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二
“采访一下这位先生，用画一幅几百万的手去画三十幅一万的画，还需要熬夜赶工，什么感觉？”卖画的把自己的长头发重新绑了一绑，再穿上围裙，在一旁帮忙调颜料。
“不可言说，其乐无穷！”姬超嘴巴上一派轻松，手却是一停不停，还剩下十件没有画，明天要赶着发货呢！
“犯贱！”卖画的摇头晃脑：“没得救！”
“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把ciao给扯进来！这丽达要自证清白，当然得上线跟ciao合作的产品啊！都怪你！”姬超一边画，一边数落：“要不是因为赶时间，肯定能把超级玛丽注册下来，现在来个cjml不伦不类！”
“哦，这还怪上我了！cjml挺好的，比你那什么超级玛丽强多了！”卖画的想了一下，又算了一算：“不过这华阳科技也还算爽快，这么一闹，虽然这五个亿没有全赔，有三个亿也是不错的，你那gl的平面设计图能卖出这个价格你不谢谢我，还让我给你调颜料，也是没有天理！”
“要什么天理？赶紧把那蓝色的给我！”姬超把空了的蓝色调色盘给他：“我的设计师证已经出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亏大了，这次亏大发了！”卖画的拍断大腿：“你早说啊！这五亿明明可以全赔下来的。”
“给人一个教训就成了，别赶尽杀绝！做人要厚道！”姬超就是见不得卖画的一幅守财奴的样子，明明一个好好的艺术家，卖了这几年的画，怎么就这样了呢？再贵的西装也遮不住这酸腐的铜臭味。
“你是厚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你就是太厚道了，差点被人打死，也亏得你小子命大！”卖画的眼中有戾气，嘴巴里嘀咕着：“要不是那些小兔崽子犯了那人，被那人抢了先，我也收拾他们！”
“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挺好的嘛，你还提那事儿干嘛！”姬超此刻早就没有了三年前的愤愤不平，“说实在的，他们还是我跟马俪的媒人呢，要不是他们，我还碰不到马俪，就冲这一点，我还得谢谢他们！”
“倒也是，你小子福星高照！”卖画的调完颜料了：“要不要我帮你画几件？”
“不用不用，我得自己画！”姬超知道他是好意，而且，他模仿自己的画，那是没得说的，他本来就有那个天赋，可既然是打了ciao的名头，就得实打实的。
“累不死你！”卖画的问：“那幅《消失的女神》有个法国人想收，卖吗？”
“卖啊，当然卖！”姬超：“我这以后，两个娃嗷嗷待哺呢！反正消失的女神已经回家了。”
“你说，你小子哪里来这么好的命！什么狗屎运都给你撞上了！”卖画的实在不明白这个傻小子怎么就这么受老天待见了！
“等娃们出来让你当干爹，你记得给娃们准备见面礼！”
“滚，你们家娃干爹不知道多少了，少惦记我的口袋！”
姬超跟这个卖画的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按说他也赚了不少钱，除了衣服有点变化，本质上还是一幅穷困潦倒的样子，连这个画廊的装修，也还是三年前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装修一下这个画廊了？”
“花那冤枉钱，要按我的脾气，这画廊也没有必要！”卖画的扳着指头：“每个月租金，电费不老少，要不是我现在住这楼上，我早退了它了！”
“她还是回不来？”姬超试探性地问，问多了怕他烦。
卖画的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姬超还没有劝呢，他自己掐灭了：“估计明年能回来了，听说这回新的支教老师安排好了。”
“你这几年的钱是不是都往那边去了？”姬超看他不说话，想着八成是：“不是说好了由基金出的吗？你怎么又自己垫钱进去！我多画几幅画就是了！”
“基金是你的心意，我自己总得出分力！”说到这个话题，卖画的神色平和。
“阿成！你不能这样想，所有的画都是你卖出去的，也是因为你才能有这个助学基金！”
姬超是对钱的事不上心，也不善管理，但有一些事情傻子都懂：“你只有自己好了，才能帮助别人！趁她回来之前，好好弄一弄，别像我这样临时抱佛脚，这会儿娃都快出来了，才想起装修我的仓库。
还有，你还记得上次数钱的跟你说的话吗？往同一个地方投入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人是有惰性的，还有就是想想我们那些年的手足无措！”
“难得你小子说这么多！”卖画的把咖啡送到姬超的嘴边：“怎么要当爸了，这会儿就学会叨叨了？”
“这还嫌我叨叨了！”姬超喝了一口饭来张口的咖啡。
等姬超喝完咖啡，卖画的给他打开收音机：“你一个人慢慢画，我是不伺候你了，你顺便想想设计工作室开在哪里，取什么名字，记得别用ciao这个名字，ciao的神秘感我还是要保留的。”
“不用ciao就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欢这名字！”姬超看着他上楼：“好好想想我说的！”
“啰嗦！”卖画的没有回头，走了！
三
一早，丽达的人来画廊把衣服都取走去做后续的加工处理，那都不是姬超要操心的事了。
姬超顶着一对熊猫眼，马俪看了说不心疼是假的。这几日连轴转下来，也是亏了他了：“早饭吃好，送你回家睡觉！”
姬超迷迷糊糊地说：“我没休息好，车子找个代驾开吧？”
“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小风在呢！”马俪理了理他的头发，他这样的，为了几十万熬一个晚上，怕还是第一次吧。
“小风？”姬超疑惑。
马俪：“对啊，朱丹说上次就是他来送的车，这次4s那边说是你打电话过去交代的，难道不是你”
“哦！”姬超明白了，估计是卖画的给阿旭打电话了。
姬超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醒来的时候，马俪在家。
“你没去公司？”
“没去，你的朋友们都很给力，这次算是过去了。”马俪神秘一笑：“给你看个东西！”