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第三个世界end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柔和地照在地板上,形成点点斑驳的月影。
顾良侧睡在床上,心里在倒计时。
自从鬼把他放出来后一直关着他,多亏夏茯苓报警把他救于水火之中。
顾良现在已经搬进了自己的出租屋,但每天夜里总有人翻进来。
那只鬼把曹家的人当容器随意附身,经常用不同的躯体来找他。
出租屋的门窗锁上都无济于事。
心里的倒计时归零后,窗边果然翻进了一个人。
那人声音低沉,在夜里颇有韵味,慢慢地说着要把他娶进曹家。
他的背上一哆嗦,有一个泛着冷意、略硬的盒子硌着他,然后再是温热的身躯靠上来。
似乎在引着他对这个盒子说点什么话。
顾良闭着唇没有出声,这只鬼说到底是想和他玩换装游戏和听号施令。
“小顾,我知道你醒了”,耳边的声音和其他三个人都不同。
顾良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居然是带着泥土气息的陌生男人。
越看越熟悉,既有曹家两个人的样貌,又和白云峥有点相似。
“怎么了?”,男人勾起笑容,“这是我原来的身体”,
苍白、布着疤痕的躯体,见顾良的脸上没有一丝嫌弃,男人把顾良的手牵起来抚在自己的脸上,“被关进画里的人可以让身体不死不灭,我用了三天时间才让人把老家的身体运过来。”
“我们一起去画里生活吧”
顾良感受着手里的滚烫肌肤,蓦地伸出另一只手咬破,血丝从伤口里冒出来,凭空出现了一张艳红的卡牌。
而后,顾良的身体开始冒出星星点点,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到只能在窗外才能看到星光熠熠。
顾良低声地说,“你愿意跟我走吗,选择权在你”
似乎男人不答应,顾良就会消逝而去,祂试图把顾良的魂体抓出来却无济于事。
“真是刚逃虎口又进了狼口”,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又带着从容,男人握住了那张卡片。
瞬时,牌面上一个穿着长衫、叼着雪茄的男人出现,而背景是各种画架,上面的人密密麻麻,顾良认出了几个附身面孔。
笼子里又成功多了一个黑团,圆圆的身体已经初具雏形。
回到时空隧道,顾良把笼子门打开,里面的东西瞬间跑出来、紧紧地黏着顾良的手,无论怎么抛,那只黑团都会飞回来。
系统:“怎么这么像小黑狗呢?”
“比狗好养活,不用上厕所也不用喂食”,顾良把新卡片夹进书里面,眼里是淡淡的神色,“继续吧,给小黑团再整大点。”
清幽的街巷坐落着一道府邸,四周绿树成荫,来往皆为平常百姓。
府邸的外墙以青砖筑成,高大而坚固,上面还有青青点点的苔迹。
一匹棕色廋马急匆匆地拉着车停下,从里面出来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人。
几个人急切地去到屋里面。
顾良过来时,耳边便是一阵细软的哭声。
见到门口来的人,女人连忙换了个人扑上去,
“老爷!阿良要贺寿的手抄佛经被人扔池里,现在捞也捞不上来……”
女人带着一点软糯的江南方言,直直地勾引着来人的耳朵。
顾老爷看着场上的两个人,一边是在乡下长大的嫡子,一边是从小在跟前长大的庶子。
“阿良,怎么回事”
顾良迎着中年人严肃的眼神和女人使的眼色娓娓道来,“世镜落水了,我一时没抓住,还将佛经不小心顺进去。”
他看了旁边湿哒哒的人一眼,“是我的错。”
寿礼是几天后要送给楚侯府祖母七十大寿的手抄佛经。
时间紧迫,现在手抄了几个星期的佛经寿礼还没了。
“世镜,你来说!”
叫顾良就是叫小名,叫他就是大名。
顾世镜站起来,气势把所有人吓一跳,明明是个连学都没上的乡下廋猴。
“请父亲明鉴,是兄长非要和我挤一条路,还将我推下池塘,至于那什么寿礼,我是一点没看到”
顾世镜看着扭捏作态的女人和旁边假惺惺的便宜兄长,指望着这副身体的老爹能争口气。
结果中年人却说,“阿良风寒刚过,如何把你推下池塘,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去,穿越也就算了,现在还遇到一屋子无赖,说多了也没用,顾世镜呸了一声,拖着湿哒哒的衣服转身就走。
屋里面的人直骂没家教。
顾世镜拖着湿成一片的布衣往自己的院子走。
这府邸还是原主的娘出钱砌成的。
“少爷,那是您的兄长吗?”,在人贩子手里救的小厮问道。
顾世镜呵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止不住的吐槽:「兄长个屁,倒八辈子霉遇到古代茶艺师了」
茶艺师?
小厮低垂着头,嘴里咬着这三个字。
一主一仆被带到偏僻的小屋,又破又发霉,连蜘蛛丝都是成片成片的。
昏黄的霞光把两个人照得更落魄了。
“凡天,今晚席地而睡先休息休息、不用打扫,明天估计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是,那小的先去外面给您找身衣服”
凡天退出去,眼睛朝着刚刚走过的泥土小径,抬起脚在墙上快速蹬了几步,很快便上了屋檐。
自从他在血海肉尸里滚过便拥有了听人心声的能力,如今却遇到了第一个听不到心声的人。
顾良?
那个身姿挺拔却无大智的典型岳国人。
凡天在屋檐轻盈跃了几步便跟上了远处并肩走的女人和青年。
“阿良,做得好”
顾良笑而不语。
“那女人,偏生我当初心慈手软放过了她,竟然让她怀上种!”
……
“你要好好争气,娘当初能赶走那女人,你也能赶走她儿子……”
听到这,凡天眉头一皱。
他遭了叛乱者陷害追杀不得已跑到岳国,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到了一个岳国傀儡。
那人虽成天说一些奇怪的话,却不妨碍他暗中布势,也没有繁杂的岳国礼仪,如果那人死了他还不好找其他身份。
得找机会哑了这两个人。
凡天看着顾良和女人,思忖着用慢性毒的可能性。
顾良和原身母亲分开后,拐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不仅位置好,还全铺了干净的白色石地板,周围一盆又一盆的绿竹黄菊,清淡又不失布局,典雅十足,房窗还飘着淡淡的药香。
见那人进屋后,凡天顺着周围观察了一圈,再跃上最高的屋顶匍匐着。
待仆人出院后,整个院子安静得只能听到水声。
窗纸悄然被银针戳破,紧接着润湿出一点洞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
泛着药香的木桶,里面还卧着一个喘着气的人。
天助我也,凡天手里出现了一根银针,对准了那人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