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登峰鼓
云辛王府内,沈启明站在大堂屏风前方,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他聚精会神地阅读着每一行字。
&34;我喜欢这份礼物,这小娘子看起来还真是有些能耐啊!&34; 沈启明嘴角含笑,轻声自语道。
他微微抬起手,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男子——柳辰。 &34;柳辰,你也看看这封信吧。&34;
柳辰恭敬地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仔细端详起来。当他读到一半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似乎对信中的某些内容感到不解。
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34;这张勤替云武王办事确实尽心尽力,咱们的若紫楼几乎已经被他打探得一清二楚。只是,云武王的信怎么会落在那位墨音娘子手中呢?&34;
沈启明听了,不禁笑出声来:&34;说不定这位墨音娘子真有通晓天下之事的本领呢?&34;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蹙的神情。 &34;柳辰啊,这若紫楼我们是留不得了。里面的人已经被兄长那边察觉,继续留下只会招来祸患。&34;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断。
柳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那份名单缓缓地放在了桌子上。
“好”
他再次凝视着那封信片刻之后,轻声说道:“那么这封信怎么办呢?”
“把这封信送到衙门,派若紫楼的姑娘去送,就说这是张勤醉酒后留下来的。张勤误以为这封信被死去的姜南歌偷走,所以才对她痛下杀手。”沈启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园中的荷塘里,一只蟾蜍静静地趴在一片荷叶上,它看上去十分安静,仿佛毫无威胁。周围的一切都因为它的存在而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一只蓝色闪烁着光芒的蝴蝶从旁边悠然飞过,翅膀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唰”的一声,那只蟾蜍突然迅速伸出舌头,一下子将蝴蝶卷入嘴中,吞进了肚子里。
“再美丽的事物,只要是弱小的,也都是无用的。就像那只蝴蝶一样,纵使它耀眼夺目,但却无力保护自己,最终只能被吞噬。”沈启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柳辰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眼神平淡而深邃,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将目光收回来,轻声说道:“可是,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那种既美丽动人又有能力的人物,殿下您认为这样的人应该怎样对待呢?”
沈启明听到柳辰的话,微微转过身来,目光中透出一丝凌厉,但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嘴角边若隐若现的微笑。
“若是有如此符合心意的人,自然应当好好珍藏起来,绝不能让其他人窥见其风采。”
沈启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书信,轻轻递到柳辰手中,并叮嘱道:“去吧,务必要办妥此事,切不可再令我失望。”
柳辰恭敬地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他向沈启明拱了拱手,表示遵命,接着转身离去。
衙门府中,主管王威正端坐在那侧堂之中,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香茗。
&34;这茶呀,真是极品中的极品!&34;他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杯中的茶水。
&34;听说这可是从沥杭运来的名茶,叫做云芦。就这么一丁点茶叶,便价值百金呐!哈哈哈!&34;
坐在下首的副主管赶忙附和道:&34;是啊是啊,大人您真是有口福!这种好茶实在难得一见啊!&34;
正当两人陶醉于茶香之时,突然间,一阵沉闷的鼓声如雷霆般在外面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主管王威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堂外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
“登峰鼓已经十年都没有人敲响过了,寻常人前来报官都是进门喊冤而已,至于这登峰鼓的意义更是鲜为人知。此鼓一旦敲响,必须由衙门主管亲自判案,如果不能为其申冤,还得上报朝廷呢!”副主管一脸震惊地说道。
王威听后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边走边说:“走吧,我们去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来到衙门正堂,只见堂下跪着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面容清秀雅致,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姑娘,你为何要敲响那登峰鼓?要知道,这登峰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响的,如果所言不实,可是会被关押进大牢的。这些后果,你都清楚吗?”王威看着堂下的女子,语气严肃地问道。
堂下的白衣女子缓缓抬头,眼神中虽然流露出一丝恐惧,但依然坚定地开口说道:“大人,小女子名叫姜芷衣,是若紫楼的清倌。今日击鼓鸣冤,实在是有天大的冤屈无处伸张,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带着几分凄凉和坚定。
“哦?你有何冤要伸呢?”
姜芷衣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是因为前段时间在容麟街上发现的那具女尸,她是若紫楼的另一名清倌姜南歌,也是小女的同胞妹妹。今天小女在整理胞妹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信。这封信里写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小女迫不得已,只好前来衙门告发。”
王威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转头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把信拿过来。”待护卫将信件呈到他手中后,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突然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只见这封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详细记录了张勤收受贿赂以及为这些人办事的经过。
而那些请求办事的人,竟然都是些达官显贵,甚至还有一些朝廷官员。
“这……这信上所言可当真?”王威的声音有些发颤,神色也变得极为震惊。
姜芷衣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王威,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小女岂敢在此说谎?那天胞妹出门前一晚,确实是与这张勤见了面,而且两人似乎还发生了争吵。第二天,胞妹便急匆匆地出了门,之后再见时,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骨。”
说到这里,姜芷衣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的身体也因过度悲伤而微微颤抖起来。
王威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姜芷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情。
他暗自思忖道:“如此看来,此事恐怕不简单。若这信上所言属实,那么牵扯其中的人必定不在少数。我必须谨慎处理,以免惹祸上身。”
“大人,这张勤肯定是以为胞妹拿走了他这封信才杀人灭口啊大人!求求您为我胞妹伸冤啊!大人!”
姜芷衣边说边朝地上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用力地磕着头,同时不断地向眼前的官员诉说着张勤的罪行。
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血迹,但她毫不在意,仍然坚持不懈地磕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内心的冤屈和悲痛。
王威坐在上方,静静地看着眼前不停磕头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他低头再次审视起手中的那封书信,突然间,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信纸的背面。
他皱起眉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十年了,终于……”
一旁的副主管注意到了王威神情的变化,连忙开口问道:“大人,发生何事了?是否这封书信有什么问题?”
王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无事。小姑娘,你先起来吧。关于张勤之事,我已知晓。他如今被关押在锦图军统领凌云霄那里。我会立刻派人前往,与凌总管说明情况。你放心,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还你胞妹一个公道。”
说罢便让身边侍卫前去凌府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