颜俊秀,扎着高髻,两缕秀发垂至下颌,本是颇为英气凌厉的一个人,此时双眼里却隐隐显着迷茫,还有一丝愤怒。
“别说了,若让执剑行者知道你敢质疑门中的决定,你这个执剑卫就不要当了!”
男子把酒一饮而尽,目光看向恍若长龙的队伍,眼里浮起一丝笑意,却觉嘴里的酒异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