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鲁西独访801室
事情转变的速度，比刘畅想象的还要快。
仅仅才第二天，电视和网络里，就有相当一部分舆论风向开始朝刘畅这边倾斜了。
毕竟，那些找不到新鲜噱头，总爱跟风八卦的媒体，
此时都觉得，不如跟着刘畅的价值观，主导一波正能量。
而这么想的主流媒体，当然不止一两家。
这么想的自媒体，就更多了。
只一夜之间，刘畅就欣慰地看到：
力挺自己的声音从几乎没有，到微弱再到大，
渐渐地在整个网络里开了花。
即使有些媒体和个人，一边质疑这个“疯子”，
却也一边承认他呼吁关注底层的行为，“实属良心”。
刘畅观察到，当记者在街头进行随机采访的时候，
他的名声在“底层”已经足够响亮了。
“刘畅嘛我知道，就是那个投资者大会的小伙子对吧？我看他肯定能赢！”
“以前是建筑工人，现在出息了也没有忘本！”
“多帅的小伙子啊！疯是有点疯，但是社会需要多点这种人。”
“我还在等他说怎么投资呢，50的收益率，我是要试试看的。”
“我相信刘畅。”
“我不相信他会赢，但是我支持他。”
“我支持刘畅。”
“我挺喜欢他的，小伙子一表人材。”
……
无论是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还是中年的小商贩，甚至还在穿校服的中学生。
都有相当一部分比例是支持自己的。
刘畅的嘴角微微上扬。
就像他所预料到的那样——底层人实在太需要人为他们发声了。
而他自己呢，当然也不是只说不做，打嘴炮的主。
他拿出鲁西的名片。
拨通了她的电话。
莫名地，刘畅竟然对这次通话充满了期待。
——嘟——嘟——嘟
“你好，这里是朝日电视台社会观察节目记者鲁西，有事请留言……”
是语音信箱。
刘畅在略失落中给她的语音信箱留了言：
“是我，”
他顿了顿：
“你不是要监督我实施‘关注底层’的实际行动吗？我的方案计划好了，需要你来盯执行。豪宇华庭，801，跟楼下前台说你有预约就行。”
刘畅说完挂掉电话。
才不过一秒钟。
他那破烂诺基亚重新响了起来。
呵呵，这是在等着我联系她的节奏吗？
刘畅接通电话，
果然是鲁西。
“什么方案计划？”
“电话中不便透露。”
“你先告诉我，我可是是个大忙人，我没时间跟你胡闹。”
还是这么辣，刘畅心想：
“你若不肯来，我只好换记者咯！”
“……”
电话那边略一沉默，刘畅的小算盘果然起效了。
“你等着，我马上来，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带摄像师来。”
“你可以自己摄像，”
刘畅幽幽地说：
“你可以开个网络直播，如果你害怕一个人来的话。”
“我为何要怕你？”
“是啊，你为何要怕我。”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仿佛是在斟酌思考。
“好吧，我一个人来，但是我要开个网络直播，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嗯，上一次跟自己说这话的，还是父亲。
而这一回听到这四个字，刘畅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嗯，我只等你半小时。”
刘畅再次挂掉电话，
接着，不慌不忙地再次将睡衣换成顶好的西装。
一杯马蒂尼下肚，可视门铃就响了。
果然是“半小时”法则，鲁西怎能将这次独家深度采访的大好机会拱手让人呢。
是公寓管家。
——刘先生您好，这里有一位叫鲁西的女士找您，她说有预约，但是却正在网络直播，您看……
“请她上来。”
刘畅提前为鲁西打开房门。
他能预感到，今天，将是自己的大日子——
这是属于棋手的行动，而鲁西，就是将他的周密计划推向高潮的贵人！
鲁西来了。
人还在楼梯间的过厅里，刘畅就听到了她在直播讲解的声音。
“这就是刘畅的居所——豪宇华庭。据说801室，就是豪宇华庭的老总，林萧为爱女林芝芝留下的唯一一套尚未出售的房源。在豪宇华庭全部商品房都出售之后的第12年，这一套才被正式挂牌出售——这大概是林千金依然不想独立生活，不想独自搬进这套江景房的原因。然而就在这间江景大平层被挂牌售卖的第二天，就被刘畅购买了。想必是林芝芝向刘畅推荐了这套公寓，而刘畅也是毫不含糊地买了下来。由此，我们也可以进一步判断，林芝芝和刘畅之间的关系亲密……”
怎么？
鲁西也知道801是林萧给林芝芝留了许多年的房？
她又是怎么正确地判断出林芝芝单独不愿入住801的原因的呢？
难道，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不知道801的来由？
或者，这鲁西并不是普通人出身的记者？
而也是“上层圈中人”？
但是……
鲁西的解说中，又有明显的纰漏：
她说刘畅购买豪宇华庭是出于林芝芝的推荐。
而事实却是，这是出自巧合。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信步前来买下801的那天，
竟然是它12年来第一次挂牌出售的……第二天。
但他来不及多推想，鲁西的身影出现在了801铺着豪华地毯的走廊上。
只见她还是紧身背心加户外裤。
俨然《古墓丽影》中的劳拉。
只不过，劳拉手中拿着的是匕首和弓箭，
鲁西手中举着的，却是自拍杆和微型麦克风。
她的右耳里塞着蓝牙耳机，四五只裤袋里竟然全部插满了充电宝。
只见她面带微笑地仰起头看向自拍杆，直播的姿态十分太专业。
“我们现在看见，刘畅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口……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大白天待在家里……而且还全身上下穿着顶级西装呢？……”
刘畅笑了笑，这说辞，真是有够专业的——
能独家近身采访到自己就已经流量爆炸了吧，
还这么能拉起别人的好奇。
“刘先生，”
鲁西向刘畅“打招呼”：
“我不是来做客的，您也看到了，我带着无数观众朋友，共同监督你……”
“您就是客人，鲁西女士。”
刘畅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倒想看看，
待会儿进了屋，这位对企业家嫉恶如仇的女记者，会怎样毒舌地评价自己的公寓。
而他最想看到的，是她嘴脸不一的模样——
她会怎样一边嘴硬着评价这“豪华江景大平层”，
怎么一边流露出惊讶甚至羡慕的神情呢？
然而。
刘畅的期盼落空了。
那姑娘竟然径直坐到了沙发上。
对那宽大到可以打网球的客厅，窗外令人屏息的风景，
以及豪宅颇具格调的装饰，全部视而不见！
这视而不见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
一种司空见惯。
刘畅心里微微一顿。
这丫头，不过一个记者，是如何做到对这种层级的豪宅完全自然不做作地视而不见的？
刘畅在她身旁坐下，忍不住用眼角多瞄了她几眼。
她是第一眼美人没错。
但也是第二眼第三眼第n眼美人。
那精致中略带野性的小脸十分耐看，
毫不似那些网红毫无特色的脸。
而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与自信。
那倔强的小嘴……
“好了，要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宝贵，你还不说话，耽误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时间。”
鲁西朝着手机努努嘴，示意她正在直播。
这一举成功地将刘畅的注意力从她的小嘴上移开。
他点了点头。
对，说正事。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许久了。
“我有一个计划。”
刘畅说：
“昨天，我咨询了我的律师，他说我现在无法让大家直接投资我，因为那都是违法的，而……”
他故意顿了顿，面朝直播手机镜头：
“我因为有绝症诊断书，还有一场涉及金额巨大的赌局……所以现在也不适合开公司。”
“我很抱歉，无法发行股票，也无法发行彩票，甚至也无法让你们直接给我转账投资。”
鲁西的轻蔑神情再次浮现脸上，但这一次，她的脸上仿佛还多了一些期待。
“但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计划，不触犯任何法律，也能让你们获得50甚至100的利润回报率！”
鲁西想说什么，但她欲言又止。
“而今天，我请鲁西小姐为我直播，也为我做个见证。”
鲁西小嘴微微一嘟，仿佛在表达她根本不信。
但表情归表情，此刻鲁西也提起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刘畅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