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水军之变,周泰的遭遇
“西景?”
风伏纪笑意敛去,“把太师的急报呈上来!”
“是!”
东漓河距东华王城约有八百里,乃是王城最重要的屏障,那里常年驻守着八千水军。
驻守将领分别为练气一重巅峰的五品凌江将军高林,以及练气一重后期的五品伏波将军宋武。
之所以会有两名将领,除了因为西景乃是东华死敌之外,却是因东华国正式的成建制军队本就不多,不过两万余人,东漓河边境一下子就占了近一半。
为免边军势大,此身的父亲风七宗于即位之初,便改革了边制,分别让两名大将各领四千兵马驻守,互相钳制。
在风七宗在位之时,高林宋武还算忠诚,宋武更是宫中殿卫出身,乃风七宗的心腹。
但在风七宗意外身死,风伏纪匆忙即位后,两人似乎都起了别样的心思,摆出了听调不听宣的态度。
那以后,东漓河边境时不时都能传来被西景国骚扰的消息,两人也以此经常向朝廷索要军费粮饷。
风不容安青等人虽然狂妄昏庸,却也知东漓边境的重要性,若边境有失,他们称王独霸的美梦也将破碎。
因此对于两人的请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比起要靠变卖家产自给自足的西荒关来说,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个中缘由,却是复杂难明。
急报上面的信息不多,就在风伏纪要放下之时,却觉信封有异,稍稍研究了下,在里面发现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夹层。
抽出一看,却是一张条子,上面的信息以细若蚊蝇的小字写着:
“此次西景异动颇为蹊跷,高林于三个月前便遭慢性投毒,于半个月前彻底陷入深度昏迷,八千水军尽在宋武掌控之中。”
看到这里,风伏纪才明白,原来急报不急,真正紧要的却是这张备注条子。
风九重言外之意,却是怀疑宋武有通敌卖国之嫌。
宋武多年来掌控边军,又有大批军费资源用以修炼,现在的实力想来也有长足的进步。
不然以风九重练气二重的实力,应该足以匹敌宋武,拿下他审问,而不是以这种方式发来求救信。
“周泰现在到哪里了?”
禁卫答道:“周将军出发已有七八天的时间,若没有意外,想来应该早就到了。”
风伏纪微微颔首:“那看来是在路上遇到了意外,不过以他的能力,在东华境内应该无事。
来,拟信给太师,兵朕会招,让他勿忧,不久更会有强援至军中,让他大胆信任,协助他重掌水军。
记住,信必须亲手交至太师手中,不得过第二人之手!”
“是,属下马上去办!”
如风伏纪所猜测,周泰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从王城离开后,他带着十名禁卫一路驰行。
在经过东漓北岸的刘家镇之时,却遇到了大批受灾而来的难民。
这批难民因东漓河突然泛难,家园被淹,又无人救助,不得不拖家带口,沿着河岸从北向南迁徙。
迁徙途中,又因被马匪追击,边跑边逃,幸得刘家镇长刘坤之助,以区区百来名民兵勉力抵御马匪的侵袭。
恰逢此事的周泰尽管有任务在身,却也不得不暂时放下,选择出手相助,忙得给风伏纪回信写明情况都忘了。
待他把肆虐的马匪剿杀殆尽,与刘坤一起安顿好难民后,时间已是他降临后的第八天。
“木安,务必把此信呈给王上说明情况,明白吗?”
木安是禁卫军中的老兵,这几天随周泰到处转战杀匪,对于他的实力和人品都极为佩服。
闻言,他把信收好,放入怀中,沉声道:“将军也不是故意在此地逗留,相信王上不会怪罪的!”
周泰点头:“王上大度,自是不会降罪,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再者我确实迟了好几天,重罚不至于,小惩是应该的。
记住了,务必把灾民以及东漓北岸的情况完整的向王上讲述,不得遗漏!”
“是,属下明白,那属下便先行一步!”
“路上小心!”
目视木安离去后,周泰也带着剩下的九名禁卫准备前往边境,却见刘坤带着几名民兵携着一名年轻灾民快步朝他奔了过来。
“将军留步,刚刚在救助灾民时,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在下觉得事情有异,特来向将军禀报。”
周泰勒住马匹,沉声道:“镇长请说!”
刘坤道:“这名小兄弟来自东漓河西北岸的平怀村,据他所说,此次东漓河突然泛难,有可能是人为所致!”
周泰神情一凛:“小兄弟贵姓?为何有这种想法?”
年轻灾民一脸的颓丧之气,闻言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缓缓开口:
“将军,小的名叫孙宁,居住在东漓河边,平时以打渔为生。
大约在一个半个月前的十五之日,我因吃坏了肚子,在大约丑时之间,到河边草丛中大解,无意中听到有人发生了争执。
听他们大概的意思,是要遵某人的命令,在北边截断东漓河的水脉,以此引发灾难。
但是其中好像有些人不同意,双方争执了很久,最后不了了之。
我本也不以为意,东漓河如此广大,想要截断水流根本是无稽之谈,却没想到在平静了一个月后,便突然发生了水灾泛难之事。
小的小的悔不当初啊!如此大的事情,就算是怀疑,也该向乡亲们警示的!”
说到最后,孙宁已经泣不成声。
刘坤低声解释道:“孙兄弟所在的平怀村是水灾泛难的重灾区,家中除了一名老人外,其余人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那名长辈也在前天,因年岁已高,不治身亡。”
周泰眼神凛冽,杀意陡生:“孙兄弟,可有听清楚是要遵谁的命令?”
孙宁抹着眼泪,摇摇头:“没有,不过其中一人的声音我很是熟悉,好像是水军的一员。”
周泰眉头紧皱:“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孙宁道:“小的说过,小的平时以打渔为生,少不了会在江上遇到训练的水军将士们。
若我没有听错的话,那人该是水军中的一名军侯,名叫宋强。
我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此人不同于我遇到过的其他水军将领,经常对我们这些渔民吃拿卡要,大家都不喜欢他。
但高将军手下的将领好像很久都没出来训练过了,大家投诉无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高将军?可是水军将军高林?”
“是的,高将军手下的将士对我们这些渔民倒是极为友好,有时还会帮我们一起撒网捕鱼。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三个月前就很少看见他们了。”
原来如此!
周泰若有所思,沉思片刻后即道:“小兄弟,我正好要到水军上任,若你再见到宋强时,可能比对出来?”
“当然可以!”孙宁没有犹豫,本是颓废无光的眼中甚至浮起一股深深的仇恨,“只是,光凭声音,恐怕宋强不会认!”
周泰淡淡道:“无妨!只要是心怀不轨之徒,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而本将的上任,将会是点燃他们内心不轨的导火索!”
来之时的路上,他就已经稍稍分析过两大将领的情况。
两人总领东漓河边境军事十几年,不可能光凭国主风伏纪一纸命令,便把手中的掌军大权拱手相让。
说罢,他朝刘坤抱拳道:“刘镇长,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这些灾民就交托给你了。
关于此地之事,我也已经让人回去禀报王上,相关的赈灾款项以及人员,应该很快就会到来,请放心!”
刘坤朝周泰深深一拜:“多谢将军不辞辛苦,违背王命在此逗留许久,刘坤代全体灾民向周将军致谢!”
“不敢,我乃王上臣子,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告辞!”
周泰放声一笑,携着孙宁与九名禁卫,快速上马离去。
“恭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