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嫂子
网咖里，客人非常多。
霍渊接手了粉毛的工作，给刚来上机的客人开了台机子，动作迅速，垂眸时认真的模样令渝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处理完眼前的客人，他转回头，从自己的休息室里取了件外套，披在渝川身上。
从巷子出来，渝川已经差不多缓过了那阵恐惧，她悄悄用小指勾了勾霍渊的袖子，在他看过来前若无其事的松开。
霍渊有些无奈，摸了摸渝川的脑袋。
粉毛眼睛都瞪大了，视线不断在霍渊和渝川的身上逡巡。
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霍渊被他看得背后发毛，回头问：“看什么呢？”
粉毛：“嘿嘿，嘿嘿嘿。”
霍渊：“烧烤再不吃凉了。”
粉毛一脸我懂我懂，被霍渊在背上拍了一下，才老实坐下。
当然，眼神并不老实。
挂着一脸姨母笑，喜滋滋看着两人的互动，嘴里发出感叹：
“好久没见霍哥这样笑过了~”
背上又挨了一巴掌。
趁着这会儿没客人，霍渊用小锅热了一杯牛奶，给渝川端来：
“小心烫，喝完我送你回家。”
“谢谢霍哥~”
渝川跟着粉毛的称呼，甜甜应了一声，她坐在前台的休息沙发上，身上披着霍渊的外套，手里捧着霍渊刚给她热好的牛奶，小口啜饮。
粉毛一边吃烧烤，一边忍不住凑过来八卦：“嫂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渝川对这个皮肤白皙，嘴甜乖巧的小男生很有好感，闻言笑着回答：“我们是同班同学。”
“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粉毛惊叹，从旁边取来一根火腿肠：“嫂子，你吃吗？”
霍渊百忙之中回头：“别乱叫。”
他一字一顿。
“没关系的。”渝川笑着说，“谢谢，你吃吧我现在不饿。”
粉毛便举着签子啃了起来。
霍渊将手头的快速处理完，一边穿外套，一边对粉毛道：“辛苦帮我看一个小时，我送她回家。”
粉毛吃了烧烤，满心快乐，连声道：“不急着回来，哥你安心送嫂子回家~”
两人离开网咖，打车去了外婆家。
折腾了半宿，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到外婆家的别墅门前，渝川接过书包，小声对霍渊道：“今天谢谢你，幸好有你在。”
霍渊“嗯”了一声，没忍住又揉了她的头发一把。
“进去吧，很晚了。”
“霍渊，拜拜，周一见。”
“周一见。”
渝川推开别墅外的铁门，又一次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没动的霍渊，小声说：“晚安。”
霍渊勾了勾唇角：“晚安。”
小院的这条路很短，哪怕渝川再一步三回头，还是很快走到了尽头。
她挥挥手，小声说：“快回去吧，很晚了。”
霍渊点头，目送着女生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这才转身离开。
室内一片漆黑。
渝川放轻脚步，将钥匙挂在玄关，刚换好鞋准备进屋，灯忽然亮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文榕不知何时来到了外婆家，此时正寒着一张脸，抱臂坐在沙发上。
“妈？”渝川说，“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
文榕褪去了温柔的表情，板起脸，声音很冷：“你要是心里没有鬼，怎么会害怕？”
渝川：“……”
渝川不想和妈妈争辩这件事，往屋里看去：“外婆呢？”
“睡了。”文榕道，“你这么晚回家，还指望你外婆这么大年纪的人等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
渝川放下书包，试图解释：“我是因为……”
文榕打断她：“先前答应让你转学过来，我就担心过这个情况，没了妈妈在你身边约束你，你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站起来，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哒哒的声响，压迫感十足：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鬼混了，和谁一起？”
渝川抿唇，解释说：“我没去哪儿，就在学校参加竞赛培训。”
文榕根本不信：“一中每天六点放学，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渝川：“六点是正常放学时间，竞赛班跟着住校生的晚自习走，要上到九点。”
文榕表情松动了些许，但还是问：“那现在都十一点了，你从学校回来需要两个小时？”
“不是，”渝川解释，“今晚发下来的试卷比较难，下课后我留在教室做完才离开的，所以回来迟了。”
她从书包里取出竞赛专用的一厚沓卷子，展示给文榕看。
文榕仔细翻过，确定这些确实是竞赛卷，这才呼出一口气。
方才那种像是被人夺舍的情绪褪去，文榕绽开温柔的笑，接过渝川的书包，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那兮兮怎么不早点给妈妈解释，还让妈妈误会了。”
她拉住渝川坐下：“晚饭吃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妈妈去给你做点夜宵？”
“不用了，晚饭在学校吃了，谢谢妈妈。”
渝川说：“很晚了，我有些困，就先去睡了，妈妈也早点休息吧。”
文榕一口应下，一路把渝川送回卧室，这才带着温柔笑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渝见山正巧打来电话：“见到兮兮了？”
文榕心情很好：“见到了，是我多心了，她在学校参加了竞赛班，所以才回来晚了。”
渝见山：“我就说，兮兮这么听话懂事，不会夜不归宿的。”
文榕嗔怪：“马后炮，刚才怎么不劝着我点，害我冲兮兮发了一通脾气。”
渝见山劝过了，只是那时候的文榕根本听不进去。
他叹了口气，也没反驳：“好的老婆，我下次注意。”
渝川洗完澡，将长发吹了半干，坐在了床头。
因为文榕偶尔会来查卧，她没开大灯，只点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晕。
渝川靠在床头，回忆网咖里霍渊专注的眉眼，在心头勾勒出他的轮廓。
时间逐渐流逝。
渝川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家和网咖的距离，想着霍渊差不多该到了。
她取出手机，正想给霍渊发一条消息，打开聊天框，就见对方的名字显示：
【正在输入中……】
渝川一愣，嘴角瞬间翘起。
前世，也有无数次这种心照不宣的时刻。
我在想你时，恰好你也想念着我。
这种感觉迷人的可怕。
【嘀】
【y：我到了。】
【y：早点睡，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