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事
封九家的跟甘泉媳妇不知道是什么事，忙上前两步试图遮住武刀媳妇，不想武刀媳妇听了，心里大喜，用力地吐出手帕，大叫道：“我在这！我在这！尹大娘，快来救救我，她们要灭口！”
封九家的忙上去：“尹大娘……”
尹大娘木着脸挥着手，走到武刀媳妇面前：“你就是武刀媳妇？老爷太太叫我来问话，你要如实的回答。”
武刀媳妇如小鸡啄米地点着头：“是是是，我一定老实回话。”
“时姨奶奶说是外厨房送的点心是你送的？”
“是。”武刀媳妇回答的毫不犹豫。
“是你亲手做的？”
“是，当然是我亲手做的。”武刀媳妇想也不想的回了。时姨奶奶小世子来救她了！时姨娘总说谷家的点心做的好，可见是老爷太太知道了，要赏了，她要应下这事，管它是不是谷家做的，现在就是她做的，她还要活命了呢！
“那些点心不值当什么，赶着时姨奶奶的喜，小的巴结一二。不但巴结好老爷太太，还预备着巴结小世子。”
尹大娘只是问道：“你只说是不是你亲手做的？”
“是！”
武刀媳妇的话音才落，但见尹大娘一挥手，她身后的仆妇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拖着武刀媳妇便出去了。
武刀媳妇由在那里道：“尹大娘，尹大娘，这是要去哪？是要见老爷太太么？可是要赏我？”
尹大娘没有理她，仍旧是木着脸走了出去。
这事来的太快了，快得让厨房的人反应不过来，大家面面相觑，直到甘泉媳妇弱弱地问道：“封嫂子，这……这……是不是要去问问，万一……”
万一，真的是老爷太太赏武刀媳妇，就糟糕了。
封九家的忙跺了脚：“我这就去打听，若是以后问起来，大家都推到武刀媳妇身上，要不然，咱们都是个死！”说着她便匆匆离去。
厨房的人一时像砸开了锅，嗡嗡地没完没了，于阳不由地握住了双手，她也紧张，今日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居然……万一武刀媳妇在老爷太太那里随口说了，若是老爷太太信了她，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若是要赏武刀媳妇，尹大娘的人怎么是把她拖出去的？或者说这里面还有旁的什么事？
纠结在那点心上，还反复地问了两次，点心是不是武刀媳妇亲手做的。这又是为什么？
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封九家的终于回来了。厨房的婆子媳妇忙涌了上去，于阳也添了九分紧张。她们怔怔地看着封九家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封九家的冲着围上来的人摇摇头，又点点头。五十四媳妇顾不得别的忙问道：“封嫂子，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快说啊，我都要急死了。”
见有人问出了口，其他人也不耐烦地问道。
甘泉媳妇赶了人：“嫂子们都别急。”又叫道：“阳妮子，快！快去端碗水，让封嫂子顺顺气。”
于阳应了声，也顾不得倒茶之类，就着水缸舀水就送了过去。封九家的一口气喝干了，直接用了袖子便抹，叹了口气方道：“没事了，没事了。”她摆水瓢丢给了于阳，“阳妮子，你现在也学会糊弄我不成了？”
于阳接了水瓢低着头，她不是急么！
封九家的盯了于阳一会儿，环视着众人，厉声道：“今儿这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头一个拿你们开刀！”
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晓得这事到底该怎么办了。
“没听见么？！”
在封九家的厉声呵斥下，厨房的人各个都发了誓，表示要把今儿的事烂在肚子里，若是且那这话支应，便全家不得好死。
封九家的这才叫她们下去。她使了个眼色叫甘泉媳妇跟自己来。
甘泉媳妇领会了，跟在封九家的去了仓库。
封九家的示意她掩了门，道：“咱们这里的东西快点点，短了什么全部推到武刀媳妇身上，快着些，怕是过会子就要来人清点了。”
甘泉媳妇听了，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尹大娘怎么突然来了？我瞧着武刀媳妇那样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要点？”
封九家的忽而笑了，晓得很洒脱：“武刀媳妇那样也就是今儿了，以后你甭想瞧见了！”
甘泉媳妇怔了下，试探地问道：“她……”她有些不敢往下说，尹大娘出马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尹大娘却是问外厨房送给时姨娘的点心，时姨娘是一直吃她们做的点心啊，而且还很喜欢，这……她又迷糊了。
封九家的斜了一眼，拍拍甘泉媳妇：“你好好把东西点了！短了的就推给武刀媳妇。打今儿起，我可就靠你了！”
甘泉媳妇应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往武刀媳妇身上推，她若是不认，到时候还要查到咱们头上的。好嫂子，你就告诉我，也叫我安个心，我这心到现在还在嗓子眼里挂着，你若是不说，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封九家的见甘泉媳妇是正地急，笑了笑，示意她过来，轻声道：“死人还会说话么？”
“啊？这怎么说。好嫂子，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封九家的找了地方坐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甘泉媳妇坐过来：“今儿时姨奶奶动了胎气，太医瞧了，是吃东西冲着的，结果，老爷太太便下令查。结果查到时姨奶奶身边的一个丫头身上，那丫头说是武刀媳妇做的。”
“啊！”甘泉媳妇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吃的里下了……
封九家的一想到方才武刀媳妇不顾一切地认下，冷笑道：“有她做替罪羊，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甘泉媳妇心里稍稍安了下来，只是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是她们这里，她急的抓住封九家的手：“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是在咱们送去的东西里面……”武刀媳妇说是她做的，可是那是她们外厨房送的，是谷家的做的啊。
封九家的想想也觉得后怕，她抚了胸口，想不明白地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是咱们送过去的东西出了事。谷家的按说不会，我们都是说送太太那，她不晓得啊。即便她知道，可是这出了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她怎么能躲的过；再有就是时姨娘跟前的，可是她们也不会……”
甘泉媳妇也想明白了，接口道：“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送东西过去的人？”
封九家的点点头：“是了。想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可到底会是谁？”
封九家的摆手道：“到底是谁不是咱们该去想的。咱们自己小心就是了。”她忽而笑了，“也多亏她想领功，急急地应下了，可算是救了咱们外厨房一干的人！要不咱们都玩完！”
“那……武刀媳妇……”甘泉媳妇想知道武刀媳妇究竟会怎么样，虽然她心里猜到了一些，却是想得到个准信。
封九家的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活该！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封九家的想了想，沉吟道，“怕是明日就要发丧了吧！到时候咱们也去送送，怎么说，她一个人也救了咱们十几条命，也算是值了！”
甘泉媳妇想到忍不住点点头。一想起先前还跟自己在那闹着，转眼间就没了，她不由地湿了眼眶。
封九家的瞧着甘泉媳妇，没理她，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交待你。”
甘泉媳妇忙擦了擦眼睛：“您说。”
“阳妮子那丫头你给我盯紧了。”
“她？”甘泉媳妇不解的道，“盯她做什么？你怀疑是她？”
封九家的摇摇头：“不是这个，是另外一桩。老爷太太赏护卫的茯苓霜到底有多少，你我若不是遇着梁奶奶怎么知道有多少，那丫头，从哪里知道的？”
“你是说……”甘泉媳妇想起于阳方才在那挑出来的。‘老爷太太赏护卫的那么多东西，不知道叫你贪了多少。护卫们在外面吃苦流血，你在这里克扣他们，你就是喝得是他们的血。这个叫老爷知道了，老爷该怎么办你！’
封九家的道：“好好的一个丫头来咱们外厨房，这说的过去么？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丫头说的那话，你见她的那些礼数，那是个外面买来的？外面买的敢为了月钱闹到我这来？”
甘泉媳妇转眼便明白：“她是管事的放在咱们这的梢儿？”她细细地想着说，“我就说这丫头瞧着怎么跟旁人不一样。”
平日里叫她做事，再多也没见她发过一次牢骚，她才十三岁，这么点大的人就有这样深的心思……甘泉媳妇不禁打了个冷，细细回想起，自己平日里好像没什么错头叫她拿捏吧！自她进了这里，自己还算是维护了她，想来不会犯到她的手里。
封九家的道：“所以给我盯紧了。逼也要把她给我逼出这个地方去！”
甘泉媳妇一口应下：“您放心，今晚我就安排人上夜。”
封九家的摆摆手，沉吟道：“不，还是照旧。我跟你说……”她在甘泉媳妇耳边嘀咕了数语，这才作罢，“明白了么？”
甘泉媳妇眼珠儿转了两圈，连连点着头：“我晓得了，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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