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都是别人祖坟冒青烟”
鲁西的关注点，在于：记者是不是拿了资本的好处。
而刘畅的关注点，则在另外一边：
他看见记者采访的第三个人，是一个年轻的法律系大学女生。
戴着圆圆的眼睛，学生气质非常浓郁。
“请问你是什么职业？你对刘畅分裂华夏国的意图如何看？”
那姑娘微微一愣：
“你怎么能直接说刘畅分裂华夏国？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当定论来采访我呢？”
记者说：
“这还不明显吗？刘畅勾结八角大楼里的要人，他拍下七号地皮应该也是早就和鹰酱国讲好了的，不然哪儿来的和众多大佬叫板的勇气？”
“你不应该这样引导采访，我是法律系学生，你这样是非常不道德的，在一切真相还没有最终落定之前，你这样问是带着你自己的观点在的。”
刘畅频频点头，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他把电视的声音逐渐调大。
此时，
和光律所的老大终于接电话了。
鲁西又顺手把电视声音调小了来。
“你好呀，鲁西小姐，刘畅的事，我们有点难处……”
“因为您知道……张律师是我们的头牌，他现在是林总的律师……所以，所以……”
“其他人如果接刘畅的活，就意味着要和张律作对……”
“但是……我们其他律师和咱们张律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刚才问了一圈……”
“好像没有人愿意接刘先生的单子啊……特别是……您知道的……刘先生的新闻……”
“最近有点多……但那么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刚出来的视频……这件事比较……”
老大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
刘畅直接一把从鲁西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
直接摁下挂电话的键。
“那就别跟他废话了，”
刘畅说着，指了指电视里的那个法律系姑娘：
“这帮老油条还不如这个学生。”
鲁西还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她怔怔地往刘畅所指的电视那边看过去——
随着刘畅把电视的声音再次调高，
她听见那个法律系的学生正在发表自己的观点：
“首先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一条视频就断定事情的真伪，即使这条视频是经过所谓的鉴定机构鉴定为真实。”
“在许多真实的案例中，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我们必须结合所有其他因素来深入观察和探究一件事……”
记者明显不耐烦了，
这不是他要的效果。
“请问你是哪所大学的法学生，好像理论道理挺丰富，实践过吗？有没有律所实习经历？”
女大学生有些红脸：
“我是华峰师范大学大三的，还没有实习过……”
“没关系哦，好像师范大学更适合毕业了教孩子，不进律所也没关系。”
记者假意善良。
但在鲁西和刘畅这对高手看来：
他那贬低女大学生发言水准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意思就是，观众不要相信这妞儿说的，咱们继续diss刘畅就对了！
“你能想办法把这学生找到吗？”
刘畅淡淡地说。
“啊？你不会是要……让她给你做辩护律师吧？”
“正有此意。”
刘畅叼着雪茄，看上去一点也不因为满天飞的假视频而焦虑。
“真的么？她只是个大学学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还是师范生……”
说到这里，鲁西也察觉：
当自己换一个角度一想事情，怎么就和那记者说得一样了？
“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刘畅淡定道：
“反正，和光那帮老油条也不接我的活儿么不是。”
鲁西点了点头，
似乎有些道理；
既然和光不肯承接，那国内的其他著名律所的金牌律师，应该也不会轻易接下这个硬骨头了。
而这个刚出茅庐——甚至还没有出茅庐的学生，
对她来说，
能接刘畅的活，正是她的大好机会：
无论是出名还是成功的可能，都是绝佳的机会。
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刘畅。
而鲁西所担心的，则是其他……
不过，当鲁西在电脑前再次翻出这条采访，
反复观看了三遍以后，她打消了顾虑——
这个长着雀斑，戴着圆眼睛的女学生，
怎么看，也看不出女性魅力——
除了学生味就是书袋气，
这样的女孩子……
大概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吧？
鲁西这么想着，拨通了毕业于华峰师范新闻系的同事的电话。
没经过多少折腾，
那姑娘就轻轻松松地被找到了——
她的确是华峰师范大学法律系大三的学生。
学习成绩一般，中不溜吧。
来自天府省一个22岁姑娘。
整天除了看书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名字叫黄明丽。
“她有男朋友吗？”
鲁西压低声音问“线人”。
“男朋友？哈哈哈，就她那样，谁要做她男朋友啊！”
“线人”本人就是个大三男生，虽然和当时姑娘不在一个班，
但一说起那个“小透明”他还是很有话说。
他在那头笑着：
“她整天就看书看书看书，近视眼镜都比杯子底儿还厚了！……话说，您问这个干什么？您月是记者吗？要采访她吗？今天已经有人采访过了……”
鲁西呼出一口气。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有大佬想请她做律师……”
对方的惊讶和停顿非常明显：
“什么？做律师？可是她连律师的资质都还没有啊！”
“……应该……也没关系吧……我们这位大佬，比较特别……”
“哈哈哈，什么大佬？脑子进水了吧？找个学生做律师，我能问问一个月开多少钱给她吗？”
鲁西转过头来，
看见远处的刘畅正在巨大的舷窗上眺望。
“你准备给那姑娘多少钱一个月？”
鲁西询问。
“张狗一个星期就要50万，咱们这个便宜点，一个月给50万吧。”
鲁西有些吃惊，她做头牌记者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五万出头呢。
“照我说的做。”
刘畅仿佛猜到鲁西会吃惊，他又转过头来补上一句。
鲁西点点头，
既然是她男人安排的，那一准是是有他的道理。
她深呼吸一口，接着，
对着电话说道：
“……50万一个月，大佬名字，叫刘畅。”
只听见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沉默，沉默。
“喂，还在吗？不管如何，谢谢你的信息，我们这就联系黄小姐本人……”
好半晌，对方才憋出半句：
“怎么都是特么别人的祖坟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